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承乾又恢复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微生先生。
微生承乾加快了巡查国外产业的速度,等他赶回沪海的时候,已经是要公演这一天了。
他本想先回来,但没多久又得知了秦赋已经解决了问题的消息,所以又留下来把事情处理完。
练习生们这时在准备公演,服装、造型、妆造还有其他有关上台的事。
秦赋已经弄好了,但路言非出了点小意外,秦赋就过来看看情况。
现在练习生基本都去了等候厅,一会观众进场,他们也会去后台录播室开始录制。
这条走廊自然也就没剩下什么人。
秦赋看路言非快完成了,就出来站在走廊里等,顺便透透气。
微生承乾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完成了舞台妆造的秦赋。
秦赋穿了一双皮质的黑色马丁靴,裤脚被束缚进了靴子里,纯黑色的直筒裤衬得腿又长又直。
腰间的银链垂落到腿间,在灯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是一种流动的、张扬的冷感。
微生承乾终于把视线放在秦赋的脸上,和秦赋对上了眼神。
微生承乾突然就后悔了,后悔他的试图靠近。
秦赋陌生的、疑惑的目光,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让微生承乾不得不相信,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一眼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但微生承乾太害怕了。
即使只是秦赋的舞台可能出意外,即使秦赋自己也能解决问题。
可他还是抓紧时间处理完了事。
又迫切地想见到完好无损的秦赋,急匆匆地跑来训练基地。
现在见到了,微生承乾又舍不得逃避。
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这一次他没能做到转身离开。
微生承乾继续走上前。
明明没有几步,但微生承乾走的很认真,他调动了所有器官机能,让自己呈现出一个普通人的状态。
原来柔软皮质的鞋子也会在安静的走廊发出声音,甚至还有回音。
微生承乾的心跳声慢慢和脚步声重合,震耳欲聋。
“你好,是迷路了吗,我看你不像练习生?”
最后是秦赋先开的口,他站直了,垂眼看着停在面前的青年。
“没有迷路,我是节目组的…”
“只是随便看看。”
微生承乾回了话,强迫自己转身。
这理由拙劣,但他试图让自己更自然,让“随便看看”显得更真实。
秦赋离开了微生承乾的视线,但微生承乾的思绪还停在秦赋身上。
他都快忘了,原来辞之是要比自己高一点的。
舞台难免要上妆,但也看得出来嘴唇健康的自然的透出的血色,不是和脸色一样的苍白。
微生承乾走出去了几步,但还没有离开走廊,没有离开秦赋的视线范围。
他想着身后的秦赋,才觉察到后背一身的冷汗。
他听见有人出了房间,应该就是秦赋等待的同伴。
路言非和秦赋从另一边离开,微生承乾听见他问秦赋。
“刚刚路过的人你认识吗?”
然后就是秦赋平淡的回答。
“不认识。”
微生承乾停在了原地,他终于敢回头看秦赋。
秦赋的背影在过了转角后被完全挡住。
走廊安静的可怕,连脚步声都在渐行渐远,微生承乾的心也跟着变得默默无闻。
或许这颗心早该陪着秦赋离开的,徒留下来也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折磨着他。——路言非还在继续和秦赋讲话。
“你没见过也正常,其实我也不了解太多。”
“他姓微生,现在还是我们这个节目的出品人。”
“要不是这位突发奇想来当这个出品人,我都没机会能见他。”
“我们这个节目也算大制作了,但微生先生来当个出品人,都算是纡尊降贵。”
“光是微生这个姓就够说明一切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路言非一边说一边和秦赋来到了等候厅和其他人集合。
他的确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他又知道秦赋之前没有接触过娱乐圈,也没听过有什么姓秦的人家。
恐怕没有渠道知道这些,容易吃亏,所以想向秦赋“科普”这些。
秦赋的确是新人,但除了这个身份,他和新人其实不太沾边。
特别是有关微生承乾,他知道的可能比大多数人知道得都多。
但他没有为自己增加任务的习惯,所以他当然是不认识微生先生的。
微生承乾看着二人离去,过了一会,还是来到了观众席。
这是他特意选出来的vip席位,看舞台的视野好,自身隐蔽性也好。
他不想错过有关秦赋的任何一点内容,更何况这是秦赋的第一次公演。
当舞台特效中的烟花喷射而出的时候,《right now》也走向了末尾的高潮,整个场子随着舞台兴奋至极。
气氛很燃,微生承乾所在的区域却很安静。
隔着飞溅的烟火,他注视着被火光照亮的秦赋。
这是完全不同的、耀眼的辞之。
微生承乾以前是衡国的皇帝,现在是微生集团的家主,天潢贵胄或者显赫富贵。
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很幸运,是一直被命运眷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