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褚明朗突然之间又兽性大发怎么办?
在褚明朗眼睁睁的盯着下,白玉无奈,只好慢慢的褪去自己身上的湿衣裳。
浑身湿漉漉的,确实也很不舒服,因为穿的久了点儿,鼻子都发痒,想打喷嚏了。
她一边换,一边观察褚明朗,褚明朗也并不是一直都看着她的,除了一开始,后面他从抽屉里面找了一本书出来看。
白玉纤长的手臂绕到脖子后面,正准备解开脖子后面的带子时,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将、军府到了。”
刘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门帘轻轻晃动。
白玉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躲到了马车一角。
“出去!”褚明朗手中的书砸了出去,人也站了起来,挡在了白玉的面前。
那书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刘午的额头上,红了一块儿。
白玉哪里还敢继续换,直接把刚脱下来的湿衣裳,又原封不动的穿了回去。
褚明朗也甚是无奈,“算了,回去了再换吧。”
这次也是他的不妥。
他下车之后,朝着刘午的地方狠狠瞪去,“刘午,你现在胆子大了,没得我的吩咐,居然敢自作主张,动手动脚?”
“少爷!冤枉啊!”刘午立即跪到了地上。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褚明朗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也是第一次在人前落了他的面子。
“刚才小的提醒您之后,就在车旁边候着,天地良心,其他人都可以作证,小的手都没抬起来,更别说是掀开车帘了,那车帘,是风吹起来的。”
刘午说完,仿佛是印了他的话一般,又吹过来一阵大风。
天也变了脸色,下一刻,仿佛暴雨将至。
“哦?这么说,还真是我错怪你了?”
“不敢,小的该罚,这马车的帘子等下来之后,小的立马找人换了。”
“既然错怪了就是错怪了,这银子,拿去买点药,别额头青一块儿的,我带出去引得人没眼瞧。”一块银子从褚明朗的手中抛了出去。
“多谢少爷恩典!”刘午接住之后,脸上立即带了笑。
这褚明朗一出手,可就是十两银子!
相当于白玉当初卖身进府的价钱了。
想到这里,白玉止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本来在车上倒是没什么,这一下车,然后又吹了风,实在是控制不住。
褚明朗听见响动,也不再和刘午啰嗦,直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白玉紧跟其后。
回了房间,白玉拿了衣物刚走到旁边的小室,就听到外面传来刘午有些焦急的声音。
“大小姐!少爷刚回来,现在还在屋里休息呢!容我进去禀报一声您再进去好吗?”
“禀报?什么时候我们兄妹被你说的这般见外了?”是褚明珠的声音。
“就在这里待着,别出来。”
小室里,褚明朗只进来说了这一句,便走了出去。
接着是推门声响起。
“怎么,将、军府的大小姐,怎么嫁出去才几个月,就这般冒冒失失的?”
白玉在小室,手脚放轻的继续换着衣服。
这湿衣裳再不换下来,她真的会感冒的,而且打喷嚏,是最控制不住的事情。
“那我不过才嫁出去几个月,哥哥与我就这般生分了?我到你这院子里来找你,还需要通报?”褚明珠的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
褚明朗坐在窗边的小案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望江楼的饭菜固然可口,吃多了下来也咸得慌。
“你今日来,是何事?”生分不生分,他说不说,难道褚明珠自己心里是真的没数吗?
就算她还尚未出嫁之时,兄妹俩也不过是相敬如宾,来往周到客气。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生出了不轨之心。
婚嫁那日,险些让场面难堪。
“今日是哥哥十八岁生辰,妹妹我来,自然是来给哥哥庆生的。”褚明珠见他不怎么搭理自己,厚着脸皮在褚明朗对面坐了下来。
“庆生?这有什么好庆的。”往年里,褚明珠也是把他生辰放心上的,总会让人从明珠阁送来许多物件儿。
小时候是一些书籍玩具,大了就是什么亲手做的荷包,鞋垫子,手帕。
这些他都没用,直接用箱子装了起来。
他在这一天从来不庆生。
因为,今日之生辰,不过是褚潇给他定的生辰,并不是他真正的生辰日子。
“怎么没有什么好庆的!”褚明珠有些不服气,满心的哀怨,又想到白玉今日的下场,笑了起来,“哥哥,今年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可谓是别具一格。”
“哦?什么礼物?”褚明朗撇了她一眼,还是那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听说今日,司空公子约了白玉去望江楼,你也去了,本来我去想去找你的,哪晓得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就想着,既然司空公子在,好歹得上去打个招呼,结果,你知道我听到什么了吗?”
