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武松出场，宋江应激
宋江在接应期间，不时派出哨探侦察。
中途探得荣提前开战，黑三郎还忍不住骂了几句，但是按计划让吕方、郭盛，各引三千兵马分兵左右，打算给燕青来个三面夹击。
当然，荣若能把燕青引回来，分兵绕行合围就可以加速。
吕方、郭盛带兵绕行不，宋江独立率兵前往接应，中途又收到斥候急报：荣似乎击败正在回撤。
几乎相同的兵力，荣与索超有绝对优势，他们能被燕青击败，那叫诈败诱敌好么？
当时，宋江虽骂了斥候一嘴，心里却喜滋滋乐开了，暗忖荣果然是自己臂膀，关键时刻就他靠得住。
他得意心情没持续多久，就看到诈败回撤队伍如牛羊奔来，几个骑兵正护着荣在前。
咋跑这么快？燕青能跟上吗？
宋江带着疑惑迎上前，这才看到荣扶着马颈，即便已是日落西山，也能看到他脸色不对。
等等，他背上长着箭？
“诈败而已，何至于此？”
“咳咳.”
荣轻咳两声不好意思作答，立刻转移换题汇报道：“燕青欲救黎城，已率所部跟了上来，太尉尽可直接驱兵与战，末将受了箭伤不能继续随军，得回营找郎中疗伤”
“我知道，赶紧回营治疗，别给拖严重了。”
“是我们走！”
马蹄再次翻腾，宋江望着荣背影，心里吐槽只是引诱燕青而已，需要你这么舍命？要是有什么好歹，倒头来不是我亏了？
赔本的买卖咱不做，你是一点不会算账！
宋江此时心中的疑惑，很快就找赶来的索超解开。
“荣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背后中箭？敌阵有人冷箭偷袭？”
“不是。”索超摇头答道：“防御与宣赞先比武后斗箭，两人打得那叫一个精彩，但宣赞不知之前故意隐藏，还是新学得了一手快射，他在斗箭时一口气连射十发，防御使出浑身解数躲闪，最后还是中了三箭.”
“宣赞箭法这么好？”
宋江听到双目圆睁，心说回头找关胜核实一下。
这丑东西为何要藏这一手？要是箭法能与荣比肩，看在你那张丑脸的面上，高低也会搞进天罡阵营。
这就是所谓同病相怜，黑三郎自己生的不好个头小，表面对生得好的卢俊义赞叹，心里却嫉妒得不行，特别是对名利双收的杨长，早已恨得牙痒痒。
而宣赞这种外貌，黑三郎自然要特殊照顾，他的照顾类似公司里部分女人事，在招聘时会下意识关照女求职。
眼看索超低头默认，宋江蹙眉喃喃自语：“如此说来，不是荣故意诈败？而是你们真战败？真不可思议”
“太尉，宣赞武艺不在末将之下，估计要秦明或董平才能制住.”
“他们都没来！”
“那”
宋江扬手打断索超，厉声说道：“既然燕青等人中计，我们直接以兵力优势反打，等吕方、郭盛左右包夹过来，必然吃掉这伙贼人。”
“晋军已注意到太尉援兵，现在放缓脚步没有继续追，他们似乎在原地结阵犹豫，太尉要进攻就得抓紧，否则等燕青反应过来，必然要跑！”
“那还等什么？收拾你的人马，与我后军一起压上去，对了，宣赞既然武艺高强，等会想办法把他生擒，此人虽然在杨长麾下，但却与关胜私交甚笃，希望能劝他弃暗投明。”
“这好.”
