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和一个大男人牵手挺别扭的,他几次想甩开,但后来又因为不知道路而不得不被对方牵着。
殷庆炎就是个混蛋,他不让牵,就把他拖到一个没路也没法下脚走的地方,他找半天找不到路,王府里别的侍从又被勒令不准帮他,最后只能妥协,叫殷庆炎来牵他,因此两人牵手时,他多少有点不情不愿。
直到如今,牵手才变得真心实意一点。
这是除他外,此间唯一的热源。
“不要总想自己杀了人。”殷庆炎的声音突然在前面响起。
刘照君下意识睁开眼,转动眼珠去朝向殷庆炎声音出现的方向。
“人与畜生并无什么不同,皆为筋骨血肉之躯,你就当杀了一头猪。”殷庆炎轻声说,“若你不动手,被杀的就是你和你的所亲所爱之人。你只是被逼无奈,不是恶意杀人。”
刘照君被安慰到了,但是他不表现出来,还非得嘴贱一把,挑眉笑问:“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所亲所爱之人了?”
殷庆炎也笑,理所当然地说:“我供你吃供你穿,你不跟我亲还能跟谁亲?你不爱我还能爱谁?”
“那行,亲爱的,打道回府吧。”刘照君恶趣味地拉了拉殷庆炎的手,“回去睡觉,明天咱不是还得远行?”
殷庆炎的眸光一动。
亲爱的?
他打个响指道:“这个称呼好,你以后就这么叫我。”
恶心人不成反被恶心的刘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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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少主
腰间挂上玄鹤环首刀,奇寒练在手臂上绑好带有鹤纹的臂缚,伸手要去推开房门。
指尖在门扉上顿住,奇寒练深吸一口气,下定某样决心似的将门推开,出去还不等转身将房门合上,就被侧旁伸过来的一条胳膊给拐走了。
奇寒练下意识想要反击揽他脖颈的人,但手刚抓上对方的胳膊,又想起来自己如今在西昌王府,能待他这么近的人只有可能是同僚。
转眼一看,果不然,拐他的是夏禾。
夏禾一边拖着他走,一边笑呵呵地跟路上遇到的同僚打招呼。奇寒练就任由对方拖着自己走,一声不吭。
“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夏禾揉了揉奇寒练的脑袋。
奇寒练顿了顿,顺从地问:“……去哪?”
“听说你今日及冠,主子让后厨给你准备了一碗长寿面。”夏禾把奇寒练带到玄鹤卫近卫平时吃饭的地方,今早的伙食是馒头咸菜,衬得放在桌子中央的那碗长寿面格外显眼。
长寿面上盖着两片蛋,还冒着热气,看样子刚出锅不久。奇寒练的眸光在那碗面上一顿,一直无波无澜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惊讶来。
夏禾说:“主子他很好相处,你长得好看,他对你肯定更好说话。咱们玄鹤卫近卫全是在及冠之前被送进来的,因为进来了就不能回家了,谁及冠都是主子赐的长寿面。”
奇寒练嘟囔道:“真的好相处?你昨天还因为没打过那个天仙被罚了。”
“罚的又不重,蹲着绕王府跳两圈而已。”夏禾边说着,边把奇寒练往凳子上摁,“跟你嘱咐一下这次的安排。出了王府的门,就不要暴露世子的身份,从现在开始称他为主子。我们近卫随行主子一同入大燕,远卫先行一步,在大燕境内接应。”
长寿面被推至近前,氤氲的热气扑在脸上,熏得人眼眶有点发酸。
……
刘照君是真没想到,这都来了古代了,他还是逃不掉要学外语的命。
大燕国的语言和沂国的半点不一样,他全凭读音学,一路上殷庆炎念一句,他跟着学一句。
幸好眼瞎了,不用再认字。
原本的东洲中部有三大国,从东到西分别是:大燕、玖国、沂国。十三年前,沂国将玖国吞并,玖国故地被沂国人称为“玖地”。
从天行进入大燕的西疆、再由西疆南下去江南太远了,在大燕境内走多了容易出变故。而玖地与大燕国的西南与江南地区毗邻,他们直接穿行玖地,由玖地进入大燕的江南地区。
虽然路程长短没什么变化,但路程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沂国境内,相对来说安全些。
殷庆炎跟玄鹤卫商讨路线时没避开刘照君,刘照君就大大方方地听,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东洲的区域概况,但万一在路上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使他和众人失散了,他至少能知道自己还在不在定好的行程路线上。
“直行路线能经过锦州吗?”殷庆炎瞅了一眼地图,“能经过,到锦州境内时提醒我。”
近卫应道:“是。”
“下去吧。”殷庆炎摆了摆手。
车内窸窸窣窣了一阵,随后是脚踏车前平板的声音,那近卫似乎是跳下地去,又翻上了马。车外马蹄声渐起,刘照君靠着的车壁传来轻轻的推背感,一行人再次启程。
刘照君靠着车壁闭上眼睛,想通过睡觉打发时间。马车里的另一个人不睡觉,不仅不睡,还不让刘照君睡。
大腿上压了颗脑袋,刘照君伸手摸了摸,指尖划过殷庆炎的眼睫,被对方眼睫毛那柔软的触感吸引,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刘照君心想:触感跟小狗毛一样。
“刘照君。”殷庆炎突然叫他。
刘照君用鼻音哼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