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班师回朝,傻姑入侯府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江南七怪这些年聚少离多,主要是韩小莹生了儿子张少安,要在家看孩子,不能跟他们一起闯荡江湖。
这次如果不是要抗金,张阿生也不会跟他们一起下江南。
回想过去他们闯荡江湖几十年,几人却发现,他们做的最值得称道的事竟然是培养出了郭靖,眼见着他打下的地盘越来越大,开创的基业越来越雄厚,他们也与有荣焉。
韩宝驹打了个酒嗝,脸上红彤彤一片,“当年我们北上大漠,做梦都没想到靖儿竟然能灭掉金国,报仇雪恨!”
全金发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杆秤,声音里透着快意,“哈哈,岂止是你,我也一样啊,好在靖儿不像大宋那些皇帝,只顾着修仙享乐,要真像大宋那样,这天下恐怕真的要完了。”
忽然,朱聪一句话,震惊众人,“依我看,这大宋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韩小莹看着他的眼睛,试探的问道,“三哥,你的意思是?”
瞎眼的柯镇恶咳嗽一声,“蒙古吞并了金国,更跨过长江,大宋拿什么抵挡蒙古?大宋连金国都挡不住,更别说蒙古。”
“嘶!”
韩宝驹几人反应过来,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惊骇万状,“大哥,蒙古人有多凶残咱们都见识过,他们要是真的跟大宋开战,恐怕……”
全金发当即便道,“大哥,我们要不要南下助阵,或者去见一见靖儿,劝他改变主意。”
“不可!”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朱聪与南希仁互相对视,然后看向柯镇恶,“大哥,您觉得咱们该怎么办?”
柯镇恶拄着蝙蝠铁杖,脸色灰暗,那张脸好似永远都是板着,“蒙古要打大宋,难道靖儿就能拦住?拦得了一时,拦的了一世?”
“何况,就算咱们去,靖儿也未必会卖我这张老脸,咱们是他师傅不假,但这么大的事,他不会听我们的,去了也是白去!”
他虽然性格执拗,但却是个明白人,自从上次金国南下入侵,他去求援,在那之后他是再也没有见过郭靖一面,说到底,还是郭靖身份太高了,高的生出了隔阂。
以前他没有认识到那一点,但军营之内林立的大军,徐州之外几十万人的会战,无不昭示着郭靖已经不是原来的郭靖,更非他们所能指点的人。
而大宋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属实是伤透了有志之士的心,但凡有血性,想有作为的人大多都去了北方,连宋国大将孟宗政都觉得大宋没救了,让最有天赋的第四子带着部分族人投入郭靖麾下,更别说其他人。
如今,郭靖拿下建康,南北沟通的隔阂不复存在,漫长的水道错综复杂,即使宋国也拦不住。
南人北迁,并不是说说而已。
百年之前,南方是一片未经战火的乐土,百年之后,即使长江天险也庇佑不了大宋,金国打过江,蒙古也打过江,南方早就不复往日的安宁。
趋吉避凶是人的天性,他们能为了安宁往南迁,自然也能往北还。
韩宝驹眉头皱成一团,“大哥,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
柯镇恶冷哼一声,“做?你想怎么做?我们就算能阻止靖儿,难道能阻止木华黎和其他蒙古人不成,说到底,还是大宋太弱了,太不争气了,但凡他们能打,我也不会无话可说。”
一时间,院子里再不复之前的欢喜。
……
建康。
北门,一条长长的车队正源源不断的搬运物资,士兵也陆续离开城池,这座城池也逐渐恢复往日的安宁。
府邸。
郭靖立在阁楼上,俯瞰建康,身后一人正躬身禀告,“王善,大军撤的怎么样了?”
