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我是有良心记着母妃的养育之恩，所以想帮她报仇。”九皇子对着鸿小朵吼道。
    喘息后呜咽着又喊道：“你们再怎么说她阴险，可她待我是真真切切的好啊。她对我八年多的好，怎么可能因你们的一句话就抹杀了。”
    四周的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太监侍卫，闻言都皱起眉头，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就见鸿小朵带着笑意抬脚上前，福公公刚想开口制止她，别添乱了，九皇子眼下情绪失控，不是要想着怎么安抚怎么把人劝过来么？
    她这火上浇油的，九皇子若是真的自戕，又或者跳入井里，这个责她怎么担？
    皇帝却对福公公摇摇头，示意他莫管。
    “哎呦，九殿下你今年八岁了吧，也应该是明事理的年纪了，却怎么还这么是非不分？你孝顺不能忘记母妃的好？
    她为了权力和地位，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舍得牺牲，那孩子跟着你亲生母亲在冷宫这几年，她半点暗中照拂可都没有，那孩子你应该也见过了吧，骨瘦嶙峋的，连外面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这样的她，对你再好能说明什么？她连亲生的都不爱，会爱你？
    有些话说出来对你来说可能太过于残忍，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你之所以成为那芸贵妃的儿子，只是因为你是男孩子，并且你的出生时间，跟她女儿是同一天。
    换句话说，若是你出生的时候是女婴，你想做芸贵妃的儿子也做不了。
    你，对于她来说，就是她阴谋里的一个工具而已。当年当日你若是女婴的话，她会在宫外找个合适的男婴，有你什么事儿。
    这些年她对你好，那也只是因为你对她有用啊，但凡这几年她能生出个皇子来，我敢保证，她依旧会对你好，而且是更好，好到你即便出错她都不会呵斥你，而是维护你，但是，八九不离十的你很可能会在某一天出意外，不一定是送命，也许是身体残了，脸上有破相了什么的，总之是确保你没可能被立为储君就行了。”鸿小朵收起笑意，边说边缓缓往前走。
    九皇子听着就直摇头，眼中蓄着泪水不甘心的喊道：“不可能，你这女子莫要这么阴险卑鄙，母妃她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九皇子边吼，眼泪却是刷刷的落。
    鸿小朵却半点心软都没有，声音更大了些继续道：“你觉得芸贵妃无辜么？你感恩无法忘记她对你所谓的好，那你亲生母亲高皇后，她对你来说算什么？
    就因为八年多没养育过你，所以，你与她就半点感情都没有，觉得她活该么？
    她又做错了什么，只因为她是皇后，碍了某些贪心不足之人的登高之路，就被污蔑陷害进了冷宫，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皇儿还被偷换走了，即便在冷宫还被下了慢性毒药，想至她于死地。
    而你，她亲生的儿子，却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能忘记八年的养育之恩，九殿下，你居然为了害你与亲生母亲生离的仇人鸣冤打抱不平，你脖子上面长的是夜壶么？都装的什么啊？
    八岁的人了，居然善恶不分？
    想死是吧，那就麻溜的，就你这种糊涂蛋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我跟你说，想死用那发簪扎，可能不太稳妥，你得找准了动脉扎进去才行，稳妥起见，最好扎的同时投那井里，我看井口不大，不大好打捞，等捞上来了估计也死的透透的了。
    不过呢，我觉得也不用费事打捞什么的，九殿下你投井之后，让你父皇命人把这井填了就好，然后在井前立一块大石头，上面书写几个大字，善恶不分、认贼做母的糊涂蛋之墓，这样，还能给你的那些皇兄皇弟皇姐皇妹们起到警示的作用，也不枉你白死不是。”鸿小朵边说边注意着九皇子的反应，完全没注意到，四周其他人等的面部表情。
    不远处刚赶来一会儿的皇后，听得是泪流满面。
    很显然，鸿小朵的这番反向的话，对九皇子是有用的。他放下了拿着发簪的手，很是无措的放声哭了起来。
    他不是善恶不分的，在得知母妃不是自己生母，而是害生母的人之后，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闻母妃被赐死了。
    再然后，姚嬷嬷就一直在耳边说，生恩没有养恩大，还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时时念叨芸贵妃对他的好，三岁的时候他发烧，贵妃彻夜不眠的守候着他，五岁他受到惊吓夜里频频做噩梦，贵妃顶着漫天大雪去护国寺给他求平安福。
    六岁……七岁……
    姚嬷嬷的话，让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贵妃的对错，稍微一想，就感觉自己丧良心！
    就在此时，趁着九皇子失神的时候，鸿小朵疾步上前，抢下他手中的发簪往远处一扔。
    就在所有人均是松了口气，想着接下来她一准是把九皇子拽离井口的时候，下一瞬间，眼前的一幕把大家伙都惊呆了。
    鸿小朵的确是抓住了九皇子的身体，却不是拽离井边，而是把那孩子倒立，抓着他的脚腕悬在那井口上方。
    几个小公公吓得腿一软，瘫跪在地上了。
    福公公一身冷汗的看向身侧的皇帝，见他脸色同样不好，但依旧没开口制止的意思，好吧！九殿下的亲爹皇帝都不急，自己这个太监急什么！
    “你这个疯女人，你放开本殿下，你要干什么？”九皇子忽然间头朝下也是吓坏了。
    “我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的么，九殿下不是要死的，民女成人之美，送殿下一程啊。”鸿小朵冷笑道。
    刚才一番话，感觉刺激的还没到位，就差那么一点点火候似的。
    “父皇，快救儿臣。”九皇子倒立着，也无法像成年人那般冷静的分析，慌张的求救。
    “有你这么不明是非认贼做母的混账儿子，是你父皇的耻辱，他救你作甚？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以死威胁人的熊孩子，”鸿小朵阴阳怪气的边说，手还往下放了放。
    脑门子已经到井口位置的九皇子，此时是真的后悔了，干嘛招惹这个疯批啊！
    “鸿小娘子，莫要吓他了，鸣儿他心性纯良，忽然的变故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多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皇后看着儿子被这么悬着，心疼的不行，赶紧走过来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