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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她总是不求上进 第143节

    太素脉法以轻清重浊四种脉相为其主论相人的根本法则,脉相轻清者为贵,重浊者为贱,而男子主要相肝脉之相,与此知功名富贵。
    滕天翰的脉轻而清,纵有小疾,却是直清不浊。
    他出身世家,年十九已考取进士,及冠之年成家立室,从一地知县做起,一步步的爬至如今的四品少卿,他如今的年龄不过是三十二,官途尚未到底,知天命之年之前便能官拜二品。
    秦流西眼睛都没睁,一手扶着脉,便已说出他的来历和前程。
    滕天翰眼神震动。
    “……脉滑如珠丸之无端,重指即优,举指浑然,大人你却是三部常滑,主肝气不足。平日肝脏隐隐作疼吧?大人虽忙于公务,也得注意肝脏排毒养护,否则时日久了,小疾成顽疾,再富贵,也终日与药物相伴,甚至疾不可为也。”秦流西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厢里尤为清晰。
    滕天翰听到这,神情也凝重了些。
    竟真有几分本事。
    宫中的太医也曾给他扶脉,说他肝脾不和,药是吃过,却因为公务繁忙,又挂心独子,也并不注重养生。
    秦流西掐着法诀,再探下去,眉尖微微隆起又松开,半晌收回了双指。
    滕天翰递给她一面帕子擦手:“如何?”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大人想先听哪一个。”
    滕天翰心头一颤,道:“是关于我儿?”
    “大人与贵公子父子缘薄,平日相处,你们并不亲厚。”
    滕天翰辩驳:“他自小失了亲娘,又身有孱弱之症,导致脾性异于常人,要是身体好转,或许……”
    秦流西摇头,说道:“大人,脉象不会骗人,你和小公子,父子缘薄。”
    滕天翰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
    父子缘薄是什么意思,他明白,要么就是父子情断,或一人死,要么就是彼此天各一方。
    “另一个好消息是,大人将娶新妇,人丁旺盛,儿孙满堂。”秦流西道:“此外,大人知天命之年有一杀劫,若能过,可安寿。赶尽杀绝并不会使大人平步青云,一步登天。酷吏纵然能使您政绩斐然,得以重用,却也会使大人名声可畏,有伤天和,随时可弃。事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滕天翰的后背发寒,耳朵嗡嗡的。
    秦流西的语气很是平淡,可他愣是从中看到了此后的血雨腥风,让人心惊。
    滕天翰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相得可准?”
    “准与不准,在于大人信与不信。我说你和贵公子父子缘薄,并非是说他命短,而是他和您,甚至家族,情缘淡薄。非是小公子身体之故才会如此,而是命数。”秦流西淡淡地道:“大人也别愁,这一个虽缘薄,您还有至少两儿承欢膝下。”
    那我是该哭呢还是笑呢?
    滕天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一面说自己和儿子缘薄,另一面又说自己人丁旺盛。
    是了,昭儿都已经七岁了,家里也早已有意给他续弦,也已经看准了一人,最迟年后就抬进门了。
    滕天翰道:“不管如何,还请大师为我儿看诊?”
    秦流西点头,伸出手。
    滕天翰不解:“???”
    “大人,该付我替您相人的卦金了。”
    滕天翰反应过来,连忙去翻袖袋荷包,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无带着荷包,都在小厮管事那里呢。
    看着秦流西清澄的眼,他有几分窘迫和尴尬,道:“我身上并无银两,待回城以后,我再给?”
    秦流西收回手,道:“也行。”
    她想了想,又道:“大人若不给卦金,给我寻两个得用的手艺人,也能抵了卦金。”
    “哦?你要什么手艺人?”
    “会做蜜饯果子,手脚利落又干净的。”秦流西道。
    就这?
    滕天翰还以为要什么厉害的人呢,但是,做蜜饯果子的,她是好吃这个甜嘴吗?
    第307章 我不是谁都救
    秦流西拒绝了滕天翰的邀请去他府邸暂住,依旧去了早就定下的白居客栈安置,两方约定了翌日再来接她前去给滕昭看诊。
    只是回到客栈,她就看到萧展瑞坐在客栈的大堂等着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富态,脸容略显憔悴的中年男人。
    “大师,您回来了。”萧展瑞看到秦流西就站了起来,在他身边的男人也站起,打量着秦流西。
    秦流西瞟了那男人一眼,再看萧展瑞:“你在这里做什么?”
