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等待。
目光冷淡地看着窗外,眉宇间是惯有的禁欲。
旁人看见他如此认真安静,以为是在听枯燥的工作报告。
却不知,他深邃眼眸下掩藏的,是一片即将爆发的火山。
前方的拥堵开始慢慢减缓。
车子轻启。
司机忍不住吐槽,“裴总,估计还要半小时,你想不想听点歌?”
裴景川淡淡道,“不听,你把所有的声音都关了。”
司机听话照做。
车厢内越发的安静。
裴景川轻轻敲打着旁边的座椅,藏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音音?”他喊她,“在继续吗?”
姜音叹息,“你听不到吗?”
“听不到。”
“嗯?听不到吗?”
片刻,裴景川的眼底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听到了水声。
是他熟悉的,但是又比自己轻很多的动静。
姜音有点不稳,“裴景川,能听到吗?”
裴景川滚了滚喉结,想骂脏话。
她问得那么天真无邪,可行为却又那么要命。
裴景川开始不耐,想下车直接走回去。
这时,前面松了不少,汽车开始加速。
在轻微的引擎声中,裴景川哑声道,“听到了,我很喜欢。”
姜音带着哭腔说。
“饿死了,裴景川。”
他做完手术,要吃素一个多月。
最近又那么忙。
饿得姜音自己来觅食。
裴景川重重的呼吸着,感觉自己两边的肾都快要燃烧起来。
“我马上要到了,你在哪?”
“在卧室。”姜音道,“想去玄关等你,好不好?”
裴景川戏谑道,“这么急。”
“因为床单上有好多……”
“好多什么。”
“水。”
前面的拥堵彻底松了。
车子开得飞了起来。
裴景川根本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脏话。
差不多十分钟后,姜音在电话里听到了裴景川快速走路的声音。
他到了。
正在往家里走。
姜音也到了玄关,轻轻坐下来。
她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垂落,轻轻摇晃着,正对的门外是电梯。
裴景川很快就会出现,从电梯出来打开门。
一眼就能看到她,吃掉她。
姜音抱着手机轻声说,“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
裴景川站在电梯里,用力扯掉领带和西装外套。
他气息很重,“骗我什么了?”
姜音喉咙发涩,“其实床单还是干净的,我非要来门口,只是想马上见到你。”
“裴景川,我一秒都不想多等。”
【滴滴滴——】
门外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
高大的身影压进来,带来强悍的压迫力,比之更凶悍的,是裴景川那双猩红可怖的眼。
砰。
手机落地。
姜音的手,缠上他的肩膀。
……
第三天的下午。
雨缠缠绵绵的下,拍打在窗户上。
敲门声吵醒了床上熟睡的两个人。
姜音皱了一下眉,缓慢挪动着几乎散架的身体,钻进裴景川的怀里。
裴景川亲亲她的唇角,“我去看是谁。”
姜音软软嗯了一声,眼睛肿得睁不开,分不清自己还有没有活着。
裴景川随手捞了睡袍起来,懒散披上。
朝显示屏里看了一眼,是温向慈。
他便将敞开的领口收紧,带子系好。
门打开。
温向慈一脸不友好,“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裴景川,“睡觉。”
“你睡三天?”温向慈朝里走了一步,“你奶奶说给你打十遍电话你都没接,阿音的也是,问了一圈朋友谁都说没见过你。”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死在家里了。”
“阿音呢?”
说到这,她突然顿住。
裴景川顺着视线看过去,眉头一挑,走过去欲盖弥彰地踩住。
前天晚上在门口干了三次,套没收。
温向慈朝后退,不想进了。
退到门外,她忍不住问,“你这三天到底在干什么。”
裴景川抿了抿唇。
“干成年人喜欢干的事。”
温向慈错愕,“你干三天?”
“不至于,我没那么牛逼。”
裴景川谦虚了一下,“今天早上结束的。”
温向慈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阿音呢?”
“在补觉。”
温向慈就不该来。
她转身就走了。
裴景川问,“妈,来都来了,不吃顿饭再走?”
“别叫,我不是你妈。”
……
姜音睡得脑袋昏昏沉沉。
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又陷下去,熟悉的温度裹住她。
姜音问,“是谁呀?”
“妈,过来确认我们的安全。”他问,“想不想去老宅吃晚饭?我回来后没有联系家里,确实是忘了。”
姜音迷糊地回答,“好。”
结果这一睡就是第二天早上。
就只能中午去吃了。
车子抵达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