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江檀身后抱住她的,于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怎么了?”
“没什么,在发呆。”
“今天开心吗?”周应淮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带着宠溺的味道:“檀檀,今天算不算出了一口气?”
江檀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周应淮,她侧着脸,两人之间的呼吸几乎是相抵,可是心呢?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你想和我说的,只是这个吗?”江檀好笑的看着周应淮,她忍不住强调:“我今天大闹了楚安宁的病房,楚家很快就会去找你的父亲,周家说不定都快乱套了。”
“不重要。”
江檀怔然。
周应淮将她抱紧,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轻声絮语的说:“不重要。”
江檀的眼眶蓦然有些湿。
她眨眨眼,将心中复杂的情绪遮掩,声音再沙哑不过,“周应淮,我就是故意的,我今天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江檀眨眨眼,眼泪掉下来,“周应淮,你问我啊。”
“因为檀檀受委屈了,我知道。”周应淮抬手,轻轻擦掉江檀眼角的泪水,“檀檀受委屈了,所以檀檀做什么,我都会站在檀檀这边,而且,我也有错。”
江檀声音梗咽,两人兜着圈子说话,偏偏试探中,全都是真心,“你有什么错?”
“我早就知道檀檀受委屈了,檀檀来到我身边的第一天,就开始受委屈,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周应淮含吻住江檀眼角的泪水,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吻落在她的鼻尖、唇角,“我现在是在想办法补偿,能补偿一点是一点。”
江檀很想直接将一切挑破,就这么告诉周应淮,自己想要和他结婚,是为了报复周墨行,今天做的这这些事,也是为了报复周墨行。
她很想就这么坦白算了。
可是周应淮好像知道了她的用意,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眉眼中的暗沉深邃,指腹轻轻按着她的唇角,之后,吻落上来。
他们都很熟稔对方所有的渴望,一路升温,当周应淮抱着江檀扔在床上时,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
江檀的眸色被情欲沾染,湿润可爱。
她看见周应淮站在她面前,冷白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单手扯开了领带,野性和性感从禁欲斯文的皮囊中流露出来。
他很少这么急躁,江檀看着他,一瞬不瞬。
而周应淮将领带随手扔在了地上,他倾身压过江檀,吻落下。
江檀只觉得一阵不能言说的悸动,她闭上眼,手勾住周应淮的脖颈,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
最最情动的那刻,江檀用仅存的理智说:“周应淮,不能在里面。”
男人有一瞬的动作顿住。
他看着她,眼中分明是清醒的,偏偏眼尾红的不像话。
周应淮声音带着嘶哑和欲望,“不能吗?”
江檀很坚定的摇头。
周应淮捏住她的下巴,再度吻上去,比方才狠戾。
可是他终没有舍得违背她的意愿。
他是动情的疯子,于是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下去,却连起码的自救都毫无办法...
楚博渊去找了黎宴南。
黎氏集团,黎宴南在抽烟,一室的烟味。
楚博渊闯进去就开始抱怨,他将一切说完,冷冷的看着黎宴南,“你说吧,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黎宴南眉目寡淡,淡声:“楚安宁是植物人,就算江檀说了几句不怎么动听的,她也听不见,没必要小题大做吧?”
“我这叫小题大做?”楚博渊气狠了,“我现在是一张老脸都已经丢尽了!江檀分明是仗着周应淮撑腰,现在骑在我头上为所欲为!”
黎宴南漫不经心的看了楚博渊一眼,好心道:“江檀不过就是孩子心性,想要报复楚安宁一下罢了,之前楚安宁暗算江檀的事情可没少做,凭什么江檀就不能反击?”
楚博渊被呛得哑口无言,半晌,总算是恢复冷静,道:“你和周家之间的仇恨,你可别忘了!现在这个当口,江檀闹这么一出,我们对周家先发制人,多占理!”
黎宴南冷冷的看着楚博渊,他手中的烟被拦腰截断,表情好像是覆了一层霜,冷的厉害,“楚博渊,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再想着从江檀那里下手,她和我对周家的仇恨没有关系!”
楚博渊心中真是恨极了,但是面对黎宴南这么斩钉截铁的态度,终究是不好说什么。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黎宴南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很长时间,说不出一句话。
江檀的变化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仇恨这颗种子,一旦在人的心里埋下了根,就注定会生出参天大树。
黎宴南唯一错愕,是周应淮真的就纵容到了这个地步。
这中间,爱和愧疚究竟是哪个占了上风?
黎宴南不知道。
只是在他自己的心中,此时,对于江檀的愧疚,隐隐有超越爱的趋势。
他想他真的错了,不应该将一切告诉江檀,她原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因为自己的私心,现在,一切都毁了。
是工作日的晴好日子,江檀见了苏月和宋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