“大不了,我去找长孙大人就是了。”
李恪摇摇头说道。
“长孙家家大业大,面对这么一门赚钱的生意,他们没有理由会拒绝。”
李孝恭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吴王殿下莫非不知道,他是你的敌人吗?”
李恪看了老铁匠一眼。
“老吴跟了我三十年了,没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李孝恭挥了挥手道。
“正因为是敌人,所以他更不会砍我的价。”
李恪这才说道。
“伯伯您信不信,即使我把份子加到五成半,甚至是六成,长孙大人依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你真的还没有成年吗?”
李孝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若在你这个年纪,能有如此城府,最后的成就,或许就不止一个河间郡王了。”
卧槽,老家伙你是真敢说啊!
彼其娘之,一国公卿,从一品大员,你都嫌小,你还想做什么!
不过李恪也没有傻到把这话说出来。
“伯伯,恪儿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身上还有一张军令状呢。”
“滚吧滚吧。”
李孝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开口补充道。
“还有啊,那什么减震器,也是放在这五成里面的,你可别偷工减料。”
“知道了——”
李恪没好气地道。
真是个老不休,以他的身家,随便漏出来一点,都够吴王府上下吃穿用度一年的。
做个生意,却惦记那块八毛的,令人窒息。
看着李恪远去的背影,李孝恭对身边的老铁匠说道。
“那东西,真的是他做的?”
“八九不离十。”
老铁匠肯定的道。
“若是别人做的,他不可能说的这么详细,而且也不至于在您砍价的时候,一步都不让。”
“有道理。”
李孝恭点点头。
良久,他又道。
“他不会是搭上了墨家这条线吧?”
“怎么可能。”
老吴哭笑不得。
“墨家的心思全放在攻城拔寨上面了,这些小东西被他们称作奇技淫巧,说是公输家的还有可能,毕竟他们祖师爷鲁班就是干这个出身的。”
“不是墨家就好。”
李孝恭感叹道。
“要真是墨家一出,这天下又是乱世了,老夫退下来没多久,还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呢。”
……
李恪最终还是没有给霍去病找到趁手的兵器。
长安城的铁匠铺太多,半天时间,也不够他转的。
倒是有铁匠说可以定制,但是做出来,也得小半个月的功夫。
李恪没有着急做决定,打算这次回来之后,再研究一下。
甘露殿中。
“那小子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李世民扔下奏折,随口问道。
“回陛下,吴王殿下上午的时候在府内候着,待八百精兵到位,便带领手下去了铁匠铺。”
王蒙凑了上来,替李世民把凉茶倒掉,又换上一杯新的。
“铁匠铺?”
李世民愣了一下。
“朕给他的精兵,难道没有配装备吗?”
“这个,自然是配了的。”
王蒙恭敬道。
“据探子收到的消息,吴王殿下去铁匠铺,主要是为了一种叫做轴承的东西。”
“轴承,那是什么?”
李世民来了兴趣。
“臣……不是十分清楚。”
王蒙有些汗颜。
“你们情报处,就是这么办事的?”
李世民顿时不满起来。
“陛下,您误会了。”
王蒙苦笑道。
“吴王殿下去的,乃是河间郡王的铺子。”
“李孝恭?朕知道了。”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
对于这个堂兄,他的态度其实是很复杂的。
对方着实为大唐江山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而且在他登基之后,没过多久便辞官不干。
可以说,是十分懂事了。
若再去用探子打听他的事,那就太让人寒心了。
在历史上,李世明还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君王的。
跟他打江山的兄弟,除了造反的那一批之外,其余大多数人都得到了善终。
跟刘邦朱元璋比,确实是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去把房玄龄找来吧,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李世民挥了挥手。
“是。”
片刻后,房玄龄气喘吁吁的赶来。
“陛下。”
“坐。”
李世民没多说什么。
“朕已经让钦天监定日子去了,等那小子回来,跟你家姑娘的事即刻举办。”
“这么急?”
房玄龄有些惊讶。
他倒不是反对,事实上,李世民作出的决定,他也没有资格去反对。
“那小子是个安分不下来的主。”
李世民有些无奈,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这一点他随朕,不过朕在娶了长孙之后,也慢慢稳下来了,希望他也是如此吧。”
“那,军令状的事……”
房玄龄试探着问道。
“这小子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跟张亮没有交情,一个水军提督,也不值得他立军令状去笼络。”
李世民淡淡道。
“朕估摸着,他说十万,怎么也能带四五万回来,省着点用,也足以解燃眉之急了,再怎么说也是朕的儿子,侯君集还能真给他砍了不成?”
“臣知道了。”
房玄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来,自家这门亲事是赚了。
陛下对吴王的重视,远比明显上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有了高阳公主,再加上吴王殿下。
他们房家只要不做出造反之类的蠢事,一世富贵总少不了了。
……
长安城西,灞桥之上。
折下一根柳枝,李恪大喝。
“出发!”
八百精兵,浩浩荡荡地出城而去。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马车之上,李恪百无聊赖地念着诗。
灞桥折柳这个习俗,现在就已经开始有了。
但目前的知识分子还不多,所以灞桥附近的柳树还生存得比较完好。
等王昌龄做出这首脍炙人口的诗之后,整个长安城的柳树,基本上都没逃出被拔秃噜皮的命运。
后世的李恪去过几次西安,灞桥附近的柳树,都围上了保护措施,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发生。
“殿下好文采。”
旁边的一个百夫长恭维道。
李恪看了他一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