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他的衣领质问,“我懦夫?”
霍危一把甩开,“我现在不想跟你打架!”
裴景川一忍再忍,厉声道,“我为什么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布局?”
“当年就是因为我冲动,我不够仔细,才会让董燕青逮到机会反杀我,我爸因此失去一双腿,我奶奶含恨而终。”
裴景川声音一下子就哑了,“老卫往我邮箱里发了视频,我爸当年被锯断双腿的时候,你他妈就在旁边看着。”
霍危的动作突然一顿。
回忆汹涌袭来。
当年恶斗的时候,裴司翰落在他们手里,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虽然没有动手,只是冷眼旁观,但这跟共犯没有区别。
老卫想挑拨离间,裴景川咽下了这口恶气,为了大局着想闭口不提。
霍危戾气全无,松开手。
满腔愧疚,让他失声。
裴景川一拳头挥过来,他身体晃了晃,没还手。
“清醒了吗?”裴景川问他,“你现在去送死,下场就是你父母被锯断手脚,任清歌被他的手下活活玩死,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第489章 算破戒吗
霍危不敢去想那样的场景。
他捏紧拳头,垂头道歉,“对不起。”
裴景川胸膛剧烈起伏着,闭了闭眼,冷静下来。
“没什么对不起的。”那双腿任清歌已经还回来了,他当年也差点成为残疾。
裴景川揉了揉眉心,“你管好你自己的人,只要听话,我保你们安然无恙。”
……
霍危出去的时候,见任清歌在外面躲着。
她手抓着门框,脸上没有血色。
显然是担忧到了极点。
“我没事。”他不在意地摸了摸唇角的血,“我跟裴景川经常打架,闹闹而已。”
任清歌眼尾发红,“都肿了。”
“不疼。”
她拉紧他的手,“我给你抹点药。”
霍危顺着她,态度很温柔,“好。”
抹药的时候,他始终在看她。
任清歌的心疼,小心,时而紧蹙的眉头,鼓起腮帮子吹过来的气,都叫他心软。
他问,“你刚才都听到了,会觉得我残忍吗?”
任清歌摇头。
“你肯定也做了很多好事。”她坐在他腿上,用手指揉化伤口上的药膏,“不然怎么会有裴总这么好的朋友,他那么聪明厉害的人,真的恨你的话,不会帮你的。”
霍危失笑,“没有,我没有做过什么好事。”
但他幸运是真的。
以至于,现在日子过太好了,让他总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这是他应有的结局吗?
……
霍危回去看望韩雪雯,她刚做完一场噩梦,梦见霍危被分解。
睁眼看见霍危安然无恙站在床前,她紧紧抱住他,失神呢喃,“儿子,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霍危看了眼日历,“她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医生找不出原因,只说吃药静养。
可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
霍海岩没有办法,询问,“阿危,要不要去寺庙里拜拜?”
霍危不信神。
但是他想到盛骁,便松了口,“好。”
要想加快对付老卫的进度,就得尽快打通盛骁的思想工作。
两天后,风和日丽的天气。
霍危带上任清歌,裴景川带着姜音,来到松山寺脚下。
“我约了米雅兰。”霍危跟裴景川说,“盛骁的心病,还是得心药医。”
裴景川,“盛骁当和尚就是为了跟米雅兰彻底断,好不容易分开这么久,你又搅浑,贱不贱?”
霍危淡淡道,“真断了的话,米雅兰今天根本就不会来,盛骁也不可能选择在本地出家。”
裴景川嘲笑,“分析别人感情你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换做自己就不行了,你求婚那天紧张吗?吓尿了吧。”
霍危懒得理他那张臭嘴。
他打开背包,拿出保温杯拧开,问任清歌,“今天有点热,渴了吗?”
任清歌摇头。
不一会,一辆保时捷开了过来。
即使天冷,米雅兰也穿得性感单薄,加了薄绒的开衩旗袍,丝袜高跟鞋,卷发红唇。
精致又性感。
这一两年她向现实妥协,褪去了傲气,多了沉稳。
姜音朝她贴近,“雅兰姐,去山上就这一条路,我车里有平底鞋,你要换上吗?”
米雅兰不以为意,“我忙的时候穿着高跟鞋能站一天,这点台阶对我来说小问题。”
她目光深深地朝着那云雾里的寺庙望了望。
“走吧。”
姜音摸不透她对盛骁还有没有感情。
所以没有急着问。
但是米雅兰不傻,知道他们主动约到这里,八成是跟盛骁有关。
“当年你爸还在世的时候,在松市没少罩着我。”米雅兰说,“你现在要是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就帮。”
姜音点头。
他们上山并非只单纯奔着盛骁来的。
霍危跟任清歌求神,保家人平安。
姜音也捐了钱。
米雅兰买了香和纸钱,去大殿里。
为首敲钟的正是盛骁。
他依旧是寸头,衬得五官越发凌厉,站在菩萨的脚底下,如同它手下最厉害的弟子。
他们许久未见,盛骁待她如陌生人,“敲钟后许愿,香火去殿外焚烧。”
米雅兰红唇轻勾,“小师傅对谁都这么冷漠吗?”
盛骁不言语。
垂着眸,不看她。
米雅兰跪在菩萨面前,双手合十。
正要许愿的时候,她突然问,“菩萨什么都保佑吗?”
盛骁官方地回答,“心诚则灵。”
“我丈夫得了x病,我想保佑他别传染给我,也可以吗?”
盛骁的眼底暗涌顿起。
他无声敲钟,示意米雅兰可以许愿了。
米雅兰象征性地拜了拜,起身去拿香火。
盛骁无视她。
米雅兰问,“小师傅,我不会烧香,能不能带带我?”
盛骁面无表情,“外面有人会教你。”
“可我只想要你带。”米雅兰,“我今天捐了两万,够格要求你吗?”
盛骁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知道米雅兰的脾气,敢穿成这样过来拜菩萨,显然是不信神。
也敢在大殿里跟他一直僵持。
盛骁带着她出去,始终无言。
烧纸的时候,盛骁也中规中矩。
仿佛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