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细胞可以无限分裂。
    如果人类能做到有效控制肿瘤，实现自身的融合进化，理论上能实现人类的终极梦想，永生不灭。
    只是，按照科学家的推测，如果人类和肿瘤实现了融合进化，最后的人类形态很可能就是一个大肉球。
    就当前的医学科技来说，永生是太过遥远的课题，汪梧的困境，却是近在眼前。
    他的身体已老朽不堪，可谓是风烛残年，已经受不起身体损伤太大的手术治疗。
    也就是说，只能做保守治疗。
    汪梧是一脸灰色，说：“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胃口变好了许多，还以为身体出现了好转，没想到是癌症的回光返照。”
    “我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汪梧又醒悟道：“这也怪我，所谓过犹不及，身体一直补的太过了，正常组织吸收不了，只能刺激出癌变组织来吸收养料了。”
    “时也命也，老天爷是要早收我回去。”
    汪梧又看向余至明，可怜兮兮的说：“至明啊，水苏如今是你的妹妹，她和她妈妈，我就托付给你了。”
    余至明见汪医生说的悲观，安慰道：“汪医生，以如今的医疗科技，早期癌症治愈是大概率，带癌生存五六七八年也不是少数。”
    汪梧苦着脸说：“可是我的身体……”
    余至明沉吟着说：“老话说的好，祸兮福之所倚，危机中也有大机会。”
    “别的不说，你这胃的癌变组织可是给你的胃带来了新生和活力，这或许就是脏腑自己给自己寻来的活路。”
    “合理控制和治疗，或许能让汪医生你比之前坚持更长时间呢。”
    汪梧一脸期待的问：“至明，你这是已经有了治疗思路和方法？”
    他有个鬼的治疗思路和方法。
    余至明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汪医生不要悲观，放弃希望。
    以汪医生的身体情况，一旦自身放弃了，身体就像决堤一般会快速垮掉。
    余至明煞有介事的说：“汪医生，我个人觉得，你这次胃部出现癌变，就你的身体状况来说，是机会大于危机。”
    “不过如何有效控制和治疗，你想必也清楚，这不是我的擅长，我只能做辅助工作。”
    “这样，我会召集秦老、叶老、刘老和白老一同给你制定治疗方案。”
    汪梧轻轻颔首道：“四大国医圣手，再加至明你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听起来就让人信心满满呢。”
    余至明当着汪医生的面，联系了秦老、叶老、刘老和白老。
    他们得知汪医生胃部检查了癌变组织，当即表示，会尽快赶来滨海一趟做会诊。
    至于具体是哪天，需要他们四人沟通商议后才能确定下来。
    他们还表示，最迟不会超过下个周末！
    汪梧等余至明一一打完电话，心情恢复不少的他又道：“至明，这件事就不要告诉水苏了，已经让她们够担心了，就不要外加重她们娘俩的心理负担了。”
    余至明点头嗯了一声。
    汪梧医生的胃部癌变不是急症，有了安排后，就可以暂且放在一边了。
    他们又把注意力投在了重症治疗室的两位晚期癌症患者身上了。
    这时，两位患者的体温超过了四十度。
    医护人员一阵忙碌，通过物理方法把体温降到了三十九度一。
    体温超过四十度，人体消耗不仅会急剧提升，大脑也会陷入一些混乱，出现自我调节失灵的一些情况。
    这个高温维持超过一定时间，大脑就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是死亡。
    唐建雄几人通过过去的研究发现，从三十九度到三十九度五，是t细胞绞杀体内癌细胞的适宜温度区间……
    整个上午来说，两位癌症患者的身体表现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到了中午十二点，余至明和汪梧医生走出重症治疗室，先去吃午饭。
    看到快步围过来的病人家属，余至明介绍道：“患者的治疗到现在还在顺利进行中，其他的也没法多说什么了，请继续等待。”
    说完这话，余至明就在张海护送下，准备离开，就听隋驰的声音响起。
