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二七章

    在江东, 有许多英豪慕孙策之名前来投奔, 对于孙家旗下众人而言, 孙策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敬仰孙策, 愿意服从孙策, 这才有了孙家骁勇善战的军队, 就连孙权遗留下来的旧部, 也是以孙策为核心。
    孙策临去前将后方暂时交给弟弟孙权来管,且不论那些人是否心服口服, 只孙权还未成年这一点, 就已经像是落入龙潭虎穴的小羔羊,受到多方人窥视。
    部下们不服从也就算了,至少孙权还有张昭与周瑜二人的支持, 在这二人的相助下, 至少还能稳住局势, 可问题是,孙策征战江东, 将敌人给打怕了, 那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此番孙策被曹军抓走的消息一传来,原本畏惧孙军赫赫战力不敢轻举妄动的当地豪强纷纷动了心思。
    在孙策离去交托众人前,少年孙权受扬州刺史严象举荐获得官位,代理奉义校尉,随孙策收服庐江、豫章二郡, 年仅十九岁的他,多是作为辅助角色帮助兄长处理政务,平定江东的过程中他也处理,可大局全都是兄长在做。
    这下可好,原先靠武力将江东铲平的孙策被抓了,孙家当家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未成年,第一个要造反的,就是庐江太守李术,李术更是高声扬言:“就凭孙仲谋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孩子还想执掌江东?”
    同时,会稽等地的山越族人掀起叛乱,成群结队地去往附近的村庄打砸抢烧,一时之间,江东此前遗留下来的隐患全都爆发而出。
    为了平定叛乱,孙权废了好大的功夫,日夜不能安眠,白天需要的应对公务,想法子去解决问题,夜晚要挑灯夜读,补习缺乏的相关知。
    他万分庆幸自己此前喜爱结交英豪,养了诸多门客,以至于到了这时候才不至于孤军奋战。
    在兄长光环笼罩下还稚嫩着的少年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这里头的艰辛与苦累,也唯有孙权身边最为亲近的重臣才能知晓一二。
    他在张昭这一善于内政的臣子帮助下招纳贤才,又在周瑜的指点下先后拜访了孙策旧部,获得武将们的认可,掌握住军队。以稳定江东局势为主,谋划救援兄长的大计。
    周瑜告诉孙权:“我们手中军队实力不够,需要庐江氏族的帮助才能将李术打败。”
    庐江当地有一大家族姓步,是别处避难而来,带来了技术与人口,在此经营数年,成了一方豪强,就连李术都要小心讨好着他们。
    步氏一族的族长步骘博研道艺,性宽雅沉着,在步骘看来,孙权犹如初生的幼虎,此时看起来虽弱小,终有一日会成长为不逊色于其父兄的人物。
    孙权给步骘抛橄榄枝,步骘接受了,为了表示他们两人的愉快合作,步骘将自己的族人步练师嫁给了孙权做夫人。
    吴郡孙氏与庐江步氏的联合,将这场婚事操办地盛大而张扬,目地也是为了宣告江东众人他们的合作消息,前来送贺礼之人排成长队,作为准新郎官的孙权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正在此时,一份特殊的礼由卫兵送到了孙权的眼前,这份礼又长又锋利,凡事孙策的旧部与亲属,都对此眼熟万分,正是孙策外出征战时用的拿一把枪!
    孙权脸色大变,忙询问那卫兵:“是何人前来送礼?!此人现在在何处?!”
    卫兵恭敬回答道:“那人戴着斗笠,属下看不清其面容,他只说是来替主子送礼的,若您想要见他,可以去城北的酒楼天子丁号雅间。”
    这时,下属来催促孙权:“主公,吉时到了!”
