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方丈大师,李公子是带毒破阵,无论我们看起来这九重阵法他破得有多轻松,但毕竟有好几重都必须动用内力,他一旦动用过多的内力,就会引起毒发,恐怕,他是不希望我们看见他毒发的模样,才会又退回阵法当中。”
木成舟跟李凤迤相处最久,最了解李凤迤的个性,所以才会如此推测,其实就连荆天狱此刻也跟木成舟做了同一个推测,他听木成舟说出来后,就更加确信实情就是如此。
李凤迤这个人,可以豁出性命救他人,却偏偏不愿拖累别人,毒忧林他们能闯进去救他出来,现在换了修罗阵,怕是就困难了。
“带毒?”老僧皱起眉头道:“若是这样说来,那第二重和第七重能如此轻易被破也就说得通了,可如果是这样,那李施主身上所带之毒毒性岂不是很强?”
他的问题木成舟和荆天狱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凤迤身上所中之毒何止是强,根本就是恐怖,木成舟摇了摇头,随后道:“此时此刻,他恐怕已经毒发,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会在修罗阵第几重,事到如今,不如由我二人前去修罗阵阵外等候,还请方丈大师通融。”
无寂闻言道:“不如由老衲再派人找一找,只因修罗阵既然被破,便自动回到关闭的状态,就连护阵僧都无法进入,李施主若真的在里面,恐怕也是死路一条,他才破了阵,应该最清楚这一点才是。”
“若护阵僧无法出入,那么刚才他们又是如何离开的?”荆天狱却问。
无寂这时看了老僧一眼,两人似是彼此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再由无寂开口道:“闭阵时护阵僧只能出入到阵与阵的过渡之处,这些过渡之处皆设有一条通道,但这些通道随着护阵僧们的离开早已关闭,李施主恐怕也是出不来的。”
“原来如此,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去出阵口等等看,当然,最好方丈大师派出的人能够先一步找到他。”木成舟道。
“木公子和我最清楚他身上所中之毒的情况,他破阵之后若还能走远,为何不肯露面?显然他只有退回去,而他既然敢再回到阵法之中,便一定有出来的把握。”荆天狱亦道。
“二位施主虽说算是见识了一番修罗阵,却也只是旁观,李施主就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在短短五个时辰就破完全阵,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修罗阵还是修罗阵,关闭后还能出阵的人,自古至今只有一人而已。”无寂自是不信,说道。
“既然有一人那便有第二人,在下并非小看了修罗阵,而是相信李公子之能,所谓一物降一物,他的机关术数加上身上的毒和内功心法刚好能够完全克制修罗阵,恐怕也是因此,他才敢回阵。”木成舟道。
老僧这时言道:“无寂,就随二位施主之意,方才方施主不是说过,若然让布阵之人亲自来破阵,那还有何难?李施主既然在短时间内就破了阵,并且听刚才一惜传达一了几人的话听来,李施主总是在破阵后才告知他们真相,这代表李施主丝毫都没有为破阵而利用人心来投机取巧,这实在令人佩服,有这样的实力,说不定真的接近那一手布置了修罗阵之人,但去修罗阵外等李施主是一回事,无寂你仍是要派少林寺全部的人马找遍少室山才行,知道了吗?”
无寂听老僧这样说,只能道:“是,师叔。”
“老实说,我也想通过李施主,知道我那师兄的下落。”老僧忽地又道。
无寂微微一愣,不禁道:“您是说……”
“这只是我的猜想,总之,还是先找到李施主要紧。”老僧道。
“知道了。”无寂说罢,立刻带人去找李凤迤,老僧又吩咐一惜带木成舟和荆天狱去到修罗阵出口处,等室内只剩下他和沈沉陆二人,他才对沈沉陆道:“沈施主,李施主既然破了阵,少林寺就再也没有理由留下你,你已是自由之身,要去要留,随你之意。”
沈沉陆却道:“我若走了,有人找上少林寺,该当如何?”
“李施主破了修罗阵在先,少林寺挡不了他,这本就是百年下来的规矩,至于沈施主的冤情,既然沈施主无意让少林寺代为澄清,那少林寺也不能为难于你,一切,就看沈施主之意吧。”老僧道。
沈沉陆听了他的话,沉默片刻后道:“我先留下来,等李公子。”
“也好,这三年下来,也着实为难你了。”老僧说罢,便唤道:“来人。”
一名僧人在室外应道:“在。”
“带沈施主回房,去了镣铐,沐浴更衣,以贵宾之礼相待。”老僧言道。
“是。”
沈沉陆闻言起身,对老僧道:“多谢大师。”
第24章 昔二十 焚香煮茶
李凤迤一身清减,闲适坐于廊屋下,正在焚香煮茶。
他左手边坐着沈沉陆,右手边坐着那名老僧,三人呈三足之势,分别占据圆形的石桌一头。
李凤迤是两天前出修罗阵的,正如木成舟和荆天狱所言,他退回到阵法之中,足足过了四夜又三天,一直到第四天清晨,阵外的荆天狱才总算将他等了出来,他和木成舟是轮流等候在阵外的,那一日正好轮到荆天狱。
李凤迤早就饿得没了力气,脸色白得像个鬼,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湿透了,就好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他扶着石壁一路走了出来,滴滴答答的,出阵见到荆天狱的时候,抬手“嗨”了一声,然后就倒下了,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