“听到什么?”
“我听到司空公子与白玉相见的包房里,传出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声音!”褚明珠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着褚明朗的反应。
第96章 破罐子破摔
不对啊,为什么哥哥听完她说的话,一点儿反应也无。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陪你再回去瞧瞧?毕竟啊,这白玉明面上,还是你的通房丫鬟不是?”
褚明朗听了这番话,并没有如同褚明珠想的那样生气,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先是轻笑,然后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你笑什么?”
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这次弄来的药,与当时给褚明朗下的可不一样。
这次药,她兑到了酒里,只要闻了酒香,那就是中药了,中了之后,就算白玉不饮酒,司空允人高马大的一个男人,难道连白玉都强不了?
她是不信。
而且只要一方中药,那另一个,沾了中药人的唾沫,就会深陷其中,一同坠入欲海。
褚明珠走的时候,虽然褚明朗不在了,她也没说假话,当时确实包房的动静还挺大的。
“白玉,出来吧。”褚明朗笑够了,把在小室的白玉叫了出来。
“白玉?”白玉怎么会在这里?
褚明珠听到旁边小室里传来的脚步声,脑子有些发懵。
这白玉,不应该正和司空允在望江楼里面苟且吗?
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里!
褚明珠刚才在这里说的话,早就被白玉给听见了。
看来,这次的邀约,还真的是一场针对她的鸿门宴。
好在她跳江了,也好在,她从小爬树摸鱼会泅水。
“大小姐。”褚明珠不想让她好过,但是她也只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盈盈一拜之后,白玉抬起了头,对上褚明珠那慌乱的双眸。
与褚明珠不同,白玉的一双眸子,干净又清澈,看的褚明珠身体微微发抖,在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下,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堪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是啊,她叫白玉,如同白玉一般纯洁无瑕,而她褚明珠呢,被蒙了尘,浑浊不堪,心思龌龊!
既然计划失败了,她也不想再瞒了。
也如同刚才褚明朗那般笑了起来。
不过她的笑,带了几分疯癫与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褚明朗,你一开始就是打算用这个丫鬟来羞辱我的吗?”褚明珠指着白玉质问座上的人。
“羞辱?”这般质问,倒是让褚明朗没有想到。
自己以前端庄温婉的妹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疯婆子。
“红螺是给你下了药不错,但是结果呢?你宠幸的这个女人,和我倒是有几分相似,真是让我作呕,明明一直在拒绝我,却又找了一个模样相像的,还日日放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提醒我,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不等褚明朗说话,她又继续说,“是,我是心思歹毒,龌龊不堪,就是想让白玉身败名裂,让你看看她是怎么同其他男人苟且的,怎么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求饶的!这才是我真正想送你的生辰礼!”
啪!
褚明珠的脸偏到一边儿,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高高肿起。
“是我太惯着你了,才敢让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不知悔改的在我面前来嚣张。”褚明朗站起身给了她一巴掌之后,走到了门口,“从今日起,以后没事儿就不要回将、军府了,就算是回来,我这院子,以后你也不要再来。”
听到褚明朗的话,褚明珠一愣,“凭什么!褚明朗你没资格这么对我!我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你不过是我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你没资格!”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难道你要让李默为了你的口舌之快付出代价了才开心?”
听到李默的名字,褚明珠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就连褚明朗也没有想到,李默居然会让她妥协。
看来这桩婚事,对于褚明珠来说,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她今天所做的事情,是她哪里不对劲才又犯下的蠢。
褚明珠还是不甘心,理了理衣裳,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端庄,然后走到了白玉面前,“为什么你没在望江楼?你真是侥幸,不知道以后,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说完之后,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