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庄主就是用这一招杀死一灭大师和灵风道长的吧?”李凤迤瞥了一眼沈盟垂于身侧的手,忽地道,不过他话音才落,又纠正了一句道,“哦,不是,应该是沈庄主和秦庄主一人一招,将他们暗杀在了地道里才对。”
沈盟并未否认,他冷冷地开口:“很快,你就能去跟他们作伴了。”
李凤迤嫌弃极了,摇摇头道:“我跟他们可不熟,才不要跟他们作伴,而且他们都成尸体那么久了,臭都臭死了,要去就请沈庄主自己去,别拖上我。”
“这可由不得你。”沈盟吐出几个字道。
“沈庄主这一掌,应该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六道轮回吧?”李凤迤却满不在乎,仍像是在谈天说地那样,神情中也丝毫都没有现出一点点的紧张,仿佛“鼎鼎大名”只是“鼎鼎大名”而已。
“既然知道,那就受死吧!”沈盟可不愿多言,他一掌正要击出去,却因李凤迤随口说出来的那句话而生生顿住:
“杀了我,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最后那枚戒指。”
沈盟眯起了眼睛,他的神色顿时现出一丝惊人的狠戾,似是根本未料从李凤迤的口中能说出这句话来,不禁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李凤迤注视沈盟片刻,喃喃地道:“……你果然知道。沈盟,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到底是谁?”
沈盟正要回答,谁料李凤迤那句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问句,他接下来就自己把答案都说了出来:“或者我该问,除了沈盟,花百里,你还是谁?”
李凤迤的眼眸里只见一片漆黑,沈盟几乎是吃惊的,只因对方居然毫不费力就将“花百里”这个名字说了出口,甚至不带一丝疑问,而是十分得肯定和确信。
“李凤迤,你果然留不得。”沈盟虽是这么说,手却没有再抬起。
李凤迤笑了笑道:“很多人都对我这么说,可是有一句话沈庄主也应该听过,那就是‘祸害遗千年’。”他说得挺得意,似乎“祸害”对他而言根本不是贬义的,而是个极为贴切的形容那样。
沈盟沉默地看着李凤迤,仿佛在考虑要如何处置这个人,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只是方才他所提到的那枚戒指……他却不得不问个清楚。
“戒指在你手上?”沈盟问。
这句话正中李凤迤下怀:“沈庄主总算肯跟我说点正事了,对于戒指,沈庄主知道多少,我想我不会知道的比沈庄主少,所以,我看沈庄主还是放弃杀了我的念头比较划算。”
“李公子这是想跟沈某谈条件?”沈盟依旧注视李凤迤,沉沉地道。
“条件可谈不上。”李凤迤绝对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他说完这一句,竟然又吐出了下一句,“比起沈庄主,我知道得更多,对于沈庄主,我几乎没有所求,又何来‘条件’之说?”
“你不信我杀得了你?”沈盟眯起了眼睛道。
没想到李凤迤却失笑道:“杀不杀得了,沈庄主尽管动手试试看,六道轮回之招,在下自问还是挡得了的。”
沈盟没有忘记李凤迤只身一人入了毒忧林为唐廷配置出来的解药,他也不能小觑李凤迤随随便便就能利用全城的孩童为他寻找线索,先前破了修罗阵一事已经传遍了江湖,他的确不该小觑李凤迤的身手,可是李凤迤不能留,所有的一切都让沈盟一再确认了这件事,如果留下他,简直后患无穷。
虽是这么想,不过沈盟暂时只能按兵不动,“李公子还没有回答沈某的问题,戒指,是否在李公子的手上?”
李凤迤的回答却是:“在,也不在。”
“哦?”
“戒指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戴在身上。”李凤迤施施然地道。
沈盟眼神微沉,因辨不出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于是索性试探道:“你如何知晓我还缺少最后一枚戒指?”
李凤迤答道:“秦玉临死前的话本就是沈庄主要他说的,他所供出的人刚好是六人,除了他之外,其余五人皆已死亡,而供出这些人之后,秦玉也当场自尽,按理说,戒指应该有六枚,只不过,花百里其实是不存在的,还有一个人据我所知也并非六名师兄弟里的,是以戒指其实只有五枚,那么算起来,我手中这枚,便应是最后那枚,沈庄主说是不是呢?”说着,他又改了口道,“不对,不是沈庄主,应该是花庄主吧?又是沈又是花的,我想,称呼你为庄主就没错了。”李凤迤露出礼貌的微笑说道。
沈盟随他如何说,面上不动声色,道:“李公子既然说沈某没有谈条件的资格,那么沈某倒要问一问李公子,李公子要如何才肯把最后那枚戒指交出来?”
李凤迤道:“那就要看沈庄主配合的程度了。”
“哦?”
“这里如此秘密,谈一点秘密的事又有何妨呢?”李凤迤道。
沈盟暗自思忖,这里是他建造的密道,若是真的将一切都摊开,李凤迤有天大的本事能胜过六道轮回,那也未必能从这里逃走,只要他一离开暗道,将李凤迤困在这里,一切就大功告成,不过在这之前,必须从他嘴里打听出戒指的下落,否则还不能杀死这个人,“好,要谈什么秘密的事,李公子尽管谈。”
李凤迤便道:“不如我们从一灭大师和灵风道长之死开始谈起,如何?”
“李公子若认定他们是被沈某害死的,那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呢?”沈盟好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