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香港温柔的风,
吹的人情迷意乱。”
第22章
情绪至那一个点时, 无人能控制它的发生。
孟梵川掌心扶着岑蓁后脑,仿佛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克制地,一点点地摩挲她的唇, 享受气息交错的缠绵。
岑蓁紧闭着眼睛, 心跳乱成一团, 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般,很快就憋红了脸。
孟梵川无奈松开她, 低沙的声音莫名温柔, “不会张嘴吗。”
耳边的风吹了又吹, 像他靠近时的灼热。岑蓁胸口轻轻起伏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整张脸都不受控制地发着烫。
她垂下眸, 不敢去看面前人的眼睛。
却在这时发现一个小孩站在他们面前。
是二层巴士上的唯二游客。
岑蓁吓了一跳, 马上尴尬地推开孟梵川。
孟梵川顺着视线转身, 便见那小屁孩手里拿块彩色棒棒糖, 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 “哥哥,你把姐姐脸亲红了。”
岑蓁:“……”
孟梵川气笑了, “你有意见?”
前排打瞌睡的家长终于拉回跑来看热闹的小孩,后排恢复二人世界, 但萦绕在两人间浓重的暧昧已经悄悄随风淡掉。
仿佛一场兴之所起的短暂电影。
散场了,也清醒了。
“下一站就下了好不好?”
“嗯。”
-
晚饭吃的法餐,餐厅正对中环, 刚好可以360度俯瞰维港夜景, 由香港顶尖的法餐主厨执掌,据说在这里, 吃饭需要提前两个月预约。
当然,所有的问题在孟梵川面前,都不是问题。
吃完送岑蓁回酒店,孟梵川抬手看表,晚上九点,两人在港的一天也算充实画上句号。
“我今晚住外公那边,你早点睡,明天一起回明州。”
岑蓁觉得匆促,“你不再留下来陪陪你外公吗?”
“不了。”孟梵川不想和孟松年碰面,万一产生无谓的争吵,到时候扫全家人的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嗯。”
和孟梵川分开,岑蓁独自回了酒店套房,关上门那一刻,她靠在门后许久都没动。
下午到晚上,明明只是很短的半天时间,却有那么多画面在脑中闪现,像一卷没有尽头的电影胶片,每一格里都有孟梵川的影子。
岑蓁低下头,想起最后他那个浅尝即止的吻。
在进入这段关系之前,岑蓁做好了所有准备。
她知道他早晚会吻自己,甚至是再深的下一步。
只是没想过他会给足耐心,给了自己无法拒绝的情绪价值和回忆。
他们这部电影最后的ending,岑蓁不敢相信。
今晚那一刻。
只那一刹那。
是灯红酒绿太过沉醉,还是维港的风短暂地让她迷失。
她竟然好像心甘情愿与他接吻。
-
一夜过去,到了两人回明州的时间。
原计划是早上八点返程,孟梵川那边的司机在约定好的时间来酒店接岑蓁。
岑蓁没看到孟梵川,问:“孟少爷呢?”
司机说不流利的普通话,“抱歉,我不清楚,我只负责送岑小姐去机场。”
岑蓁没在意,心想或许跟来时一样分车过去,再在机场集合。
可等她去到机场,被提前安排好的人一路带至登机后,才发现整架飞机上除了机组人员外只有自己。
正茫然四顾时,孟梵川发来微信:「家里有点事,你先回去,忙完再找你。」
温蕙也紧跟着打来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很匆忙,说了差不多的话,大体便是香港这边临时有事,她已经从公司调派了人去明州剧组跟进岑蓁后续的拍摄。
飞机按照原计划返回明州,但回去的路却只有岑蓁一个人。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看到孟梵川那条消息的心情。
谈不上欺骗,她原本就是陪着他来的,只不过他给了自己美好的一天,让她短暂地迷失了片刻,以为他们就算是建立在利益交换上的开始,或许也有些不同。
原来都是一样的。
他招招手,她就会去。他不需要了,一架飞机再把自己送走。
岑蓁整个人忽然又轻松了,清清楚楚,也好过总是看不懂他要做什么。
没人知道岑蓁在香港度过了怎样的一天,她回去后只字未提,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
那几天,香港那边消息全无,孟梵川没有再联系过岑蓁,岑蓁也倔强,半句没追问他为什么失约。
三天后,谢庆宗和团队如约到了明州。所有人蓄势待发,计划在六天内拍完这个四分钟的宣传片。
明州政府催得急,后期还需要时间,谢庆宗临危受命,必须拿出高效方案。还好岑蓁和柏延都完美训练出了他要的水平,拍摄时从明州的千年古城墙到万顷竹林再到滑雪节的比赛场地,整个团队一气呵成,甚至还提前了一天完成了任务。
离开明州前的那个晚上,岑蓁在房间收拾行李,柏延在外敲门,“蓁蓁,是我。”
岑蓁开门把人往里迎,“师兄,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柏延递给她几大袋特产,说:“买了些吃的,顺便也给你带了一份,回去分给同事吧。”
上学时柏延就是很多女生心中的完美对象,人长得好看,对朋友真心,对老师更是敬重有加,方方面面都透着优于的同龄人的稳重。
岑蓁对他亦是一样的信任,收下道谢,“谢谢师兄,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柏延拦住她,“其实来找你还有个事,孙老师前不久做了个手术,现在在家休养,我打算回北城后看看他,你要一起吗?”
