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颜公子是个讲究的,且问问他。”
“便白茶罢。”
酒楼里好生热闹,他们连说话都得提高三分音量才行。
温子书将窗开得大了些,远看莲塘,那一片片荷花与天边相接,实在美丽过人。
无怪乎那么多人不远万里,也要来这十里荷塘看一看。
隔壁有人在玩飞花令,氛围十分火热,引得温子书频频朝那边望去。
“想去便去罢。”
高闻雁无奈。
他嘻嘻一笑:“还是有霜体贴。”
温子书很快就和那些人打成一片。
高闻雁微微感叹。
“子书性格是真的好。”
楚序好奇:“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两年前,杏花楼举办过一次以诗会友还是什么的,子书正好在大宁,便也去了。”
结果人生地不熟,温子书被一个黑心老板给骗走了钱财。
高闻庭随口就将此事告诉了高闻雁,她向来是个路见不平的,第二天便去将那黑店给端了。
为此,子书很是感激,专门设宴感谢高闻雁。
结果席间二人发现十分聊得来,便成为了好友。
楚序听完整个故事,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给出评价。
“倒很有女郎的处事风格。”
高闻雁不禁瞪他,拿不准他究竟是在褒还是在贬。
余光又扫至他的香囊,于是她忍不住了。
“当然不比颜公子的香囊姑娘。”
说话间,窗外送来凉风阵阵,她额间的发丝亦被吹得乱舞。
但见一只修长的手伸来,轻轻地将碎发别至她的耳后。
指尖顺着耳朵的轮廓滑下,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触碰。
高闻雁极力忽略胸腔里的跳动,学他懒散的模样,也抬手支着头。
许是吃痒,她微微侧了侧头,左耳便迎上了他的指尖。
指腹微凉,贴着她泛红的耳朵,正好舒适。
她别过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向窗外的风景。
楚序收回手,嘴角微微扬起,笑意便一路蔓延至眼里,在望向她时,开出了花。
“小将军已是最好,无须与任何人比。”
他向来是会说好话的。
高闻雁忍不住斜斜看去,调侃道:“当真?”
“嗯,千真万确。”
第39章 女郎这般喜欢,何不去表露心迹?
“在聊什么呢?”
温子书赢了飞花令,连走路都带上雀跃。
他喊小二又上了两壶酒,据说是这里最负盛名的桃花酿。
“哎呀,这酒我是每年来都喝,每年都喝不够呀。”
一边感叹着,他一边给两人斟上了酒。
问道:“有霜打算在这待多久?”
“不过一两日。”
若不是还有大事未了,高闻雁也想好好在这里玩上一段时间。
温子书不大自然地问:“颜公子也是吗?”
“他随我一起。”
高闻雁看了眼楚序,顺便替他作答了。
“如此,真是可惜了。”
温子书是个话多的,话题兜兜转转,一刻也停不下来。
他开始讲起上个月遇到的奇闻轶事,从三叠泉一路讲到伏仙崖,接着又说起了仙人洞,最后才回到齐国与知鹤城。
温子书说得有趣,高闻雁亦听得入迷,心中对此向往不已。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近黄昏。
鹅黄色的天边还镶了一层粉霞,与荷花恰好相融相接。
仿佛是天边垂下了花幕,又像是荷塘展出了另一片天。
温子书为图方便,在知鹤城购下了一座府邸,当下便邀请二人到府中留宿。
可惜他晚宴早已约了诗友们,便将府邸方位告与他们,自己兴冲冲地去赴宴了。
为了赶路,高闻雁和楚序一直都匆匆忙忙的,第一回 有那么悠闲的时候。
“颜公子还是不打算把张新宏身后之人告诉我吗?”
楚序望着纷飞的晚霞,嫌她多少有些煞风景。
“女郎除了这些,便无其他话可与我聊了吗?”
只见她严肃道:“这些亦很重要。”
“那我若是告诉女郎,女郎是否能多信我一分?”
“那是自然。”
于是他叹了口气,服了输。
“我怀疑是王永。”
“王永?”
“王总管,王公公?”
高闻雁心中十分震撼,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嗯。”
“我已派人去查了,虽还未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据我推测,八九不离十。”
虽在齐国,但人多眼杂的,高闻雁只得往他身边凑近些,不敢教人听见了去。
她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王总管为何要如此?”
楚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父亲树敌之多,你又不是不晓得。”
“我知他得罪过张新宏。”
可这王公公……
八竿子打不着,他又是如何把人给得罪了啊?
他笑得有些许坏。
“你有所不知,王永是参过军的。”
高闻雁讶异。
“在军中可是被我爹给数落了?”
“那倒不是。”
楚序道:“只是从军不成,最后为生活所迫,才入了宫当了阉人。
“真是奇怪,冤有头债有主,怨我爹做甚?”
“那满腔怨怼总该有个出口罢?”
按楚序的说法,王永治是平等地憎恨每一个武将罢了。
而高将军官职乃武将之首,更是让他嫉妒不已。
高闻雁道:“那我一会儿得赶紧再写封家书才行。”
若一切都是王永所为,军营失火一事必定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虽然已经派人密切关注陈友的动向,但更稳妥一些总是好的。
“哦?是去高家的,还是林家的?”
高闻雁下意识以为他在说林谦,反应过后,才知是林倚山。
“自然是两家都有。”
她还在心中想着王永的事,没留意到楚序的眸底渐渐冷了下来。
只听他道:“女郎这般喜欢,何不去表露心迹?”
“我看女郎也不像是个会藏着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