    “也没有别的事,就是跟您说一声,世子爷他走了。”
    “走就走呗。”秦流西抬脚上楼,道:“这些事萧公子也不用特意过来跟我说,我和他也是萍水相逢。”
    “还有一事想要求大师。”萧展瑞追了上去。
    秦流西让老仇自行去歇息,后者看萧展瑞带了人来,却是不动,道:“既有外客,我等大师歇下再去。”
    他是于丘才派来的,听的是于丘才的吩咐,就是跟着秦流西好生伺候,全须全尾地把人送回去,这任务就完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觉秦流西嘴巴虽然带毒,可心里亮堂,自有一根秤,事不多,是个明白人。
    如今萧展瑞带着人来了,那个胖爷看起来虽然胖,但眼里闪着精光,一副狡猾的精明相,谁知道要打什么主意。
    他得看着,免得有什么不好的,累大师孤身作战。
    秦流西看老仇跟柱子似的立着,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再看萧展瑞,道:“如果你是想给我介绍信客,那大可不必。”
    萧展瑞一愣,随即笑着说:“大师真是神通。”他向胖爷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上前叉手见礼:“大师,在下姓贾,人称贾员外。”
    秦流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下,道:“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回去准备后事。”
    胖爷脸色巨变,一身肥肉在颤抖。
    萧展瑞也懵了,道:“大师,贾员外是为了他的儿子……”
    “我知道。”秦流西道:“他印堂晦涩浑暗乏青,子女宫凹陷无光,吊客迎门,丧子之相,他那儿子无救。”
    胖爷已是噗通一声跪下来,袖子里捧出一叠银票,恳求道:“大师,请你出手救我儿一命,多少银两我都能出得。”
    秦流西眼皮都没抬,也不看他捧着的银票,冷漠地道:“你可听说过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做了什么,就得拿命去还。”
    胖爷的脸色煞白:“大师……”
    “老仇。”
    老仇立即上前,又是强请又是拉的把胖爷拽起:“大师要安置了,请。”
    秦流西又说:“看在萧公子的面上,给你一个忠告,你儿子作过的孽,你这当爹的,好生拿着银票去安抚苦主赎罪,否则,你死儿子不够,你家还得倒大霉。”
    胖爷大怒:“你不救就算了,怎还诅咒我,你这人怎么……”
    “老贾。”萧展瑞看他发作,脸色一变,连忙挡住他,呵斥一句:“你是来求大师的,怎可无礼。”
    秦流西却是不以为然,看了一眼老仇。
    胖爷被老仇‘请’了出去。
    萧展瑞看秦流西脸色不好看,便有些无措,呐呐地开口:“大师,实在是让您见笑,贾员外也是爱子心切,我才……”
    “萧公子,你堂堂官家公子,交友也得谨慎点,否则一个不察,就是招祸上身,连累家小,那就得不偿失了。”秦流西冷着脸道:“我虽也好财,但更看重因果业障,有些香油银钱,我是不赚的,怕造孽。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萧展瑞有些无地自容,讪讪地叉手道歉:“是我造次了。”
    秦流西端起茶,他识趣地退了出去。
    老仇很快回来,道:“大师,人已经离开了。”
    “嗯。以后萧展瑞要是再这样带些乱七八糟的人来,给我叉出去。”什么玩意。
    老仇看向她,好奇地问:“那人的儿子做什么了?”
    “自然是害了人,如今人家来讨债了。”秦流西冷笑。
    “那当真是无救?”
    秦流西说道:“我能救,但凭什么救?不嫌造孽?”
    “也是,事有可为而不可为。”老仇煞有介事地附和一句,又叹道:“可惜了,我看他那叠银票,是千两的额度,那一叠,少说有上万两。”
    秦流西:“……”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老仇肃容叉手:“大师不愧为玄门高人,视阿堵物为粪土,老仇我佩服!”
    秦流西眼神睨过去,快闭嘴吧!
    “你去安置吧,明日看过縢家那孩子,没啥事咱们就回漓城。”
    老仇叉手退出,掩上门,就听见里面有拳头砸在桌面的声音,心想,大师必定是在骂那胖爷家的孬儿子没好死,真是大善,是个好人。
    客栈外,胖爷六神无主地看着萧展瑞,道:“萧公子,这,你看这,她竟叫我准备后事,这都不算,还咒我,简直……”
    萧展瑞在秦流西这闹了个没脸,心情也不痛快,唯恐得罪了她,听了胖爷这话,就黑着脸道:“老贾,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刚刚绷不住,就已经得罪人了,谁还会帮你?”
    “我,我也是一时情急上火,她说无救,我就忍不住,你知道的,我老贾生了一窝赔钱货,才得了这么个带把的传宗接代,可不能眼看着他死了。她莫不是嫌我拿的银子少,我再加点求求她?”
    萧展瑞说道:“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你哪里懂,这些方士最会装高人,会拿乔拿捏,一万两不够,我拿二万三万,只要她能救我儿子!”胖爷咬牙切齿地道。
    萧展瑞嘴角一抽:“不是银子的问题,这个大师的脾性有些古怪。老贾,我还知道有个方士也有些神通,说不准就能救贾圳了,我给你个地址,你速去让人寻一下。”
    “那就多谢萧公子了,这点小意思您拿着。”胖爷塞了两张银票过去,道:“我回去这就派人过去,我不信我儿子真没救,她不救,还有别的高人。”
    他说着还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粗鄙得很。
    萧展瑞有些嫌弃,眉头皱了一下,说了个地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人还是别再见了,免得真被他连累了。
    第308章 跟我走吧,我很厉害的
    真正的滕府并不在漓城,而在盛京,这个滕府,是当初滕天翰在府城当知府时的府邸,可以说滕昭出生就在这里居住到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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