索超虽然应了下来，但内心吐槽生擒哪那么容易？
再者此人投杨长时间较早，他现在武艺的突飞猛进，只怕也与杨长大有有关，关胜劝降未必奏效，自己说再多也没用，擒将不是自己说了算，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关键还得看天意。
而宋江自从打破风月关，阵亡了孔明、燕顺、龚旺，伤了张清、荣，朱贵在黎城被抓，身边兄弟越来越少，很想补充新鲜血液。
像宣赞这种丑人，一般人是不喜欢的，平常也没有几个朋友，像关胜这样的故交难得，自己许以高官厚禄，未必不能让其倒戈。
宋江能壮大梁山，就是靠朋友介绍朋友，但此时已物换星移。
他那点江湖声望，早就在招安之后耗尽，现在能这些兄弟聚在身边，其实是靠赵构的朝廷，为这些人兑现了承诺，拥有了之前不敢想的地位。
但是，杨长现在已是晋王，再进一步就是皇帝，即便宣赞与关胜故交，也知道跟谁更有前途。
宋江要听命赵构，宣赞直接听命杨长，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黑三郎虽然在幻想，但行军布阵却是一把好手，发动反击调度指挥得当。
前方原本那些撤退的将士，就像在外受了欺负的小孩，此时找到家长告状来了底气，并带着家长一起为自己出气。
当时燕青刚完成结阵，看到败军与援军汇合，几乎没停留就杀回来，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因为他的心思在黎城，希望借助即将到来的夜色，冲破阻碍杀进宋江包围圈。
“宣兄，宋江这厮假仁假义，他麾下将领亦是如此，等会说不定还要斗将，能不能击溃他们，就看你继续施展箭术，只要射伤或射杀两个敌将，敌军必然再溃！”
“我尽力而为，他们来得很快啊。”
“谁说不是呢？”
“不对，燕总管，不对啊。”宣赞突然激动起来。
燕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蹙眉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距离他们应该减速，而对方尽然没减速？”
“对啊，得留出斗将空间，否则就是直接厮杀！”
“对方人数是多了些，但你带着林总管练出精兵，未必就不能取胜，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打赢这一场战斗，我们今夜就能进黎城。”
“似乎接近两倍兵力差，除非击垮敌军的士气，否则即便得胜也是惨胜，你最好想清楚！”
得了宣赞的提醒，燕青突然沉声说道：“眼下晋王不在家，而宋江的军队也不弱，但兵力终是有限的，我们能消耗多少是多少，总有兄弟得打去硬仗，尽量给友军减轻压力；
我估计阳曲援军快到了，如果把战线控制在黎城，潞州其它城池就能保住，我作为潞州兵马总管责无旁贷，只是苦了你们泽州兄弟.”
“总管说哪里话？”
宣赞听得蹙起眉来，义正言辞说道：“不管潞州或泽州，不都是晋王麾下？此战你是主将，我听你调遣便是，等会我在前陷阵压制，你在后军总揽全局！”
“好！”
燕青拔出佩剑，指着前方来敌大喝：“兄弟们，准备迎战！”少时，索超率兵烈烈杀回，宣赞针锋相对迎上前。
两人再次棋逢对手，一时杀得天昏地暗。
后方的燕青坐镇指挥，以劣势兵力顶住了对方的冲锋，两支军队在夕阳下叫喊厮杀，仿佛要把快盖上的夜幕掀翻。
同样坐镇后方指挥的宋江，看到这些对手不但稳稳顶住攻势，还隐隐把战线往北缓缓推移。
将领变厉害也就罢了，杨长的军队也这么强？
这还得了？
宋江脸上的神色，随着夜色越来越暗，但很快嘴角就开始抽动，因为晋军的左右两翼，突然出现了点点火光。
自己与燕青咬得这么死，拖到吕方、郭盛绕行的兵马赶来，三面夹击之势将成。
燕小乙，看你怎么死！
若燕青也在前排厮杀，或许察觉不到两翼来人，但他此刻却在后方指挥，也与宋江一样发现端倪，立刻意识到危险。
今夜能进入黎城，与孙立汇合固然很好，但眼下局面显然不对，双方兵力差距很快会拉开，最后只怕拿不到惨胜，这五千兄弟也要交待在此。
“鸣金收兵！”
“快！后队变前队，快撤回漳水南岸，前队给我拖住！”
现实战场不是游戏，不是预判到危险就能躲避，更不存在电竞选手口中，有所谓哨的蛇皮走位，将士们都是靠双腿奔跑，并且还要抵御追兵。