    少年人握紧了那枪,终是将其交给了下属,急切道:“快将这枪送到周瑜手中,请他去城北跑一趟。”
    周瑜也在现场,想要找到他并不难,孙权匆匆前去完礼,去往前堂应对形形色色的宾客,与步氏女完婚,一场婚事弄得比打仗还累。
    夜幕静谧,月上枝头,周瑜匆匆赶往城北的酒楼,只见一高深莫测的文士正坐在雅间内自己与自己对弈,他笑容淡雅,头都没抬就指除了周瑜的身份:“周都督,久仰大名。”
    周瑜脸色变了变,直觉来者不善。
    “不必紧张,”贾诩笑呵呵地说道:“我不会是你们的敌人,反而是来帮你们呢!”
    年仅二十五的周瑜在贾诩的眼中有着“年轻有为”的标签,二者之间相差了足足二十八年的阅历,时年五十余岁的贾诩圆滑如狐狸,他能以孙权的武器作为信物来面见江东的当家人,就已经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
    他是谁?他是怎么得到主公的兵器,这样做又有什么目地?
    周瑜心中掀起惊涛巨浪,越是看不透面前这高深莫测的老先生,越是提高了警惕。
    贾诩叹息道:“周都督请回吧!我让人带信物,目地是为了见到江东之主。”
    说着,他气定神闲地落下一子。
    次日,孙权果真出现了,不仅自己出现在了贾诩面前,还带了一队人,身边跟着张昭与周瑜,严阵以待来拜访贾诩的模样,几乎是将他当做了洪水猛兽。
    贾诩乐呵呵地放下惊天巨雷:“吾乃魏王曹操派遣来出使吴地的使者,名为贾诩。魏王听闻讨虏将军孙策的求助,得知江东叛乱四起,于是派遣在下前来助你们平定叛逆。”
    贾诩那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护送贾诩前来的将领是张郃与张辽,他们都以为贾诩疯了。
    张郃不可思议道:“他就这样直接了当地挑明身份,将我们暴露在孙权的眼皮子底下?!”
    张辽悄悄道:“我觉得这里面不寻常,你是不知道贾诩这人有多爱惜自己的性命,若非是有了主意,他不会轻易冒险。”
    可他不仅冒险,还笑眯眯地在钢丝上跳舞!
    张郃难以理解贾诩的做法,他也没有谋士的聪明头脑。
    贾诩笑容真挚,自豪地告诉孙权:“我们主公手里现在已经有近三百万大军了!想来不出三年,就能平定北方。”
    孙权:“……”
    贾诩还向孙权分析起了如今江东的形势,孙权心里警惕着,面上仍要耐着性子来与他周旋,听着听着,冷汗已经湿润了背脊。
    这贾诩竟是比他们当地人更为了解江东隐藏着多少危机!
    贾诩以年长者的慈悲口吻,同情着孙权:“孙氏一族家大业大,你家族中恐怕有不少不服你命令的人吧?”
    他摇了摇头:“族亲虎视眈眈盯着,孙将军可能在夜里睡个好觉?”
    孙权艰难道:“我确实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张昭与周瑜对视一眼,如临大敌。
    张昭:贾诩贾文和,曹操竟将他给派了出来!
    周瑜暗暗忧心,贾诩说的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可到底心系孙策的性命安危,他们不敢轻易动贾诩,因为一旦动了贾诩,被关押在许昌的孙策就会死于非命。
    这边,贾诩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哎,你怎么将你的弟弟封了丹杨太守呢?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能闯出来吗?丹杨可不是个适合孩子的好地方。”
    孙家第三子孙翊性格暴躁单纯,脸上藏不住事,尽管已经带过兵,处理过政务,仍是个喜怒显露在脸上的笨蛋,冲动好武的性格与他那大哥孙策如出一辙。
    孙权闻言,脸色大变。
    他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贾诩又道:“你真的不多注意一下庐陵那边?不会真以为将庐陵交给自己的族人管辖就万无一失了吧?”
    庐陵太守孙辅与孙暠这两位正是孙氏族亲,贾诩说完这话没多久就传来了孙辅与孙暠起兵反叛的消息。
    那孙辅都通敌到曹营了,反叛之心暴露无遗,贾诩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是因为他是负责与孙辅接触的那一位了!
