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落,亭子里的两个丫鬟都变了脸色。
“这是在吵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正鸢带着褚明朗已经走回来了。
白玉听到背后的声音,立马站起来,低头走到禾苗的身旁站着。
夏正鸢径直走到白玉刚才坐的地方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哎哎哎!”夏正清还想着拦一下,收到妹妹针一般的眼神,闭上了嘴。
“怎么?”
“没事没事,你喝吧。”说着,他又给妹妹把水填满。
褚明朗也走到一旁坐下,白玉走到了他身后倒茶伺候着,夏正清的眼神就一直落到了她的身上。
嘭!
茶杯被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是夏正鸢,她看不得自己哥哥那痴傻的模样,等他回神之后,狠狠的刮了他一眼。
夏正清收回视线,尴尬的低下头玩着手里的折扇。
清风徐徐,不远处的人越来越多,有好几个都是夏正鸢相熟的世家小姐。
她们看到夏正鸢之后,纠结着要不要过来打个招呼,一男子先走了过来,“夏正清?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一旁的夏正鸢和褚明朗之后,他拱了拱手,夏正鸢他认识,但是褚明朗,他就没那么熟了,“这位兄台是?”
“这是褚家的公子褚明朗。”夏正清站起来做介绍,“我身旁的这位,是御史之子,司空允,你俩不认识?”
御史是当朝史官,掌管监察,就连丞相都要敬畏二分。
夏正清作为丞相之子,自然是要顺着司空允的。
不过司空允和夏正清可不一样,人家从十五岁就开始入宫成为了禁军侍卫,三年的时间做到现在,已经是从七品的提举副了,自然是看不上夏正清这种纨绔子弟的。
奈何夏正清脸皮厚啊,眼巴巴的贴上去,甩都甩不掉,就因为小时候一起玩过,就对着他称兄道弟。
“不认识。”司空允把夏正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下去之后,冷冷的回答道。
“司空少爷,现在认识了。”褚明朗端起茶杯。
“嗯。”司空允也没有落他的面子。
“话说你怎么有空来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皇城里面当差吗?”夏正清不解的问道。
“今天我休沐。”皇城当差也不是一年四季没得个休息的时间,“像你这样没有职位的,哪里会晓得。”他说着,语气带了些许的嘲讽,“不知道褚少爷在哪里当差?”
“人家当什么差!等过两年直接袭爵的!”夏正清直接替褚明朗作了回答。
“原来如此。”等到司空允看褚明朗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
他在皇城里面能有一份差事确实靠了家世不错,但是从禁军侍卫一直到现在的提举副,可是靠着他一点点的努力,爬上去的。
而褚明朗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属于坐吃山空的废人。
就算袭爵,那褚将、军手里的军权,按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落不到他的手上了,袭爵到了后面,会一代代的削弱,直至整个家族的衰败。
“那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夏正清把话题转回了正头。
“关你什么事儿。”司空允没想到,夏正清这家伙居然没有被其他话题给吸引走,怎么老是捉着他不放?
看着司空允微红的脸颊,夏正清有了猜想,“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会是应着家里的要求,出来相看的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他调侃着,手又想搭到司空允的肩上。
司空允极其不耐烦的退后两步,没想踩到了白玉脚上。
第70章 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男人的身材高大,更别说衣服下的一身腱子肉,那是相当的结实,这么一脚,白玉哪里承受的住。
立马跌倒在地,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脚。
“抱歉。”司空允也发现自己踩到人了,转过头道歉。
“白玉你没事儿吧?”夏正清赶紧弯下腰,关切的看着白玉。
“没事。”白玉是真的疼,但是还是咬着牙想摆脱夏正清的手,自己站起来。
“哥,一个小丫鬟而已,而且是褚少爷府上的丫鬟,她有没有事儿,关你什么事儿?这脚,也不是你踩的,谁干的,谁管。”夏正鸢淡淡的说道,语气不善,也在提醒着夏正清自己的身份。
司空允也不是单独一人,身后还带着个侍卫。
平时他本来就看不上自己的哥哥,再整这么一出,怕夏正清在外的名声更差了。
而且,踩坏小丫鬟脚的,正是司空允。
“姑娘,要不,我让人扶你去医馆看看?”司空允瞪了夏正清一眼,要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踩到人。
站在司空允身后的侍卫听到自家少爷这么说之后,站了出来,手还没碰到白玉,就被夏正清拍开。
“我来我来,白玉姑娘,我来送你去医馆!”这么好的相处机会,夏正清怎么可能会放?