所有的数字都在王善心里,他对答如流,“启禀侯爷,南下七万大军已经撤走一半,剩下的或驻守地方,或还在临安没能撤离,更有伤重不便者还在诊治,要撤完的话,预计还要一个月。”
“这次南下,总算是没打亏,虽然金银财宝没拿到多少,但粮草物资堆积如山,不虚此行了。”郭靖点点头,声音轻快。
“尽快班师,不要误了春耕,回去之后,本侯会论功行赏,下面的士卒也能安稳一阵。”
“微臣明白。”
不多时,王善退去,陆冠英登上阁楼。
郭靖鬓角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长吐一口气,“冠英,你决定了,要留在建康?这次你要是回去,少不了要重赏。”
陆冠英着一身白袍,但眉宇间的肃杀之气却是丝毫未减,“侯爷,您最懂我,这些年我日想夜想,做梦都想,临安绝不是我们的终点。”
“未来侯爷若要攻打宋国,末将愿为先锋!”说完,他便单膝跪下,抱拳行礼。
郭靖伸手把他扶起来,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好,既然你有此想法,本侯允你,他日灭宋,你当为先锋。”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谢侯爷!”
这次南下,郭靖打下的城池较多,但木华黎拿了沿海一片地,又拿下临安,把建康和其他地方留给他,但他所部拿了金国府库大部分资财,算下来,两边也都不亏,算是各有所取。
木华黎急需金国的资财改善北地王府财政,而郭靖则是需要土地和人口上的产出,就算木华黎拿下江南,他仍旧是包税,还不如让给郭靖,免得到时候这些豪强跟大宋媾和。
……
马车上,华筝望着身后的建康城墙,俏脸满是不舍,“郭靖,咱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郭靖见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安慰道,“咱们以后肯定会回来,到时候你带着平儿,安儿一起。”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感慨,江南繁华迷人眼,果然没错。
华筝在江南才待了多久,便舍不得回了,怪不得有句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然没说错。
大军在陆续离开城池,城墙上,一道身影迎风矗立,他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拱手拜倒,侯爷,一路安好!
两天后,汉军离开建康,带着辎重来到京口,李天达率领的水师早已严阵以待。
渡江之战后,李天达联合自己的老部下弄死了完颜合达,把军中金人安插的人员尽数诛杀,等到京口被汉军拿下,他才带着水师晃晃悠悠的出现在江面。
毕竟,京口被拿下,此战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
郭靖骑着小红马站在江边,微风吹拂,他的大纛迎风飘扬,红的耀眼,不远处,一艘高大的战船缓缓靠岸,不一会儿,一道身影急匆匆跑过来,“侯爷,九百艘战船已经靠岸,准备完毕,还请侯爷下令。”“让他们搬吧!”
得令之后,李天达又跑到江边大喊,“搬!”
随即,水师战船旗帜挥舞,士兵从船上下来搬运物资,同时,汉军士兵也陆续登船,如此往返数十次,直到傍晚,大军才陆续过江。
比起上次,这次全都是吃水深的大船,运送很快。
很快,他们便进入徐州休整。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正站在郭靖面前,“张柔,徐州是南北要冲,此地就交给你镇守,切勿让我失望。”
张柔心中大喜,“侯爷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徐州城绝不会有失!”