    暗地里与孙权的敌人保持联系,帮助他们反叛他,明面上又与孙权勾搭上,帮他平定叛乱。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整个江东化作棋盘玩弄于股掌之中。
    负责跟来的两大将军都看呆了,张郃叹为观止:“难道,这就是顶级谋士的智谋?!主公派贾军师来可真是找对人了!”
    张辽拍了拍他的肩:“也就只有主公这样的人物,才能收服贾军师这样的妖孽。”
    二人正说着,只听贾诩在叫他们,张郃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忙跟上去询问,狗腿道:“军师可有什么吩咐?但凡是您的要求,末将一定尽力去办。”
    贾诩目光闪烁了下,郑重地握住了张郃的手,沉声道:“我的性命安全就交托到将军手里了,万一我玩砸了,我一定会提前告知两位将军,到时候我们只管用最快的马逃回许昌。”
    张郃:???
    贾诩莞尔一笑:“当然,我有很大的把握不会玩砸,嗯……我想想下一步做什么,我觉得我们也需要在江东发展一下根基,为主公多招揽一些人,我看吴郡就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大名鼎鼎的顾家、陆家就很不错。”
    顾家出了个博览群书的顾雍,孙权早就眼馋顾雍许久了,而陆家是吴郡望族,上一任家主陆康一死,留下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养孙,一个八岁的儿子。
    贾诩喃喃道:“养孙帮儿子支撑门户,多有意思的事?整个陆家孤儿寡母,守着庞大的家财,犹如小儿抱着金砖走入闹市。这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受到主公手中,你们说是不是?”
    张郃后背发毛,离开贾诩数步远。
    这边贾诩在江东搅合着,曹操派去支援南面的助力也不少,除了安排善于隐蔽、暗杀、搜集消息地暗卫兵给贾诩,还给他拨人、拨款,为了应证贾诩的话,曹操以诏令征辟孙权为官,只看孙权应不应下,就可以决定是将他们当做投靠来的势力来吞噬,还是将他们当做乱臣贼子来针对。
    曹操与郭嘉说天下局势,分析接下去的攻伐布置时还假惺惺地告诉郭嘉:“其实孤也不想欺负一个比我小了一半年纪的少年人,那到底是孤昔日战友孙坚的儿子,他若是乖一点,孤会给他优待的。”
    郭嘉道:“主公有孙策人质在手,就是最适合的把柄,这人质可以成为一柄匕首,轻易就能威胁到孙权,但那只限于现在,待孙权稳固了江东,他可就有了能与您谈条件的底气了。”
    “孤不会让他有机会来与孤谈条件,”曹操自信道:“贾文和也不会。”
    郭嘉闻言,窃笑出声,趁着周围没其他人,他戏谑道:“主公您可真是将贾文和的本质都看清楚了,为了自救,贾文和恐怕得将江东的浪搅到天上去。”
    曹操大笑:“文和虽怕死,真正大胆起来,可是不吝手段,豁得出去啊!”
    二人聊着,又说起了袁绍那头的情况。
    郭嘉消息来源准确,为曹操分析起北方局势来有理有据。
    “袁绍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袁谭是其亡妻所出,已经成人。身边跟着之前由袁绍指的谋士田丰,还有部分军队待在冀州与青州的边境,是他三个儿子中实力最强的,青州那边夏侯将军与关将军镇守着,随时都能往北面打,那边粮草众多,兵力足够,只需要主公一声令下就行,臣却建议主公再忍耐一段时日,让青州军那边先稍安勿躁,放可将利益最大化。”
    曹操:“哦?怎么说?”
