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热血沸腾
沐天波说得没错，缅王莽白确实来了，就坐在最雄壮的那头战象上。
昨天的时候，他收到败兵禀告，说明人会妖法，丢过去的石头会炸开，把周围一片人都炸死炸伤。
第一个这么说的，他毫不犹豫砍了。
第二个这么说的，他是勃然大怒，又砍了。
第三个还是这么多，他就疑惑了。
派人一调查，结果败兵都这么说，他就奇怪了。
对他来说，明国皇帝这一行人在他这边待了不知道多久了，也没见有什么妖法！
之前的时候，让他们放下兵器就放下兵器，让他们去哪就去哪，甚至还羞辱他们，不照样受着。
要是有妖法的话，能这样隐忍，一直到想干掉他们的时候，才施展他们的妖法？
莽白的想法，很快就在他臣子的猜测下有了改变。
他们怀疑，说那黔国公有妖法，未必是骗人的。毕竟黔国公家族镇守云南几百年，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至少在云南和缅甸这边，可是有很多有关沐家的传说，沐家的威望，也不是说出来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黔国公以前没学会妖法，一直在学，终于在紧急的时候学会了，这才施展出了妖法。
当然，也有可能是施展这种妖法需要付出大的代价。因此，不是死到临头，那黔国公不会用这个妖法！
不管是哪种猜测，都是有一个事实：就是黔国公能丢出一种会爆炸的石头。
基于这个认识，莽白就非常感兴趣了。
不说其他，光是他通过杀了他哥哥抢来的王位，他就害怕他的位置坐不稳。
如果他能学到这种妖法，或者让亲信之人学到妖法，就能镇压国内不服，甚至还可以领兵开疆拓土，同样能稳固他的王位。
因此，第二天一早，他就亲自带着五千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往明国皇帝这边，不管是谈判也好，还是威逼利诱，甚至武力抢夺也罢，总之，他想搞清楚这个妖法到底是什么妖法！
结果他领兵出了阿瓦城没多久，竟然就在路上撞到了明国皇帝一行人往阿瓦城这边而来。
他有点搞不清楚，明国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因此，他一边看着这么一大群男男女女混合起来的队伍，一边吩咐身边的亲信，前去和明人沟通下，来个先礼后兵。
但是，他的亲信还没出发呢，忽然就看到走在队伍前头的黔国公，带着十来个人，竟然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莽白见了，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这边可是有五千人马，就十来个人冲过来，是想干什么？
他还没想明白呢，在前面开路的两头战象，就是昨天逃走的战象。上面的缅兵一见之下，顿时就慌了，连忙说道：“殿下，殿下，黔国公要用妖法了！”
莽白看黔国公带头跑过来的那神情，好像确实不是过来好好说话的样子。于是，他便立刻下旨，让前面的两头战象去会会黔国公，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法？
可是，那两头战象上的缅兵对于昨天的事情是记忆犹新，就知道黔国公的妖法，非血肉之躯能抵挡，更不是战象能抵挡的。
因此，他们就有点犹豫，不敢冲过去。
大象在动物当中，其实也算是聪明的，特别是面对死亡，更是敏感。
这不，那两头战象看到沐天波往他们那冲过去，顿时就慌了，立刻停下脚步不肯走了。
这么一来，也影响了后面的战象，甚至整个军队都停了下来。
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纷纷在打听什么情况。
都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沐天波等四人，跑在最前面的，看看距离差不多了，都是助跑者，然后往前面的战象群里扔出了手雷。
在最前面的战象一看对面扔东西了，顿时吓得转头就跑。同时嗷嗷的叫声中，也给其他战象传递恐惧的信息。
其他战象一听之下，顿时就骚动了。不过他们背上的缅兵连忙控制，一时之间，就僵持了。
莽白看到这一幕，有点担心，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战象军队，是他手中的王牌，看到几个明人冲过来，就这样乱了，那以后还怎么和明人打仗？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黔国公等人，往他这边扔出了什么东西。
这就是妖法？
莽白的脑海中，立刻响起手下禀告说，那东西能爆炸，死伤一片，于是，他连忙喊道：“护驾，护驾……”
他身边的几个侍卫，立刻贴近他，把他护在中间。
有点遗憾地是，莽白的战象比较靠后，沐天波他们虽然通过助跑，手雷已经扔得极远了，可也没有扔到莽白身边，而是落在了前面几排战象中。
“轰轰轰!”
