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一句话,便能看出他对沈持的崇拜与欣赏,常久笑着,这个应当是人与人之间独特的化学反应吧,或许只有沈持有这样的本事。
“姐,你怎么了?”常擎发觉常久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去询问她缘由。
常久同他说,“其实,今天叫你出来,是有意见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常擎立刻便严肃起来,竖起了耳朵听着。
常久演习过许多次了,但真到这一刻,面对常擎时,仍是如鲠在喉,她条件反射去看沈持。
沈持向她微笑着,手掌温柔地覆上了她,意思是换他来说。
“你先看看这些资料。”沈持将文件夹交给常擎。
常擎打开,原先疑惑的表情,在看到第一页的内容后,便消失不见,换做了愤怒,仇恨,越向后翻,便越是如此,直至看完最后一页,文件已被他攥得皱了。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常擎问他们。
“是。”这次,是常久回答的。
“顾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常擎将文件放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要冲动,”沈持同常擎说,“你姐以前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干净的,都交给我。”
常擎:“谢谢你。”
冲动过后,他也理智了下来,如沈持所说,愤怒,放狠话,都解决不了问题,眼下,他们姐弟,并没有实力与顾家抗衡,幸好有沈持在……
“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弄明白一些常青集团的基本情况,”沈持说,“常久对这方面不了解,只能问你了。”
“嗯,我姐对公司的事情的确不了解,”常擎说,“我知道得也不多,但比她多一些。”
后来,吃饭时,常久便全程在听他们二人聊了,常擎说的许多事情,都是常久所不知道的。
原来,当年那场火灾前,常青集团便出现了财务方面的问题,起因是一个制药实验室出现了事故,事情被压下去了,但对集团内部是个不小的打击,常青集团是做医疗器械起家的,后来发展到了制药,药物研发技术,在世界都是顶尖水平,就是那一次的研发的事故,给了顾氏趁虚而入的机会……
可笑的是,她作为女儿,却对此浑然不知,父母因研发事故焦头烂额时,她还在享受着自己的千金生活。
常久心中愧疚不已,她垂下了头,无声地落泪,手指揉眼睛时,却有人替用纸巾替她擦去了眼泪,那熟悉的广藿香传入鼻腔,常久看见了他修长的手指,那温柔的动作,令人沉沦。
常擎方才忙着与沈持聊天,并未注意到常久,见她哭了,便慌了起来,“姐,你怎么了?”
“她是在自责,”沈持同常擎解释着,“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女儿,对公司的情况一概不知。”
“这又不怪你,”常擎说,“公司的事,爸本来就是要交给梁寅哥的,我也只知道一点。”
梁寅,沈持又听见了这个名字,他未来得及问,便又听常擎说,“可惜联系不上梁寅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常久欲言又止,终归是没将先前的事说出口,只是瞄见了一个背影,如何能确定那是梁寅呢?
这时,常久听见沈持问常擎,“梁寅?是你以前说,可能和她结婚的那个么?”
常久:“……”
沈持这个口吻,怎么不大对,听起来,像是在翻旧账一般。
常擎自是也听出来了,忙同他解释着,证明着常久的清白,“那是我爸的想法啊,我姐和梁寅哥没在一起过,当时她还小呢!”
沈持不大信,酸溜溜说,“那也是你父亲相中了的女婿。”
言罢,便又向常久看了去,眼中竟带了几分哀怨。
常久红了脸,他忽然“吃醋”,她竟然不知如何应付。
而目睹了这一幕的常擎,却是笑了起来,戏谑着,“看不出来,沈持哥,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挺喜欢吃醋的啊!”
沈持淡定如斯,谈起了正事,“我会找人再去查一查顾氏的漏洞,顾氏这几年虽然不景气,但要弄倒他们,并不容易。”
常久与常擎也十分理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非来一场天灾,否则顾氏不可能一夜倒下,有了沈持的这一句承诺,他们便可放心了。
晚上睡觉前,常久给唐清宁发了微信,【清宁,戎关查到梁寅的下落了么?】
唐清宁说,【还没有,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常久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不禁开始怀疑,前两次,她看到的背影,真的是梁寅么?
戎关的人脉,都查不到梁寅的下落……
是她太难过,产生了幻觉么?
思索间,被人拽入了怀中,常久回神,是沈持洗完澡出来了,他摸着她的脸,“在想什么?”
常久没提梁寅,“想我爸妈了。”
沈持晚上没碰她,常久心事重重睡了过去,没多久,又开始说起了梦话,如她所说,提到了父母,但依旧有那个躲不开的名字,梁寅。
她问,“梁寅,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说,“梁寅,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黑暗中,沈持盯着那张姣好的面庞,目光肃杀。
若她的梦话没有错,那便代表着,她见过梁寅,但因梁寅躲着她,她才会发出那样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