对于他这样的军中大将来说,镇守一地无疑是独领一部的前兆,在军中,除了郭靖和陆冠英之外,所有的将领都不能独领一军,下面的士兵经常调动主将,不能独领一军。
现在不一样了,大军班师,留下来守城的士兵必然不会太多,这就需要他自己招募,到时候,自然能独领一军,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
汉军南下十五万,能活着的都是老兵,郭靖不可能留太多精锐给他们,只能留给他们一小部分,剩下的靠他们自行招募。
从前,郭靖不允许手下大将随意招募士兵,现在,随着地盘不断扩大,他也不得不放开权利,但只要他手上握着重兵,就算是手下人外放,也不敢造次。
在徐州休整了一日,大军便开拨了,张柔驻守城池,郭靖给他留下两千老兵,允许他自行招募,定额一万,同时,军政大权基本上都交到他手上。
没办法,他现在鞭长莫及,即便委任官员,也起不了作用,只能依靠军队维持地方稳定。
……
随即,郭靖又让水师主将史天泽驻守开封,维护南北航运,除了史天泽之外,史天安史天倪都在他帐下听用,同时,李天达的水师被一分为二,一小部分交到史天泽手上,另一部仍由他统领,驻守长江水寨。
一路走走停停,两个月后,大军班师回到洛阳。
与此同时,苏铭也抵达了侯府。
这次江南之行,他也曾想泛舟海上,寻找侠客岛和太玄经遗迹,但要在茫茫海中寻找一座小岛,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他放弃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牛家村,他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傻傻疯癫的人。
这个人就是傻姑,当年黄药师一时意气用事,迁怒无辜,弟子曲灵风为讨师傅欢心,不惜潜入大内偷盗宝物,却为大内高手发现,最终命丧敌手。
之前,他收养了女儿傻姑,要把一身本事倾囊以授。可是傻姑当父亲被害之时大受惊吓,坏了脑子,这几十年来一直在牛家村周边晃悠,形如野人。
苏铭倒不是好奇,而是想看看能不能医治,习武之道,在于精气神,精和气他已深得三昧,但神却涉猎甚少,除了摄魂大法有所关联之外,能壮大神魂的武功更是少之又少。
而傻姑疯疯癫癫,倒适合做实验,本来他还想着能不能把欧阳锋给弄疯了,但想到这家伙听劝,缩在白驼山庄好多年,他也懒得再去西域走一遭,便放弃了。
“嘻嘻。”
“乌拉!”
苏铭走在街道上,背后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那女子动若脱兔,身上衣衫整洁,头发却乱糟糟的,时不时从路口窜到路中央,引得行人怒骂。
不多时,他们来到侯府门前,苏铭递上腰牌,便有仆人将他引至客房。
没过多久,郭靖带着华筝来到院子里,一见面便拜倒行礼,“弟子见过老师。”
“免礼吧。”苏铭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身旁搁着茶壶,“坐。”
郭靖顺势坐下,“老师,这些日子您去哪仙游了?”
苏铭淡淡一笑,“你在南方打的一场大胜仗,我这老师总该看看,你这些年没白辜负武穆遗书,那些士兵倒是有几分岳家军的风范。”
那场大战,他确实在,只不过是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沙场争锋,这些年,他看的太多了。
说到这,郭靖脸上也露出笑容,心中很是满足,“岳武穆是兵家少有的大才,若非生不逢时,倘若换个朝代,遇到明主,焉知不是下一个郭子仪或者卫青。”
千百年来,多少人叹岳飞,其忠义,其才能,有目共睹。
这时,他看了几眼院子里摆弄草的傻姑,问道,“老师,这是何人?”
“你来了正好,我是在牛家村遇到的人,看她武功路数,与桃岛一脉多有渊源,把她带给药师兄,他会明白。”
郭靖神色一震,“老师,你也去了牛家村?”
苏铭放下书册,目光露出异色,“看来,我比你早去。”
紧接着,郭靖便把他们一行人在牛家村遇到杨康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苏铭显得十分平静,杨康就算没死,也掀不起风浪,只能说,这是老天要收他。
一切因牛家村旧事而起,在牛家村结束,因果循环罢了。
随即,苏铭扫了他一眼,眼里透着笑意,“你来我这,不只是来拜见我这么简单吧,有事就说。”
郭靖对他这个老师固然尊重,但也不至于自己刚安定,他就上门,定然有事。
他没有说话,而是对一旁的华筝说道,“华筝,你把傻姑先带走。”
华筝点点头,凑到傻姑旁边说了几句话,拉着她走了。
四下无人之后,郭靖露出几分愁苦,“老师,弟子现在遇到一件事,还请老师教我。”
“讲!”
“现在,下面的人都在劝进,规劝我登临王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