手雷应声爆炸，周边的战象顿时就倒了一片。
不用说，剩下的战象见此，立刻惊慌跑路，这是动物的本能！
沐天波先是看得开心一笑，随后就有点疑惑了，当即转头问道：“怎么只听到三个响声，谁没开保险？”
沐忠亮一听，连忙亮出手中留下的保险栓道：“不是我！”
这一查之下，还真有一个是直接丢出去的！
沐天波骂了一声，这时候也顾不得再说，只是喝道：“回头找回来！”
说完之后，他看到缅军前头的队伍乱成一团，便又下命令道：“接下来你们都丢石头。”
他的命令一下，几个人就又开始助跑起来。
缅军这边，护着莽白的一个护卫比较倒霉，正好被激射的弹片打到了，躺在了莽白的面前。
莽白看着这一幕，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这个妖法，实在太恐怖了，一下就死这么多人？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黔国公等人又助跑起来，顿时吓得连忙喊道：“撤，撤，撤，快撤！”
要是刚才再扔近一点，他估计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确实见识了明人的妖法，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再见了。
后面的缅兵看不到情况，只是听到了爆炸声。他们自然听到传闻，知道爆炸声是明人在施展妖法，正有点惊慌呢，看到前面的队伍转头要往后逃，那自然没说了，所有人都跟着往后跑。
正跑着呢，就又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轰！”
这一下，原本还跑的不是很急的缅兵，犹如被人刺了一屁股一样，顿时发疯一般跑了起来，就怕那妖法落到自己身边。
于是，不可避免的一幕出现了，五千兵马，互相践踏，死伤惨重。
在追赶的沐天波等人，看到这一幕，直接震惊地站住了。
昨天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壮观的，今天竟然地上躺了快一千缅兵，还不是手雷炸的，是他们自相践踏造成的！
其实，说起来也是有昨天的因素在内。
昨天之前，大多数人并没有认知，只是跟着跑而已，不算特别慌。
但是跑回去的三千缅兵一宣传，特别是多人传了之后，往往会夸大事实。
因此，今天出阿瓦城的这五千人马，都对明人的妖法有恐惧之心的。被沐天波等人一追赶之下，恐慌更甚于昨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沐天波等人是肯定追不上逃跑的队伍，看着满地的尸首伤兵，他们已经有了经验，当即安排人摸尸。
这倒不是说摸金银财宝，地上的缅兵也不可能带金银财宝，就算带了，对沐天波这群人来说，也根本没用。
他们要摸的，是这些缅兵所带的干粮，这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还真别说，每个缅兵身上都带了一些干粮，这让沐天波等人喜出望外，这就意味着，他们以后会有更多的粮食保障。于是，到了后来，就连女人也加入了摸尸队伍了。
不过也是这么一耽搁，当沐天波等人赶到阿瓦城码头这边时，大部分船都已经逃走了。
只有那些船只东家，货主什么的，不在船上的，就怀着侥幸心理，觉得明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一直到他们看到沐天波他们冲码头过去时，这些船只才慌忙逃跑。
但是，船要离开码头，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最终，被沐天波他们逮到了一艘正在卸货而来不及逃走的船。
那些船员眼看着来不及划船逃跑，就丢了船跑了。
沐天波上船看了看，有些遗憾。因为他看到，这船该是缅人中权贵的船，装了一船家具家私，估计是要搬家到阿瓦城来的架势。
要是一船粮食，那该多好！
紧接着，他又遇到了一个难题。
于是，沐天波看到永历皇帝到了码头之后，便连忙向他禀告道：“陛下，就这么一艘船，末将估计了下，就算尽量装人，大概也还有五十来人不能上船，除非是来回两次，所有人才能都渡过江去！”
永历皇帝一听，顿时有些没主意了，当即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留下五十来人的话，缅人肯定会杀过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他的话，气喘吁吁的皇后，毫不犹豫地接过话题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我们先上，强壮的人先上，最后留下一些没用的女人，就给缅人好了。”
一听她的话，在她后面的那些宫女，全都一下变了脸色。
如果有人要被抛弃的话，文武官员的家属，肯定是不可能被抛弃的，只能是她们中的一些人了。
那些身体比较弱一些的，甚至一下“呜呜”哭了起来。
她们纷纷跪下，向皇后哀求了起来。
要是有可能，谁愿意留在这异国他乡？
就这样被缅人俘虏的话，下场怎么样，几乎是可以想象的。
但是，皇后却根本不为所动，拉着太子朱慈煊就先往船上走了。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才十三岁的朱慈煊，却一下挣脱了他母后的手，然后看向那些宫女，断然说道：“你们放心，父皇和母后先走，孤留下来陪着你们，等他们回来接我们。”
