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到这些,唐远才会被吓得脸都煞白。
要真是如此,那他们宁国就真是危矣!
陆雨宁也不管他,只继续道,“唐将军,我希望你能以民为重,一旦战事起,百姓才是最遭殃的那一个。”
唐远回神,抿唇郑重道,“末将明白。”
他也知道陆雨宁所言的意思,就是要他听从她的命令,对于京中,他要帮着遮掩一二。
陆雨宁微微一笑,所以她才要从北疆大军入手——毕竟是陆家经营了数代的军队,陆家的威望比朝廷的威望要高得多。
更何况,如今朝中的那些人,也不都是真正看得清形势的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远远追着她前来的梁首辅派来的护卫们乔装进城之后,也打听到了一些事儿。
镇宁郡主来到这里后没多久就走了——第三天她就去了下一个北疆城防中。
唐远倒是没让消息传开,但陆雨宁也没有遮掩自己离开的行动,梁首辅派来的人可不就是知道了么。
其实也是他们出京之后没追上陆雨宁——谁让她跑那么快呢?
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几乎没停地赶路,这群跟着梁首辅许久的护卫们也都累瘫了,实在追不动,这才中途休息了半天,可就这半天的时间便让他们彻底落后了好多天的路程。
就这样,在陆雨宁来到这里都离开了,他们才刚刚赶到。
为首的队长立马苦笑,他们难道还得继续追着郡主去下一个城防吗?可是他们也不知道郡主去的是北疆的哪一个城防啊?
要是被北疆大军的人发现了,那他们可就要完了——一定会被对方以为他们是梁首辅派来的探子——朝堂上的对手的探子。
到时候闹得大人跟国公府起了嫌隙,那可就真的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于是队长就直接留下一组人,剩下的人就先回京跟梁首辅禀报这一路的情况。
梁首辅是年节下才得到消息的。
知道了之后立马就让人拿出堪舆图,看了一圈,又沉思了许久,这才惊骇的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堪舆图!
他早就知道了军中是要整顿,原来还想着有时间,可如今看来,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梁首辅眼睛微眯,对身边的贴身小厮道,“打听一下明日大朝镇威国公可要上朝。”
“是。”
很快小厮就打听出来了,“国公爷明日要上朝的。”
梁首辅这才缓缓点了点头,陆国公这些年一直都在上书要整顿军中,明日若是他再开口,自己倒是可以顺势而为了。
这一次,无论是谁,他都要一力推行军中改革!
如此一想,梁首辅便给自己阵营中的其他人传了信:明日镇威国公若是上书整顿军中之事,全力支持!
梁首辅一方的人看到都很是奇怪,可又不好现在大晚上的跑去询问,只能静等第二天的大朝。
陆父倒是每次大朝都来,可这些年朝中对整顿军中没有丝毫兴趣,他也渐渐不再每次大朝都来了。
只要随便扯个理由,陛下也不会怪他。
不过今日他还是来了,无他,北疆传信回来了——还是女儿的亲笔信,附带的一份她亲笔写的密折。
他今天就是来给陛下送这一份密折的。
马上就要过年了,朝中众人都在忙碌着年节下和大皇子大婚的事儿,其他的事儿,根本没多少人关注——今年也没有雪灾,一切平顺,自然就没有多少事儿值得他们关注的。
可陆父却看着漫天飞雪满心忧虑,这真的很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儿!
一个不好可就要动摇国本了!
大朝日子的宫门前的内城道上都是一行上朝的车马轿子,冬日天色还黑沉着,车马轿子上都挂着防风灯,排在一处,倒是显得十分明亮。
陆父正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一旁的车马就有人声传来,“镇威国公早啊。”
陆父睁开眼,掀开窗帘看过去,竟然是梁首辅,陆父眉头一挑,“梁大人早啊。”
梁首辅微微一笑,儒雅温文,可陆父却很清楚,这就是一个老狐狸。
笑得越是温和,别人就越倒霉。
陆父警铃大作,心底满是警惕,但面上还是微微一笑,“梁大人怎么有闲情与我道早?”
梁首辅含笑道,“本就是同僚,又在路上遇见,道早一声也是应当。”
陆父心里呵呵呵,面上依旧笑盈盈,“梁大人果然是君子端方,礼仪周到。”
梁首辅自然也清楚陆父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也不要紧,他们年轻时就互看不顺眼,但也不影响他们在朝中为国为民。
当然,偶尔为了自己的利益争一争斗一斗那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可是关乎整个宁国的存亡的。
梁首辅不计较他的阴阳怪气,只含笑道,“一直见国公爷上书整顿军中,本官倒也觉得此言甚是,不知今日国公爷可要旧事重提啊?”
陆父眉头微蹙,看着梁首辅,神色认真了许多,“梁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整顿军中之所以一直都没能引起朝中重视,一方面自然是宁安帝对动兵没什么兴趣,也不愿花费太多的钱去养兵——保持一定量的守军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