如果不是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的原因,夏正鸢真想一巴掌拍到夏正清的脸上,让他清醒清醒。
“不用不用。”白玉推攘着,不想让夏正清碰到自己,强忍着疼痛倒退两步,脸色更加苍白。
“怎么不用!你看看你都疼成什么样了!别动!”夏正清不管不顾的还想着上前。
司空允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夏正清挤到一边儿。
白玉惊呼一声,脚离地,被人抱在怀里。
“姑娘,得罪了。”原来是司空允,他抱着白玉往马的方向走去,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着正在品茶的褚明朗说道,“褚公子,这丫鬟我先带去医馆瞧瞧,保证还回来的时候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褚明朗没说话,跟没看见似的,只是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司空允与他们不同,他是骑马来的,把白玉扶上马之后,道了一声得罪,然后也翻身上马,坐在了白玉的身后。
“驾!”
马儿应声而动。
白玉除了和褚明朗,什么时候和其他男人贴这么近过,一直想往前挪,结果马儿一动起来,她又被摔回了司空允的怀里。
“别动。”司空允把她按在怀里,加快了马的速度,“等会儿摔下去了,我拿什么赔给褚明朗?”
无法,白玉只好忍受着。
这不是她第一次骑马,这是她第一次骑马这么难受。
身后的男人,明明穿的是一件乳白色圆领袍,质地柔软,但是她的后背顶住的地方生硬,特别是马儿一跑起来,二人之间总有些缝隙,撞得她生疼。
等到了医馆的时候,不仅仅是她的脚痛了,浑身都痛。
“白姑娘,下来吧。”司空允先一步下了马。
说完之后,也没有说是要征得白玉的同意,直接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了下来。
白玉脸颊微红,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她只能垂着头,希望没多少人能看着。
“白玉?”很可惜,恰巧沈辞背了一个药箱正往药堂里面走,“刚才我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这是?”
他打量了白玉一番,然后把视线放到了司空允的身上
这男人是谁?白玉不是褚明朗的贴身丫鬟吗?怎么是和他来的万和堂?
“沈大夫。”白玉福了福身,又因为脚上的疼痛一时没能站稳。
“小心。”一双大手抓住白玉的手臂,帮她稳住身体的重心,“你们认识?”
“是,前段时间我家大小姐的病都是沈大夫给看的。”白玉点点头。
“少爷,您还约了赵小姐。”一旁的侍卫上前提醒。
“司空少爷,您还有事您先走,我这边有沈大夫在。”
“那行,这姑娘就交给你了,等会儿我再来接人。”司空允又忘了白玉的脚上有伤,往前推了一把,转身离去。
好在沈辞一直都关注着白玉的,立马上前扶住,“没事儿吧?”
“没事儿。”白玉摇了摇头。
她们在万和堂门口拉拉扯扯已经引来了许多人观看,沈辞也注意到了,就慢慢把她扶进了药堂。
万和堂的地方不大,除了看诊的大厅稍微大一些,后面只有一个专门囤药的库房,还有一间用来休息的小室。
小室不大,一个书架,一个衣柜,连一套桌椅都没有,挨着墙壁是一张矮床。
环境简易又拥挤。
此刻白玉正坐在床上,鞋袜被沈辞慢慢褪下。
纤细的脚上小拇指已经红肿,沈辞小心翼翼的给她涂上药水。
“嘶!”
白玉抖了一下,脚一直往后躲。
“别动,这是怎么弄的?”现在细细看来,指甲好像也有些破裂,这被踩的,可不轻。
“是司空少爷不小心踩到的而已。”
沈辞擦完药之后,三两下包扎好,“得静养一段时间了,你说刚才那男人是司空少爷?御史家的司空允?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儿?褚明朗呢?”
“褚明朗在清风坡和廷尉家大小姐夏正鸢在一块儿,是司空允不小心踩伤了我脚才把我送过来的。”
私底下,二人对那些官家子女也是直呼其名。
“司空少爷!司空少爷您等等!我家沈大夫是真的在里面给白玉姑娘上药!”外面传来了争执声。
“让开,让我进去看看。”是司空允的声音。
沈辞和白玉对视一眼,他立马帮白玉套上鞋袜。
砰!
门从外被推开,撞到后面的墙上又颤颤巍巍的有关拢的趋势,被司空允按了下来,“沈大夫,不是上药吗?怎么上到你的房间里来了?”
“司空少爷,难道您不知晓,女子的脚,是不能轻易让别人瞧了去?”沈辞对于质问也不甘示弱,走到木架旁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