说到这里，他又晃了晃手中的手雷，又义正言辞地说道：“太祖皇帝让人赐下了这么厉害的武器，要是孤把你们都抛弃在这里，如何还能算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孤也说过，孤会保护父皇和母后，同样也会保护你们！”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年少的太子，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皇后最先回过神来，连忙训斥道：“胡闹，你没看到阿瓦城头多近，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打的，你手中的那东西，一共就两个，丢光了怎么办？”
“来，跟母后一起上船！”
皇后说完，就要重新去牵朱慈煊的手。
但是，朱慈煊却反而离远了几步，然后脸色涨的通红地说道：“母后，儿臣都已经说了，断然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儿臣早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太祖皇帝，就算死了，也不会有遗憾！”
永历皇帝听了，并没有劝，也没有坚持，只是在唉声叹气。
皇后的态度却是坚决，又要走过去拉朱慈煊。
看到这一幕，沐天波便开口说道：“殿下，末将留下来，你们都先上船。”
皇后一听，当即对朱慈煊说道：“看看，有人留下来了，这可以了吧？”
然而，朱慈煊却是摇摇头说道：“不，儿臣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皇后见自己这儿子竟然这么倔，不由得带着哭音说道：“你傻啊，留在这里，真有可能会死的！”
然而，朱慈煊却并不为所动。
沐天波见此，便走过去对朱慈煊说道：“殿下，船去了对岸，万一对岸有敌人的话怎么办，因此，对岸那边也需要有人保护的。这样，忠亮和殿下一起过江，负责在江那边保护陛下和皇后娘娘，保护其他人。”
“末将和锦衣卫掌卫事一起留下，两把机枪，再加上手雷，该是能吓住缅人的。”
三把机枪，留两把在最危险的码头这里，沐忠亮那把，就去对岸，手雷平均分一些，确实算是比较稳妥的布局了。
这也是沐天波通过视频看过这个机枪的威力，闲来时更是回放欣赏，对于机枪的认识，算是比较深刻的。
朱慈煊一听说让他先过去，也是要他保护他父皇和母后，以及其他人的这个话，就有些犹豫了。
皇后立刻跟着附和，对朱慈煊说道：“黔国公说得有理，万一父皇和母后先过去，你留在这里，但是对岸有危险，你还保不保护父皇和母后了？你可是当众说过的，要保护父皇和母后的！”
朱慈煊听到这话，想了下，终于点头说道：“好，那我过江保护父皇和母后！”
于是，永历皇帝和皇后带头，拉着朱慈煊的手，先上船去了。
其他人，则没有自主权了，由沐天波分配，谁先上船谁留下！
最后，沐天波和任子信，以及配合他们的内侍，还有王自金、陈谦两个总兵留下，剩下的，就都是宫女。
当他安排完了之后，沐忠亮却是不答应了，过来要求让沐天波先上船，他留下。
沐天波看看阿瓦城城头上，已经看到缅王的旗帜下，那莽白正在往码头这边指指点点。很显然，估计是不甘心失败，又或者是为了挽回面子，他定然是要派兵出来了。
于是，他立刻转头，严肃地对沐忠亮说道：“不要啰嗦了，对于这个武器，你没有我熟悉。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记得让船快点回来接应我们！”
他说得很决然，又让夏小莹和沐忠亮的媳妇，拉沐忠亮上船。
沐忠亮见他爹态度坚决，便没有办法，只能上船了。在码头这里多耽搁功夫，留下来的人，就会更多一些危险。
沐天波都顾不得船开不开的，立刻指挥留下来的这群人，放倒家具，作为障碍物，他们就躲在后面，坚守到船过来。
江面上，船只缓缓离开码头，朱慈煊站在船头上，还大声喊道：“黔国公放心好了，一定很快会过来接你们的！”
其实，沐天波安排沐忠亮过去，一是至少儿子能先走，他放心；二是儿子先过去了，那就肯定不会放弃他，这船就肯定能回来；
不过这个用意，肯定是不能说的。
此时的沐天波听到朱慈煊的喊话，转过头，看着站在船头看他的朱慈煊，便双手抱拳，郑重一礼道：“殿下，他日必为子民拥戴之明君，保重！”
朱慈煊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很是激动，当即也学着他的样子，抱拳说道：“保重！”
城头上，莽白还真是不甘心失败，让人从监牢中赶了一堆囚犯出来，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把码头上的这些明人抓住，或者杀掉，就能赦免他们的罪。
然后，给这些囚犯兵器，并且派兵在后面督战。
这些囚犯一看码头这边，只有十来个男人，其他大部分都是女人，就躲在一大堆东西后面，这勇气就一下上来了。
那莽白就站在城头上，和他手下的文武官员一起，都盯着城外这边。这次，他们一定要看看清楚，明人到底是怎么施展妖法的？
在不担心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他们相信，肯定能看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