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
星见浅行毫不犹豫的往里跑。
眼看着自家小伙伴不顾一切就要冲进去,安室透直接抓住他的胳膊。
“我去。”
星见浅行甩开他的手:“不用你进去,我去是最适合的。”
说着,他还对小伙伴笑了笑,伸手一点自己的眼眶边缘。
“我看到了,安心。”
“你先准备湿外套,等着接应我们吧。”
星见浅行冲了进去。
他或许是第一个不穿防护服、反而穿着长毛毛衣冲进火海中的人,但他丝毫不慌。
积攒两天没使用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虚影。
那是每一个自己做出选择后面对的结局。
被大火烧死、被挑落的房梁砸死、被滚烫的门烫死、被烟雾呛死、被燃烧的毒(。)品熏死……
反正就是不怎么吉利的死法。
但总有一个微末的瞬间,某个看似不经意的决定。
面前的虚影渐渐只剩下最后一个。
星见浅行跟上“他”的脚步,迅速地冲过火海,猛地打开钢琴室的大门。
原本在弹钢琴的她……好吧,是他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从火海中仿佛闲庭信步走来的男人。
“你好啊,麻生先生,”星见浅行微笑着对他摆摆手,“抢走我的任务目标后,你不会以为能就这么安然的去死吧?”
“拿走我的东西,可别想这么容易逃债。现在起,你的命归我了。”
……
安室透心急如焚,他握紧双拳,悲痛使他咬着牙浑身发颤,眼前一片模糊。
他的灵魂叫嚣要立刻冲进火海,哪怕找不到尸体也能死在一起;他的身体却被某种莫名的感觉定在原地。
那只黑狗正在一步步的逼近,急迫的威胁感让他汗毛直竖,连动手指都非常困难。
这一瞬间,双眼通红的男人几乎被恨意淹没——谁的悲痛里没有恨呢。但他的恨意过于复杂,甚至没意识到身后的黑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增长,甚至已经张开血盆大口。
在即将咬下的瞬间……
窗户碎裂的声音响起。
安室透立刻朝声源看去,立刻看到二楼位置的半空中即将往下落的人。
是他的小伙伴。
满身是灰、还带着些许火焰的人,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安室透脑海一片空白,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之前,他已经扑上去。
星见浅行其实跳下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软着陆的准备。
毕竟楼下是泥土地,而且只是区区二楼,虽然带了个人,但怎么也不会受伤的。
但他在跳出来的瞬间就已经看到了冲过来的小伙伴。
星见浅行:“……”
完蛋了。
眨眼间三个人就在草地上滚在一起,星见浅行原本就因为火势的关系身上有几处烧伤,这么折腾瞬间让他疼的嘶了一声。
安室透立刻起身去查看他的情况。
星见浅行摆摆手:“我没事,我们赶紧走。”
安室透看他着急,又看他带下来的人浑身软绵绵的,还以为对方出了什么问题,于是立刻接过昏迷的人背在身后,迅速往海边码头跑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跑动中,安室透脸不红气不喘的询问,只是神色中带着好奇,“还有,任务不做了?”
星见浅行回答:“任务的话,这小子已经做完了,我就知道琴酒发来的信息没什么用。”
安室透差点崴脚:“小子?”
“是啊,”星见浅行有些气喘,“一个货真价实的男性,用男扮女装做伪装进行复仇的悲剧故事,你想听的话路上我和你说。”
安室透立刻再度回想起小伙伴全班倒数第一的“强大”体能,默不作声的迅速加快脚步。
他准备到时候折返回来帮忙,先把“病患”放到船上再说。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小伙伴竟然几乎和他差不多的时间上船。
虽然这样的来回剧烈运动让他有些气喘,但到底还是跟上了。
星见浅行自然也注意到小伙伴的目光,他回了个不满的眼神:“干什么?”
“我只是有点感慨,”安室透轻笑,“这些年你的体能好像有很大长进。”
“这没什么,只要稍加锻炼……”星见浅行其实还没喘匀气,但这并不妨碍他装相,“赶紧走,天亮之前要回东京,我让苏格兰来接他。”
“不用带去医院?”安室透忙里抽空问道,“他为什么晕倒,是火场窒息?”
“不,只是我打晕的,”星见浅行淡然回答,“本来我不打算带走这小子,但是没办法,他钢琴弹得太好听了。”
暂时还不知道麻生成实26岁、对“小子”这样的称呼没觉得有毛病的安室透:“……哈?”
“而且还有一手不错的医术,”星见浅行补充,“这孩子很适合作为单独的医疗支援培养,我们总有不适合去组织里和警视厅那边做治疗的时候。”
至于正经医院?
别开玩笑了,谁去那种地方。
安室透想一想,觉得星见浅行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苏格兰也是他们警视厅的人,这样方便的医疗人员当然可以和对方共用,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
星见浅行又将麻生成实的大概情况和他讲了讲,意识到又是组织不择手段的敛财过程中衍生出的悲剧后,他义愤填膺的同时,对这个医生倒是没太大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