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保持着敬茶的动作,正要再说一遍时,便听管家过来通传:“沈世子听闻大少爷病了,特意过来探望。”
管家话音刚落,沈钰已经跨步走了进来。
他火急火燎的走路赶过来,正好有些口渴,见祁野手里端着一杯茶水,还以为是给他喝的,便顺手接了过去。
心想:这护卫还挺有眼色劲的,他刚进门便准备好的热茶。
现场:“……”
沈钰喝完茶水才发现大家正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有些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阮知州忍不住的忍不住的眯眼笑了一下,缓解尴尬道:“没事。外头风雪大,怎么不坐马车过来?”
“反正就隔着两条街,懒得麻烦。”沈钰随口道,而后又想起什么问:“舅舅昨日在侯府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
阮知州闻言,唇角勾勒起的一抹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弧度渐渐抿成一条直线。
“义父说,大夫看了说是回京的路上染了风寒,昨日回京恰好发作了。”一旁阮简代为解释,因为想着义父嗓子不太舒服,少说些话要好一些。
祁野微微蹙眉,但当着阮老将军的面不好发作。
“原来是这样啊!”沈钰也没多想,然后吩咐方才递茶的祁野道:“再去倒一杯热茶来。舅舅嗓子不舒服,多喝些热水会好的快一些。”
祁野这回倒是乖乖听话了。
他也希望州哥哥能快些好起来……
阮知州昨晚和白天都没怎么休息好,此刻有些精神不济。
阮老将军不会说什么心疼儿子的话,只道了一句让他好好休息,年前便不要再出门了,省得身子又受寒。
阮知州知道父亲是关心他,原本他也是打算这次回来在京中多待一些时日的。但现在……
他不想让父亲担忧,故颔首道:“好!”
沈钰也不打算打扰他休息了。
不过,阮知州有话想跟他说,故留下他对房里的其他人道:“我与钰儿说说话,你们都下去吧!”
阮简颔首,乖乖地下去了。
祁野不想走,可见对方微微蹙眉表现出不悦,便也只能暂时离开。
当然,也是因为是沈钰,换成是别人就不是他走了。
“舅舅是想聊我的婚事吗?”沈钰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
阮知州颔首。
昨日在侯府光顾着与妹妹叙旧,婚事长辈又答应了,他也不好多言什么。
可回来后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想了想还是希望沈钰能够慎重考虑。
沈钰倒也毫不隐瞒:“我与表妹的婚事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阮知州听完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胡闹,还是该佩服他勇于追求自己所爱。
沈钰见他沉默不言,不免心虚:“舅舅,您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胡闹?”
阮知州摇头:“挺好的,舅舅支持你。”
“啊?”沈钰有些呆愣。
他还以为舅舅会训斥他一顿,说他不顾侯府和将军府的安危呢!
“少年有梦,不应止于心动,更要付诸行动。”
沈钰:“……”
这话还可以这么用么?
他可是要干谋朝篡位的大事唉!
而且还是恋爱脑引起的……
可舅舅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逗他玩的。
“那若是失败了,连累的侯府和将军府怎么办?”他后来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纠结了很久。
当然,若是换成之前,以他的想法是,反正按照原著也是要死的,倒不如搏一搏……
阮知州道:“自古帝王卧榻,岂容他人酣睡?当初,我本欲随父亲从军,可皇帝忌惮将军府功高盖主,故父亲选择明哲保身,让我弃武从商,不参政不涉朝,然依旧无法打消帝王的猜忌。”
沈钰还是第一次知道,舅舅竟然会武。
“你的想法的确过于大胆,有九死一生的风险,可与其小心保命,倒不如拼死一搏。这天下终归是百姓的,百姓想要的是能给他们安稳生活的一代明君,才不会管那高台之上坐的是谁。”
沈钰觉得好有道理,也不料舅舅竟然如此通透。
不过舅舅独自在外漂泊多年,闯南走北见识多了,自然活的比一般人开明。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沈钰见舅舅有些累了,这才起身告辞。
他前脚刚走,祁野后脚便端着食盒进门了。
阮知州没有胃口。
主要是不想见到某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本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即便再相见也是形同陌路。
谁知,他一来便如同一把利刃将他好不容易休养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的剖开,并狠狠地捏碎他的心。
他无力挣脱,只能任由他摆布……
祁野见此,上前紧紧地拥抱着他,语气有些祈求:“州哥哥,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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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只有短短的半个月,所以侯府内近日忙的热火朝天。
然宫里的人却毫不知情……
不知情也是好的,至少不着急,不像某侯爷现在,听闻未来亲家兼情敌今日便到,已经在房里急了一个早上了。
阮绵绵正在梳妆,见他转来转去转的她头晕,终于忍不住的道:“你要转能不能出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