    “余医生……”
    余至明停下想要迈出的脚，接着看到了隋驰握住了患者女儿的手
    “你们这是？”
    隋驰举起和患者女儿相握的手，脸部有些发烧的说：“余医生，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友赵芳。”
    “余医生，这件事，我想让你在第一时间，第一个知道。”
    余至明满脸笑容道：“我的荣幸，很高兴看到你终于脱单了。”
    “好好珍惜。”
    隋驰傻笑的应了一声“是”。
    赵芳表现的比隋驰大方许多，道：“余医生，我知道医生的工作很忙，压力也大。”
    “我会尽我所能做好后勤工作，让隋驰把更多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工作和自身提升上。”
    余至明道：“谢谢你的理解，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毕竟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坚持，需要一二十年的持之以恒。”
    “余医生，你拭目以待吧。”赵芳一脸的自信……
    午饭，余至明是在肿瘤科这边吃的。
    周沫把跑腿小哥送来的饭菜又送到了肿瘤科给余至明、汪梧备下的休息室。
    “余医生，今天宁安医药的股票又是开盘涨停。网上出现了谭院士和张院士的采访，说是针对胃癌和肝癌的极早期筛选研究成果，已经具备了实际应用推广价值。”
    停顿一下，周沫又介绍说：“何秘书告诉我，医院收到了很多对你的采访请求，其中不乏国家级媒体。”
    “余医生，你要不要？”
    余至明沉吟片刻，说：“算了，这个极早期癌症项目，我就是一个工具人，媒体露面的机会就让给谭院士和张院士他们吧。”
    “我的名气，也不算小了。”
    话语间，周沫开始在茶几上摆放饭菜。
    余至明看向一旁的汪梧，邀请道：“汪医生，午饭和我一块吃点吧？”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啊。”
    汪梧虽然苦着脸这么说，但看到周沫摆出来的有清蒸石斑、葱爆羊肉、海参鸽子汤等香味扑鼻的诱人菜品，又转而说：“吃好喝好，才能养好身体，我勉为其难吃一点吧。”
    汪梧在余至明斜对面沙发坐下，接过了周沫递过来的筷子，还有一碗扬州炒饭。
    接着，周沫把剩下的一小盆炒饭直接端给了余至明。
    “余医生，还有一件事……”
    周沫接着道：“龚跃医生打来电话，说是他会让家里促成歌神张天王来参加我们的慈善盛典，作为他之前无礼和冒犯的赔礼。”
    余至明面露欣喜道：“啊哈，他这个赔礼，我喜欢，算是赔到我心眼来了。”
    “希望他的家人真的能够做到。”
    周沫轻笑着说：“他既然打电话特意说了，把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四大天王确定了两个，要是再搞定另外两大天王就好了，难得的再次同台献艺。”
    周沫希冀了一句，又转而说：“龚跃还说了另外一件事，说是他老师阎海东医生有一个近几年一直困扰的疑惑……”
    周沫说到这，余至明就明白啥事了。
    诊断医疗界有南海东之称的阎海东医生上次来华山，给了余至明一份病情资料。
    是阎医生两年多之前病逝的患者，只是病因一直未能确认，让他深以为憾。
    余至明对周沫道：“你可以告诉龚跃，那份病情资料，我一直没有时间看。”
    “这次休假，我会带在身边，当作休闲休息之间的调剂研究研究。”
    “至于能否有结果，不做保证。”
    周沫点头道：“我会告知他一声。”
    今天的午饭没有特意多准备，汪梧医生一点不客气，周沫只能去食堂解决午饭了
    “余医生、汪医生，你们慢用，我半个小时后过来收拾碗筷……”
    待周沫关门离开后，汪梧的视线才从门口处收回，再次看向余至明。
    “唉，全医院最漂亮的两个女孩，被你和你的老师给霸占了。”
    余至明伸手敲了敲茶几，郑重其事道：“汪医生，咱们熟归熟，你要是乱讲话，我也会告你诽谤的。”
    “什么霸占？周沫只是我的助理，我老师收沈依依是把她当学生培养的。”
