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心里现在可难过了,小小的人觉得遇到了世界上最大最大的难题。
他想和黑黑玩,又怕阿父会不喜欢。
脑子里全是各种坏结果,黑黑在他的设想里,已经以各种奇怪理由死了无数次。
黑黑不知道云初脑袋里想的那些可怕画面,要是知道的话,现在肯定叼着大白馒头,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它还在汪汪呜呜的跟着云初,像是在问云初怎么还不理它,不和它玩。
“哎?那不是小畜生吗?”
云初正想着不然蹲下摸摸黑黑的头,就听到不远处有一道带着恶意的声音传来。
熟悉的声音让云初身体僵硬,恐惧感袭上心头。
“真的是他!”
“他穿的衣服好好看,我都没认出来。”
“我也是,他不仅穿了好衣服,还洗干净了。”
前方不远处,五个十一二岁大的少年聚成一团,朝着云初的方向一边看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
纸砚认识这五个少年,是庄子里家仆之子。
有庄子的时候,这些人就在了。因为资历老,有时候还会压跟着东家新来庄子的小厮,丫鬟一头。
而他们的孩子,更是庄子里小一辈的霸王。
纸砚是知道他们会欺负小东家的,他遇见过几次。
可他也没办法,根本管不了。
除非东家出面来料理,不然这群小的打起人来,手段比东家都要多,要狠。
他压不住他们,贸然管了,只能叫小东家更遭罪。
恐怖的记忆涌上心头,云初只觉得浑身都冷。他身体不自主的发抖,觉得身上突然好疼。
哪里都疼。
在五人朝着云初靠近的时候,云初连跑都没想,直接下意识抱着头蹲下,一副任打的模样。
只要挨了打,他们打累了,就不会再打他了。
最多就再把他关在荒弃的小院子里,但黑黑会陪他,所以也没那么可怕。
他只需要捱过去就好了。
纸砚这次没离开,而是挡在了云初身前。
黑黑闻到讨厌的气味,也不再对着云初汪汪呜呜的叫,而是蓄势待发的紧盯前方。
仿佛对面人若攻击云初,它就会拼尽全力冲上去咬他们。
那五人看到纸砚挡在云初身前时,像是没看见一样。
情绪波动还不如看到黑黑对他们龇牙咧嘴的时候来的大,这小黑狗他们可是记着的,追着他们咬过好几次。
偏偏这臭狗又灵活的很,根本就抓不到它。
要是能抓到,肯定杀了吃狗肉!
“你们要干什么?”纸砚看着五人越走越近,出声提醒他们。
五人齐齐翻了个白眼,为首的长脸少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一个小厮也敢拦在我们前面?快点让开,我们不找你麻烦。”
十一二岁的少年,学着家里大人的行为做派,学的十成十。
纸砚哪能被他们吓到,东家如今待小东家不同以往,这次小东家要是被他们揍,东家肯定不会放过的。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尽量护住小东家,其他的也只能到时候在说。
“不管你们要干什么,现在赶紧走。吓着小东家,不怕东家回来惩治你们吗?”
纸砚故作凶狠的声音非但没把人吓走,反而引起一通大笑。
“我们当着东家的面都打过小畜生,也没见东家惩治过我们。你现在说这些,莫不是没睡醒,说胡话呢?”
长脸少年似乎是不耐烦了,说完就直接撞了上来。
纸砚反应不及,还真被对方突然一下给撞倒在地。
他年岁本与这几个少年差不多大,体格却比他们要小一些。
这几个少年自小就在庄子里生活,不缺吃穿。他因家贫幼年少食,后又被卖,吃的更少。
因此如今虽也十一快十二的年纪,个头却比同龄的要矮些。
加上双拳难敌四手,三个打他一个,连反抗余地都没有。
还有两个,一个按着小东家,一个抬手在揍。
听到耳边拳头到肉的闷声,还有小黑狗的犬吠声,纸砚拼尽全力的要把身上压着他打的三个人给掀下去。
完了完了完了,小东家在我跟前被人给揍了。
也不知道变得好说话的东家,在这件事上还能不能那么好说话。
他已经两天没被东家打了,也一点都不想挨东家打啊!
纸砚发疯一样的掀人,那三个人也被弄出大气性。他们在云庄横着走这么多年,小东家都被他们打的不敢吱声,他一个小厮竟然还敢反抗!
于是三人也拼了命的按住纸砚,还不忘下黑手揍他。
纸砚只觉得身上的肉被人又打又掐,疼的厉害。可他怎么甩都甩不掉压他身上的人,只能干着急。
小黑狗再凶狠,也吃了个头小的亏。
被长脸少年找到机会,拿腰间别着的木棍狠狠的敲中,直接倒在地上不吱声了。
云初看到黑黑倒下,头还流了不少的血,吓得哭了出来。
也顾不得木棍落在身上的疼,爬到黑黑身边,伸手又不敢碰。
黑黑呜呜呜呜呜,别死呜呜呜呜呜呜。
云初没哭出声,只敢心里哀嚎。
长脸少年下手越发的重,一边打还一边说让云初哭出声,学狗叫,就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