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雯仅仅只是站在布道室的门口,哪怕一步都没有踏进去,高挂于屋顶的弯钩便开始眶当作响。
似乎只要她踏足其中,这些弯钩便会锁定她为目标而发起攻击,钩入她的每一寸皮囊,撕裂她的每一寸骨肉。
即便她的头颅重构于布道室,却依旧被视作异端存在。
吴雯倒是无所谓,她起脚将目光投向深处,看向那身着皮衣的光头存在。
『罗狄的运气一直都挺好的,作为「连接者」居然刚一上来就能遇见这样的高位存在。我明明已经伪装过了,居然还是被一眼识破。
只要我被困于「伪人」的范畴,就算我再如何精通伪装,年限拖得再怎麽久,也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质变。
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前往那里-原本还想多呆个一年两年,现在看来只能缩短时间了。』
班长安静地站在门口,双手叠于身前,默默地看着。
布道室深处,
阶梯之上放置着一道类似于祭坛的石台,
罗狄已经按照要求脱掉上衣而躺了上去,背部朝上。
霍克先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具肉体,确切地说是盯着那隐藏在皮囊之下的脊骨,越来越多的疑惑在眼瞳间浮现。
为了解开这份疑惑,他必须进行更加深入的观察。
!
扯下自身背部的弯钩当作手术器材,
切割,
沿着背脊中线快速切开,让里面的脊骨完全暴露出来。
「你这家伙———·怎麽做到的?」
「怎麽了?」罗狄也满是疑惑,不知道霍克先生看到了什麽东西。
「你的背脊根本没有吃饱喝足,尚未处于饱和阶段,居然就让你完成了「开脊」·—.··-你当时的持续时间应该不长吧?
而且在开脊过后你的肉体应该会遭到了非常强烈的反噬。
义就说,你怎麽可能这麽快就「开脊」了。
参照我们这边的本土脊者,开脊的比例大概在70%左右,但他们平均的开脊时间至少都需要一年,甚至更久。
这一年也需要他们不断征战,不断厮杀来供给脊骨足够的养料。
你倒好,虽然完成了一些杀,但脊骨的饱和度恐怕连1/5都没有达到,在营养乏的情况下就被你强制开脊。
或许是运气好,
也或许是因为你在我这里接受过苦痛训练而提高了肉体的耐性,
也或许你在开脊的时候始终在保持着高强度杀戮,有着持续不断的养分被喂食过去,
这才没有导致最糟糕的结果。」
「什麽结果?」
「脊髓流尽,肉身崩塌,魂飞湮灭。
不过,我还是头一回见脊骨还没有喂饱,甚至连半饱都没有达到就开脊的情况。
你这家伙与脊骨的适配性高得可怕,难怪你的世界与我们相隔甚远,却依旧能够建立联系。
最近你想要杀戮的冲动应该非常强烈吧?」
「是的,今天差点没能控制住。」
「那就对了,简单解释就是因为你的提前开脊,不但完全耗尽了脊骨内部那为数不多的营养,甚至还透支了一些脊髓成分。
它现在早已饿得不行了,迫切需要营养的供给。我现在如果将这条脊柱给拆下来,它估计都会以活虫的形态去杀戮觅食。
你如果再不给它补充养分,它对你的意识影响会愈发严重,最终你的意识会被完全摧毁而沦为一只毫无价值的饥者。」
「需要杀戮对吧?」
「并不一定是杀戮,只要是极致的战争宣泄都是可以的,哪怕是最简单的肉体互搏也能给脊柱养分。
哎!你说你干嘛不是我这边的使徒呢?
我这里可方便了,只需要苦痛喂养即可。没事抽自己两鞭子,吞几枚刀片,
搞点烙铁给自己来上两棍子,一下就能吃饱,可方便了。」
石台上的罗狄已经开始思考养分的事情,想着待会儿直接返回调查局,接取那两起难度偏低的「新鲜事件」。
但就算是新鲜事件也需要调查与追踪,甚至可能需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
突然,罗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霍克先生,你这里有不少受刑者是吧?」
「嘶~你这家伙脑袋转的倒是挺快的,这些受刑罪犯确实可以拿给你杀掉几个,当作临时的补品。
但是再如何差劲的罪犯也能产生苦痛能量,需要你拿些东西来交换,需要在你我的欠款上面再多添几笔。」
就在霍克又打算索要更多垂体时,罗狄突然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行,我不能在你这里杀人。
刑房与现实病院存在着直接关联,如果我杀掉这里的受刑者,现实估计也会杀掉病人。」
霍克先生也不强求,「你们那边的条条框框可真多呢。
不过,既然是你所在世界的规则,那还是遵守会好一点。现在的你还只是刚刚入门,远远做不到挑战规则的程度。
只是你现在状况很糟糕,如果不喂食养分的话,估计不会超过三天你就会彻底失控。」
罗狄却在这时有意切换了一个话题,「霍克先生,你刚才说不用杀人,只是最简单的肉体互搏就能给脊柱补充营养是吧?」
「没错。
但也有前提条件,需要你面对等同于你,或者比你更加强大的对手。需要你在整个搏杀过程中完全沉浸,完全投入到搏杀当中。
在脊者对应势力当中,便有着【角斗场】这样的场所,里面的脊者便可通过互相搏杀来获取营养。
只可惜现在的你还无法连接过去,自然也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至于我这里,
被抓来刑房的罪犯们大多都已经遭受过「前序处理」,一个个已经变得软弱无比,连最基础的求生欲望都被消磨殆尽,更别说要和你拼死搏斗。
所以..
罗狄突然在这里插话:「所以霍克先生你能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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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问话让霍克愣了一下,并立即理解了罗狄的用意。
「什麽?你想和我打?」
「霍克先生不是说需要实力对等或者更强的对手,才有效果吗?当下似乎只有你一个选择了。」
听到这样的诉求,
霍克的脸上突然挂出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就好像有两条看不见的弯钩插进嘴角,向上提起。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呢,似乎也是唯一能快速解决你营养缺失的办法。
由于我身份上的特殊性,已经很久没有地狱生物向我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我自己甚至都快要忘记了战斗这个词汇。
你要想清楚了,
由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行过战斗,下起手来很难控制轻重,一不小心就会杀死你。
你在这边的意识投影一旦死去,现实中的你也将变成一具行户走肉。」
罗狄却没有片刻犹豫,点头肯定,「麻烦您了。」
「来吧,就当是馀兴节目好了!
不过,你可别在与我对战的过程中尝试开脊,若再强行开脊,你会直接死掉的。
另外,我的战斗方式可能与你遇见过的任何生物都截然不同,整个过程可能会很痛。
这份疼痛可能会让你无法专注,无法沉浸于厮杀。」
「好,试试看吧。」
切就在布道室的中心区域进行,面积足够。
重新穿上调查员服装的罗狄沿着祭坛石阶走下去时,馀光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班长?」
霍克先生这边也注意到了一个存在于布道室内的异常现象。
被视作异端而留在门外的少女,居然在他们俩沟通期间踏进了门内,且没有引来屋顶弯钩的攻击。
虽然少女只跨出了一步,却代表着她本身不再被布道室视作威胁,认可了她的身份。
而少女的外表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她那白皙的面部上再次出现一道道来自地狱术式的缝合痕迹,似乎回到了最初被重构出来的状态,一阵阵属于真实地狱的气息从她身上透散出来。
这种精妙的伪装让霍克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想到了一个他最讨厌,最恶心的【地狱势力】。
「恶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