孙老师是岑蓁大学里的表演导师,悉心栽培她四年,与她亦师亦友。
岑蓁并不知道老师动手术这件事,听柏延这么一说马上便找跟着自己的工作人员确定了下行程。
公司虽然对岑蓁做了全方面的计划,但因为温蕙没回来,很多项目需要她来过目敲定,现在临时跟在岑蓁身边的执行经纪便做主给她放了两天假。
隔天大部队从明州离开,池玉带着岑蓁的部分行李先回了沪城,岑蓁和柏延则一起去了北城看望导师。
得知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学生竟然得谢庆宗这样的导演垂青,还一起合作了宣传片,养病中的老师都无比宽慰,握着柏延和岑蓁的手说:“往后在圈子里一定要互相帮忙扶持,尤其是柏延你,你是师兄,蓁蓁才入圈,你要多帮衬着点。”
柏延自然点头,“我会的。”
老师又对岑蓁说:“蓁蓁,我早就说过你的优秀不会被埋没,好好加油,你将来一定会是我们的骄傲。”
岑蓁很轻地笑了笑,却没有回应老师的话。
她会是老师的骄傲吗?
一直以来让老师引以为傲的她,最后是靠着什么换取的角色,她无法启齿。
从老师家离开,岑蓁沉默地走了很久,最后问柏延,“师兄,你是怎么拿到人生中第一个角色的?”
柏延早岑蓁两年入圈,见过这个圈子里太多的阴暗凉薄,利益博弈,岑蓁眼下在迷茫什么纠结什么他很清楚。
他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答岑蓁这个问题,而是告诉她,“只要你觉得值得,怎么得来的很重要吗。”
“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被观众熟知,被大家喜欢,一定是因为你是岑蓁,因为你自身的专业魅力,而不是你如何拿到角色的那个过程,原因。”
“万物自有规律。”柏延温润地笑了笑,拍拍岑蓁,“相信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所以才会让她在看不到出头之日的时候认识了孟梵川。
刚好他也对她感兴趣。
一个为名,一个为欲,两个各有目的的人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这就是命运对她最好的安排吗。
更讽刺的是,孟梵川现在好像连她这个人都不需要了。
香港一别到今天已经有快10天的时间,他无故失约,期间倒是给岑蓁打来一次电话,只是当时岑蓁正在拍摄没接到,再看到的时候,手机在手中摁了又摁,她还是没有拨回去。
岑蓁不知道自己在倔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天巴士上的他们,也许是因为那一个吻。
明知没有立场,她依然气他失约。
柏延要留在北城排练新话剧,隔天岑蓁就和他道别返回沪城。她打了辆出租车去机场,北城的路况一如既往地拥挤,车堵在高架上时,司机百无聊赖地打开电台,财经频道枯燥乏味,他正想调过去,岑蓁却喊住他:“师傅别调!”
岑蓁坐在后排,听着电台里男女主持人的对话,身体缓缓坐正,变得冰凉。
“香港著名慈善家庄泰日前仍在icu中情况未知,疑似其遗嘱曝光引起家族内部争议,庄氏集团股票持续受到影响……”
岑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之后赶紧拿出手机——
最近一直没日没夜地拍摄,她已经很久不看新闻不看微博了。
果然,在网上搜索庄泰的名字,一系列的碎片关键词都跳了出来。
#传庄泰病危#
#庄泰入住养和医院#
#庄泰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