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要问其他的呢?”
“我会将你一直带在身边,你什么都会知道,到时按照自己的想法胡编乱造即可。”
“好。”刘照君点点头,“那如果另两股势力来问呢?”
殷庆炎笑道:“当然是全都胡编乱造啊。”
“明白了。”刘照君感觉自己腿麻了,他一手托起殷庆炎的脑袋,将自己的腿撤走,再将殷庆炎的脑袋放在床上,“那为了我到时候编的瞎话更有可信度,我问你一些我还不清楚的事。”
“你为陛下做事,为什么有些事却要瞒着陛下?”
殷庆炎解释道:“你别看我舅舅平时好说话的很,温温柔柔的,实际手段辣着呢,全沂国数他最多疑。有些事让他知道了,他会多心,多心就会想办法来干预我,到时候怕是会误事。”
刘照君感叹道:“真麻烦啊。”
“可不是嘛,我为了这个家鞠躬尽瘁,身家性命都交出去了,还被亲人怀疑这怀疑那的,我好可怜。”殷庆炎说着,又要往刘照君的腿上蹭。
这次给刘照君用的熏香好,回头问问三福是买的什么香。
刘照君察觉到殷庆炎的意图,用手挡住对方的脑袋,“你少来。”
殷庆炎用脸蹭了蹭刘照君的掌心,故意发出些哼哼唧唧不堪入耳的声音,而后低声说:“窗外有人来了。”
刘照君神色一凛,不动声色地弯腰贴近殷庆炎的脑袋,悄声问:“知道来历么?在哪个方位?”
“不必警惕,来人只是想探听些消息,不然早往里吹迷烟了。”殷庆炎抓住刘照君的手,“扶我起来穿衣服,咱俩出去游园。”
刘照君贴在他耳边道:“你疯啦?你现在走得了吗?”
殷庆炎转头也贴着刘照君的耳朵小声道:“小心点就没事,你可以扶着我嘛~”
……
沂国皇宫,御用书房内。
王遗风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沉默地看着书桌上放的那张西昌王传来的信纸。
信纸上只有六个字:
炎入燕,身无恙。
“无恙……”王遗风轻笑一声,神色晦暗道,“朕明明看见他背后中了一箭,当场就摔在地上了,还无恙?”
站在不远处的密探道:“启禀圣上,属下去探查时,世子确实无恙,正……”
密探似是有点难以启齿,住了口。
“正什么?”王遗风追问。
“正……正牵着刘家的余孽在游园。”
王遗风:“……”
王遗风:“朕没记错的话,如今距他中箭,连一个月都还没过吧?”
密探汗颜:“是……”
“真是铁人……”王遗风无奈一叹,“父子俩都是铁人,死不了的伤都叫无恙。”
密探不敢接这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低头看地。
“刘家余孽……朕记得,他叫刘照君。”王遗风稍一思索,吩咐道,“派人去同那刘家小儿接触,以利诱之,让他盯好炎儿的行事,可别出了差错。”
密探贴掌躬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言毕弓着身要往外退。
“慢着。”王遗风将那写着六个字的信纸放到火上烧了,“年节将近,把提前准备好的年赐给炎儿送去一份。”
“是。不过这礼要以何名义送过去?”密探问。
“舅舅给外甥送东西,还需要什么名义?”
密探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可没少见识江湖人传谣的可怕之处,他答道:“因为世子如今是江湖势力,陛下送去的东西得有好几车,如今若是没个名头,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传出去世子是从外抢的,怕是会扰乱世子门派的正邪之分。”
“这样啊……”
如今表面上舅甥俩闹掰了,不可能以皇室的名义送过去,这么多礼物……
与殷庆炎有关的事,王遗风都习惯多问两句:“按照江湖规矩,朕若是走刘子博的博闻阁送礼物,可行?”
“这……恐怕不妥,如今外界都传玄鹤刀宗宗主与博闻阁阁主之间有陈年旧怨和夺妻之仇,两者也并未出面澄清谣言,可能是要做个不和的表面样子。”
王遗风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给吸引,“夺妻之仇?妻是谁?”
“根据传言的描述来看,应当是刘照君。”
王遗风:“……”
江湖人,传谣真了不得啊。
“需要常跟刘照君联系,逢年过节又要给炎儿送礼物。如今王府的门因为造反一事锁上了,不可能将礼物都先送到他们府上去暂放,留在宫里也略有些不妥……”王遗风低声念叨了半晌,抬头道,“在玄鹤刀宗旁边建个逍遥门,门主是刘照君,建门需要的钱款从朕的私库里拨。”
“是。”
一个半月后,身在大燕的殷庆炎看着和玄鹤刀宗就隔着一道防火墙的逍遥门,少见地沉默了。
刘照君问牵着自己的殷庆炎:“怎么不说话?不是说陛下为了让我监视你,建了一个逍遥门,而我是门主吗?逍遥门建的怎么样?”
殷庆炎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回答这个问题,他道:“拆了防火墙就和玄鹤刀宗是一家了。”
刘照君:?
于是,为了让刘照君也无语一下,殷庆炎带着刘照君把玄鹤刀宗到逍遥门的直线距离走了一遍,又摸了一遍防火墙,还带着刘照君翻了一遍防火墙,就为了能给对方形容出两家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