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目光一直在看正厅屋内,这时虞书才发现一个问题,主人家里电器大件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就算是正厅内的大件物品了。
戚矢臣走到桌子边,拿起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他把蜡在桌面上滴下几滴,然后把蜡烛底面放了上去,等蜡凝固后,蜡烛就固定住了。
漆黑的屋内,因为这根蜡烛,有了些许光亮,虞书走近光源,他把手里的书拿起来在烛光下翻看。
虞书看到书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本书是下午他们在破木屋里翻看的那一本书。
两个小孩子看着那本书,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们端来小矮凳,坐在虞书跟前,手也乖乖放好,等候虞书的讲课。
虞书抛去心中的杂念,他找了一张凳子,坐在两个小朋友中间,方便他们一起看课本上的字。
戚矢臣在旁拿了一把破旧的蒲扇,轻轻的扇走围在他们身边的蚊虫,下过雨后的蚊虫特别多,防不胜防。
入夜,屋内很安静,只能听见虞书教小孩子的声音,白日里忙得叮叮当当的妇人,也不见踪影。
两个主人不知是睡了还是怎么,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虞书一直教到桌面上的那根蜡烛燃烧殆尽,蜡烛熄灭的时候,教课的和上课的都没反应过来。
戚矢臣是看见了,他没有阻止。
天色的确是太晚了,那根蜡烛的熄灭就是提醒虞书的。
屋内瞬间黑下来,突然从光明到黑暗,眼睛一时之间反应没那么快,虞书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两个小孩子小声的说话。
他们询问大哥哥,要不要去把另一根蜡烛点上。
虞书在黑夜里反应了几十秒,视线才能在黑夜里模模糊糊的看一些东西,他跟两个小朋友说太晚了,明天再继续。
这话音刚落没多久,妇人从里屋出来,她手上拿着一根不足拇指长的蜡烛,蜡烛微弱的光亮照亮正厅。
她让两个孩子自己去找爸爸睡觉。
妇人把孩子撵去睡觉后,她殷切热情的询问虞书他们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得到虞书说不饿的话后,她又说床铺已经铺好了,自己带他们去休息。
妇人领着虞书他们,去右手边的那间屋子,屋内只有一张床,床角不远处放着热水壶和盆,可以倒水洗脸洗脚。
一一交代完这些后,妇女把蜡烛给他们留下,她自己则摸黑出房门,出去之前还把木门给他们带上了。
虞书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大件物品除那张床以外,就是一个木柜子,和一张小桌子,柜子连门也没有,里面堆放着衣物,衣物是这家主人一家三口的衣服。
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但又显得格外突兀。
一家三口的衣服,甚至连一个柜子都没有塞满。
虞书他们家是有衣帽间的,虞书自己的衣服从春夏秋冬分季节摆放,虞书记不清自己有多少衣物,但他夏天的衣服是每日一换,冬日是两日一换,衣服脏了则是立马就换。
戚矢臣安静的看虞书打量着这一切,他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提醒,他格外的沉默。
戚矢臣拿着热水壶,在那个干净一点的盆里倒了热水,把帕子丢进去,揉搓两下后拧干,戚矢臣自己把脸洗了后,他叫虞书也过来洗。
虞书蹲下身子去捞盆里的帕子。
盆里都是热水,虞书不耐烫,手指伸进去就被烫得立马缩回来。
站他上方的戚矢臣此刻出声,笑了他两声,然后蹲下身,替虞书把擦脸巾从盆里捞出来拧干,拧干后他把帕子递给虞书。
虞书跟戚矢臣俩人都是蹲着的,虞书接过帕子,避开伤口,认认真真擦完脸后又把帕子给了戚矢臣。
他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把帕子从这么烫的热水里揉搓洗净再捞出来。
虞书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学生一样,他看着戚矢臣把帕子放进盆里揉搓拧干。
“谢谢。”
虞书小声的跟戚矢臣说话。
“刚刚我已经嘲笑过你了,用不着说谢谢。”
戚矢臣安慰他。
戚矢臣拧干帕子,把帕子挂在木门背后的钉子上,他把洗脸盆里的热水倒进另一个盆里,随后又倒了些热水进去。
戚矢臣坐在床边,脱掉塑料拖鞋,把脚伸进盆里,盆内的水是很烫的,他试了一下温度后,把两只脚放在洗脚盆的边缘。
屋内两人坐着没说话,很安静。
等盆内的热水降到合适的温度时,戚矢臣把脚放了下去试探温度,他觉得不怎么烫的时候,叫虞书也把脚放进来。
戚矢臣是坐在床沿的,虞书是坐在矮凳上的,见戚矢臣把脚放进去后,虞书也脱掉塑料拖鞋,把脚轻轻放进去。
盆很小,虞书的脚放在戚矢臣的脚背上,戚矢臣的脚肤色比他深,虞书的皮肤很白,就算在这么昏暗的视线里,也能看出俩人肤色差异很大。
虞书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完全可以等戚矢臣洗完后,自己再洗也是一样的,怎么戚矢臣这样说,他就这样做了呢?
但现在把脚拿出来,又显得太过刻意。
虞书没洗多久就把脚拿出来,拿过搭在床尾的擦脚帕,擦脚帕是一团烂布,虞书仔细辨别才认出这是一张毛巾,只是烂了不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