    郭嘉接着道:“袁绍的次子袁熙与三子袁尚是其后妻所出,有母族帮衬,虽然未成年,实力也不容小视。因为袁绍对三个孩子进行安排,将自己的治下分别给了三个孩子做封地。老大袁谭已经获得了封地,而袁熙与袁尚因年纪小,还未去往封地,现在北面三州暗潮汹涌,随时都有可能起内战。”
    实际上,北方因为顶梁柱袁绍被抓已经乱成了一团,司州又落入了曹操手中。
    谋士田丰与同僚们联系,一起推崇袁谭上位,将他尊为新的冀州之主,并且将另外两州的兵力与粮草囤积起来,企图共同抵御曹操。
    袁谭眼看着要成为三州之主,而袁绍迟迟没有消息,后妻一族如何能坐视袁谭做大,将他们家族所出的两孩子利益拱手让人?
    袁谭不仅成过亲,还有孩子,哪怕他日后死了,还有继承人,而袁熙与袁尚,一个即将成年刚定了亲,一个深受父亲喜爱却还是小孩子,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如何去和有袁绍谋士田丰支持的长子袁谭来斗?
    事实上,他们有底气,因为袁绍显而易见的偏心,长子袁谭从小就活得压抑,他不过是袁绍派出去顶在冀州与青州边境的一个工具,袁绍也许都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不然为何他的大军被关羽等人围攻北逃,差点丢了性命时不见支援呢?
    受到袁绍喜爱的袁熙居住在冀州最重要的政治中心邺城,曾经袁绍与下属们谋算的时候,偶尔还会带上幼子,相对来说长子袁谭却很少有这样的待遇。
    袁尚可认识不少“叔叔伯伯”,哪怕他年纪小,因做父亲的偏心,子嗣之间的长幼顺序都乱了。
    同胞兄长袁熙也已经与冀州望族甄氏定了亲,他还有母族的支持,有私兵,有部曲,有人手,如何不能反抗长子袁谭?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人还有理智在,田丰为袁谭游走于各地,苦头婆心地劝人:“现在已经是北方三州的生死存亡之际了,唯有齐心协力将长公子扶持上去,才能用剩余的力量依靠大河的天险来抵御曹操啊!只有北方三州安稳,我们才有机会与曹操谈判,才有底气为救回主公而谋算。”
    袁谭也正人君子,他告诉众人:“我只是一时暂代安定三州,待救回父亲,一切都将交回给父亲,由父亲来定夺!”
    诚然,刚开始几个月还相安无事,可曹操迟迟未来进攻,袁绍被抓后又了无音讯,被田丰捧上去的袁谭屡有动作,染指三州军队,下令征兵,调动粮食,还要来搜刮他们族的钱财来做军饷,美名其曰是为了抵御曹操。
    人家曹操根本就没来!
    这般火急火燎地要收揽权势做什么,恨不得将袁绍此前在三州的人脉都给吃进嘴里,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后妻一族忍受不了,同样被触犯了利益的氏族们也忍受不了,他们合起伙来,捧了即将成年的袁绍次子袁熙上位,以袁尚、袁熙为首的利益集团握起手来,将袁熙推上前去与长兄袁谭分庭抗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甄氏女,联合各族将邺城也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后方被夺,家中失火,袁绍前妻所出的长子袁谭勃然大怒,曹操久不攻打,袁绍自家人的后院却已然斗成了一团。
    这些事,因消息滞后还未传入曹营,袁绍也半点不知他那三个儿子为了他的位置已经内斗了起来。
    曹操久久不出许昌城,令袁术感觉到纳闷,他无人可以诉说,于是就跑去唠叨袁绍:“我要是曹瞒,早就杀去河北了,哪里还会一直磨磨唧唧地拖延到现在,你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袁绍冷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同样是被抓,袁术这软骨头投降了曹操,现在有自由,儿子还在许昌做官,相比起来,袁绍这孤家寡人被拘禁的就有些惨了。
    袁术还很得意地嘲笑袁绍:“也不知你在傲些什么,早一些从了曹瞒,早一点能过舒坦日子,总比日日夜夜被关在这一方天地要好,就算是为了逃出去,也要与外面的人接触,你不肯向曹瞒低头,就为了那点自尊心,活该你没有自由。”
    袁术心里犯嘀咕,曹操收编了袁绍的军队而不攻打北方,难道是因为后方不稳?
