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意人最怕麻烦,吴家和裴家斗法,吴家势大,裴家势弱。
权衡利弊之下,那些人即便没有上来踩裴家一脚,但选择沉默的时候,已经是在帮吴家。
与裴家交好的几家起初倒是伸了手,只是后来裴家倒的太快,他们都来不及拉。
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偌大的裴家倒台。
巨象于朝夕之间成了蚂蚁,吴家不屑于踩死蚂蚁,只想看着蚂蚁在他们的鼻息之下,苟延残喘。
这么些年过去,没想到出了个如此没有眼力见的庄子。
由于云庄与裴家之间有买卖,而且还是因为云庄提供菜蔬之后,裴家的好味居才出现了转变。
因此吴掌柜心里对云庄那是一百个不待见。
此时,云怀瑾见到吴掌柜第一眼,就能感受到他藏都藏不住的恶意。
云怀瑾也没给对方好脸色,对方冷着脸,云怀瑾比他更冷。
吴掌柜都惊呆了,不是这云庄的什么意思?是在给他摆脸子嘛?
“云庄主的待客之道,倒真是别致。我来这坐了这么久,连口热茶都没有。”
吴掌柜说的阴阳怪气。
云怀瑾一早料到吴家会来人,但没想到来这么快。他还以为吴家能沉住气,多观望一会呢。
他老早就和院子里的梅兰他们说了,吴家要是来人,把人领进东厢房后,就不必再理会。
现在看来,梅兰做的挺好。
“你们有客来是没茶水喝吗?大老远的跑到云庄讨茶喝。”
云怀瑾说话夹枪带棒,也是很不客气。
吴掌柜被气笑了,他就算是个傻的,也能感受到云怀瑾对他的不待见,“云庄主,我们吴家没得罪过你吧?”
“想来吴家也把云庄的事打听的清楚了,不然也不会来云庄。你来云庄是为的什么,你心知肚明。
而我也心知肚明,我可没那胸怀,明知吴家是来云庄故意找茬,还要好生款待着。这不是贱得慌吗。”
云怀瑾霹雳吧啦一通讲,把什么都放到明面上,不给一点面子遮羞。
吴掌柜还是头一次遇到说话这样直白的,这样大剌剌的将吴家的目的讲出来,听着也觉得刺耳。
恼羞成怒的吴掌柜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他手掌和手臂都被震麻了。
但吴家的气势不能输,吴掌柜瞪着眼睛看着云怀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知道得罪吴家是什么后果吗?”
云怀瑾啧了一声反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回完一句后,在吴掌柜的惊愕中,又很不高兴道:“再拍一下桌子,就滚出去,云庄轮不到你在这作威作福。”
吴掌柜像看什么奇怪的东西看着云怀瑾,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小云庄的庄主,被家族抛弃的哥儿,竟然如此不怕他们吴家。
说到底,吴掌柜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他本质上是欺软怕硬的主。
这会从三言两语中,感觉到云怀瑾是个不好惹的硬茬,是个不吃硬的人,他便不由收了几分势。
不管怎样,东家叫他来云庄办的差事得完成。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语气也僵硬着,“我们东家说了,不准云庄在给裴家的酒楼供菜蔬。”
云怀瑾平静的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和你说,吴家不准要周庄供的菜蔬。”
吴掌柜听了云怀瑾的话,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不敢想,为什么这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吴家叫板。
稍做冷静后,吴掌柜也抓住了云怀瑾话里的重点,“你们云庄和周庄有怨?”
他来之前将云庄的事情能查的都查了,可并没有关于云庄和周庄之间有怨的消息啊。
不过若是因为与周庄有怨,云庄与裴家联手,那也能理解了。
只是这是什么仇怨,能让云庄做到这一步啊?
这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
云怀瑾并不掩饰对周庄的不满,他也在借着吴家,告知周庄,“嗯,有怨。大着呢,消不了的那种。”
吴掌柜见云怀瑾爽快承认,事情牵连到周庄,这事就不仅仅是吴家的事,得和周庄那边通气问一问才行。
知道云庄是铁了心的要出手,吴掌柜也不再留,直接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晚上,周庄的庄主周合被吴家人连夜请去。
吴家家主吴权仁在书房面见周合,见到人第一句话就是,“周庄与云庄是有什么仇怨?”
周合突然被叫来,也是懵着的。路上问了吴家来人,这才知道缘由。
他心里憋了一路的气,这会被问了,也憋不住情绪发了火,“这狗屁的云庄,我还没找那贱人算账,他倒是先动了手!”
见周合被云庄气的不轻,吴权仁眉头一挑,还真有仇怨?
接着周合又骂了一通污言秽语,吴权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让他闭嘴说事。
周合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将事情说了,“还不是因为那贱人生的小畜生!”
在周合口中,错的是云庄。
那小畜生不仅不老老实实被打,还敢还手,罪不可恕,实在该死。
本想等过段时间,县令不那么关注云庄,他就出手给儿子报仇,没想到云庄竟然有脸先动手!
周合气的牙痒,恨不得现在就去云庄,把人直接打死解气。
了解前因后果后,吴权仁也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