从战场到漳水约十五里，由于双方都是以步卒为主，无论是逃出生天还是被杀，都取决自身的耐力。
天色逐渐变得暗沉，也为结局蒙上了阴影。
等到硝烟散尽，已经是当晚的后半夜，宋江甚至追过了漳水，将燕青逼回南岸的峡谷，这才慑于地形不敢再深追。
至于双方人马损失，夜里太黑没法做出统计，但漳水两岸尸横遍野。
次日清晨。
燕青在山道内清点人数，统计只剩一千五百人，他没拿到惨胜只收获惨败，宣赞也因为卖力掩护，身上多处受伤躺上了板车，若非坐骑到漳水南岸才倒毙，他此时可能已阵亡或被擒。
宣赞见燕青垂头丧气，便出言安慰道：“小乙哥不要自责，谁能想到宋江有伏兵？我们折损的将士虽不少，但昨夜厮杀都非常卖力，我猜对方损失不比我们少，至少达成了一对一消耗。”
“可我们兵力折损太多，剩下千余人已做不了大事，黎城只怕是保不住了”
“不一定，只要黎城还能挡几日，阳曲援军应该快到了。”
“黎城才多少守军？要是宋江没了命猛攻，怎么可能”
燕青话刚说到一半，脑袋里突然来了灵感，连忙激动补充道：“我可以带少了兵马，继续在漳水一带骚扰，宋江必然要派兵设防，这样能给黎城分摊压力。”
“太少了也不行，就安排几个人送我回潞城，其余兵马你都带走，这条山道相对狭窄，真把宋江惹急眼了，他追来也有一战之力。”
“有道理，我拨一百军健，先带你回潞城养伤，要是情况严重的话，记得立刻送到阳曲，或者把安神医接来。”
“我省得的，呼延灼在太行陉佯攻，林总管肯定过不来，最多再抽几千人来增援，后续的牵制就靠你了，嘶.”
宣赞强撑着伤痛提醒，但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终于忍不住发出呻吟。
燕青见之不忍，便分拨百人送宣赞离去，自己责引兵向北而去。
他准备在谷口先下寨，先留好后路再继续骚扰，同时派斥候往威胜方向报信，一来想将自己的情况分享，二是确认阳曲援军的位置。
毕竟黎城危在旦夕，阳曲援军要是来太晚，届时没了城池为据点，局面对己方太被动。
燕青能想到的问题，老练的宋江自然也能想到，他打退燕青的这一路，剩下援军就只剩阳曲一路。
阳曲这一路兵马，无论武松让谁当主帅，都不会有燕青这么急，毕竟他才是潞州军事主官，所以留下黎城没了意义。
而攻下黎城作为新据点，对击退援军反而更有帮助，宋江于是留吕方清扫战场，自引大军回黎城督战。
他回到大营就调整战术，将原有攻城兵马分组再分一次，每组人马虽然减少了一半，但攻击时常从傍晚到早上，改为昼夜不停轮番攻击，使得车轮战术用到极致。
十八、十九两天，黎城一刻日夜不停应战，不但正规军卒打得疲惫，新征募的青壮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最关键四门都在消耗炮弹，李忠虽然带来了好几百枚、很充足，也不够日夜不停‘挥霍’释放。
到了二十日清晨，黎城的炮弹已经全部打光，城中的石块、木材等投掷军需，也已经所剩无几，孙立便下令拆房取砖取木。
物资还能克服困难去筹，但架不住将士们损失殆尽，幸存者则精疲力尽很难再战。
孙立与众人经过合计，打算拖到当天黄昏之后，便带着残兵从西门突围。
然而，宋江当天没发动进攻，而将四门兵马全部调至西门，之后徐徐向西边挺进。
就在孙立一脸不解时，顾大嫂突然赶到西门报喜，一脸兴奋说道：“伯伯，宋江今日如此反常，定是阳曲的援军到了，说不定晋王已经回来！”
“是吗？”
孙立蹙着眉头不放松，说道：“我以为他要集中力量打西门，没想到径直往西边行军，会不会是吴用之计？这厮最阴了”
“倒是不能排除，可让将士们抓紧休息，各种防御物资继续准备，以防宋江杀回马枪。”
“嗯，记得多拆些房屋，与其丢城留给宋江，不如拆了拿来战斗，把我家也拆了！”
“好！”
顾大嫂赶紧去安排，但心里预感真是援军到了，毕竟风月关出事已二十天，再不来就说明平定军危险，潞州已经顾不过来。
谁会挂帅呢？
如果晋王还没回来，三夫人继续冒充他吗？
顾大嫂向来聪明，但这一次她却猜错了，出场率最高的仇琼英，此时坐镇阳曲守家，而一直守卫后方的武松，作为最强战力出来了，长期守家的扈三娘也来了，还带着实力强大的阵容。
所以宋江，有了应激反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