    他见袁绍不说话,将他当做透明人不存在,越看他那傲样就越觉得讨厌。袁术摆了摆手:“我就知道在你这庸人这儿问不出什么结果来,我问别人去!”
    袁术回到家里等儿子归来,问起了儿子如今朝堂中的情况。
    袁术长子袁耀告诉他:“丞相近日在张罗其长子的亲事,似乎是打算在北攻前完婚。”
    袁术眼睛一亮:“哟?他准备和谁联姻?”
    “和吕布。”
    “他准备让长子娶吕布的女儿啊?”袁术惊讶道:“其实我之前也有想过和吕布结亲的,后来给你挑了别人也是因为吕布那厮不给人面子,将我请的媒人都丢出去了。”
    “父亲,您那是听说了吕氏女第一美人的名号,跟着瞎凑热闹,”袁耀无奈道:“吕布至今为止只接受了丞相府请的媒人。”
    袁术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与吕布‘暗通曲款’,不,是有约在先了!还好我之后没有再纠缠吕布!”
    袁耀道:“许多人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后来听说是因为貂蝉夫人出面与吕布之妻商谈好了儿女亲事,这事才得以成。”
    袁术兴致勃勃道:“貂蝉又出现了?!这也是传闻中曹瞒求而不得的女子,至今都没有回丞相府住过!等他长子成婚的时候,他一定会宴请宾客大办一场的,你说是不是有机会看到貂蝉的真面目?”
    袁耀犹豫道:“大概能的吧?成亲要拜高堂,这是礼仪,貂蝉夫人但凡是重视自己的儿子,就一定会出面的。”
    袁术乐了,高声道:“好!我倒要看看那貂蝉夫人长什么样,竟能将阿瞒迷得几十年如一日地爱重她一人,这样的奇女子我竟从未见过,这次可终于有机会了!”
    另一边,曹操也在为这事烦恼着,他怎么就忘记了成亲还要拜高堂呢?!
    曹嵩硬气地发话了:“这次她总不能再逃避回曹家了吧?你将她给我接回来,这么多年了,孩子都二十岁了,哪个做娘的在外头生活,对家中孩子不闻不问?孩子成亲她总要出现了吧?!”
    曹操听着父亲口吻中对“貂蝉”的怒意,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曹嵩吹胡子瞪眼,指着曹操鼻子道:“你这一回一定要将儿媳妇给我带来!都二十多年了,我到现在连儿媳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说这像话吗?”
    曹操心虚了一瞬,不敢看他。
    老爷子耍起了赖皮,嚷嚷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再这么敷衍我,我就……我就打断你的腿!”说着,威胁似得将竹仗往地上敲地咚咚响。
    曹操没主意的时候,就喜欢推锅给别人,还喜欢拉别人下水,曾几何时,他还是个独自一人承担的好青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这完全是某些人宠出来的!
    他兴冲冲前去找了戏康与曹宏,紧张兮兮问道:“你们知道怎么才能让我与‘貂蝉’同时出现吗?!”
    戏康:“噗——”
    曹宏脸黑了,脑阔涨得疼,他揉了揉眉心,耐下性子问道:“让你与貂蝉同时出现?你不就是貂蝉吗?”
    “可阿昂成亲那日,高堂二人都得到场。”
    饶是戏康这聪颖的脑袋瓜子,都想不出该怎么让主公一人分饰两角。
    曹宏深吸一口气,直言道:“要不你找人假扮,要不,就推脱貂蝉夫人无法出现,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戏康也道:“没错,推脱说貂蝉夫人不能出现就好,无论是生病,还是别的缘由都是可以的,谁还能不给丞相面子呢?”
    这是一道送命题!
    曹操艰难道:“我要是这么去敷衍爹,他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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