    汪梧是一脸的不信，“男的，只要是会喘气的，就没有一个不好色的。”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有机会偷吃，你会不心动？除非你不是男人。”
    余至明翻了一下眼皮，揶揄说：“你自己没啥自制力，就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汪梧轻哼一声，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刚才说起那个闫海东医生，让我想起了和他齐名的北林伟。”
    “哎，这个林伟医生，你知道不？”
    余至明摇了摇头，说：“我来自小地方，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县医院站稳脚，对各医学领域的名医了解不多。”
    “来到华山后，是忙的没时间了解。”
    汪梧轻笑着说：“如今哪个名医，都没有你如今的名头大哦。”
    停顿一下，他又感叹道：“这个林伟，也算是一个颇有传奇的人物。”
    “他在东北一家地级市三甲医院成长起来，拥有了一些名气后，自荐去协和医院。”
    “结果，协和医院没有要他。”
    “没要他？为啥？”余至明有些意外。
    汪梧回忆着说：“当时林伟医生，也就四十岁左右，他想以在地级市三甲医院破格的主任医师职称入职协和，还要协和给他解决编制、户口、住房，还有孩子的上学问题。”
    “协和认为他不值这么多，就拒绝了。”
    汪梧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两口汤，接着说：“被拒绝的林医生，火气很大，当即向协和发起了门诊挑战。”
    “这个挑战持续了一周，林医生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天下知，接连打败了协和七名颇有名气的医学专家。”
    “协和认输了，愿意接受林医生的录用条件聘，他自己却不愿意去了，转身去了京大附属医院。”
    余至明轻笑道：“挺傲气的。”
    汪梧缓缓的说：“有本事的人，都有几分傲气。至明，你的傲气，也不小呢。”
    余至明说：“我挺平易近人啊。”
    汪梧迎着余至明的目光，说：“你的傲气不在性格，是在医学。”
    他又解释说：“你的性格有些软，但是一旦涉及医学，你就会一丝不苟，寸步不让，而且还极其大胆，或者说是艺高人胆大。”
    余至明嘿嘿的笑了笑。
    汪梧又吃了几口菜，说：“至明，有没有兴趣和这位林医生比试一番啊？你胜了他，可就是公认的诊断医疗界第一人了。”
    余至明摇头道：“这个所谓的第一，没有啥意义，我的名气已经够可以了。”
    “这倒也是！”汪梧道：“单就知名度来说，林伟医生已经不如你了……”
    在闲聊中，两人吃过午饭。
    提前在十一点吃了午饭，守在一旁的张海主动的给两人把茶水冲泡好。
    汪梧接过茶，抿了一口，忽然道：“至明，拜托你一件事。那个，将来水苏的孩子要是有学中医的天赋，你帮一下忙，给他找一个国医圣手好老师。”
    余至明道：“拜托这个为时过早啊，说的好像你明天就要不行了似的。”
    “即便你的癌症再是控制不力，坚持一年，我还是有把握的。”
    汪梧轻叹道：“我这是担心旦夕祸福，早点交待你一声。”
    “还有，我遗嘱也写好了，到那一天，要是有汪姓族人闹事，你一定护好她们娘俩。”
    余至明直接问：“国人说话邪气，你就不担心真的是意外先来到？”
    汪梧缓缓的说：“意外其实也不错，戛然而走，我一不用遭受病痛折磨，二她们娘俩也只需经历短痛！”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闯了进来。
    张海弹簧般起身，拦住了来人。
    来人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一脸急切喊道：“余医生，就在刚才……”
    “在病房值班的王秋生医生处理患者的病情，突然一头倒地，请你过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