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坐到禅院家主的位置上,禅院直毘人也有自己的直觉。
冥冥之中就是有什么催促着他注意这一点异常。
咒术师的直觉很少空穴来风,所以即使他自己抽不出手来,却也马上安排人跟进。
禅院长寿郎和禅院兰太沿着伏黑甚尔留下的线索很快就来到米花町附近。但他们并没有马上精确到伏见宫宅,而是一条街一条街地寻找着新线索。
像伏黑甚尔这样一点咒力也没有的人是极难追踪的。
“甚尔那家伙,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吗?这里会不会有点太……平静了?”禅院兰太左顾右盼着,在咒术师的视角下,米花町确实平静得可怕。
二人也都是躯居留队的成员,自然不会对伏黑甚尔陌生——甚至,他们两个还是伏黑甚尔的长兄,禅院甚壹的下属。
“谁知道,也许他那样的人就只能留在这种没有咒力的地方了吧?”禅院长寿郎带着张刻薄的脸,显然被禅院家以咒力论英雄的教育洗脑得很成功。
禅院兰太不置可否,虽然没有长寿郎这样激烈的反应,但显然也相似的观点,“这里更容易隐藏,外面可没有家族里的好环境。”
这样咒力寡淡的区域里,稍微有一点咒力波动,都会变得足够清晰。
很快某一个方向的咒力变化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兰太?”禅院长寿郎手一紧,敏锐地看向旁边的同伴。
“在西南方——甚尔那家伙是没有咒力的,这个线索或许和他没有关系。”
但让他们来窥伺一个零咒力的秘密这件事,本来就让禅院长寿郎感到憋屈,他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兰太,我们是咒术师。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咒术师,我们应该为这种事负责!”
他说得正义凛然,禅院兰太也就顺势借坡下驴,很快点了头。
有了明确的目标,他们的速度显然快了很多,十数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他们穿过无数的建筑,直线到达了咒力的来源。
顿时,二人都愣住了。
“长、长寿郎,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禅院兰太连说话时的牙齿都在颤抖,瞳孔中震动着不可思议。
被他点到名字的禅院长寿郎更是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我、如果我的眼睛不是和你一起出问题的话,那个真的就是——”
“玉……「玉犬」?”禅院兰太甚至不敢大声说出来这个名字。
一黑一白两只威风凛凛的狗子在屋舍外狂奔,一个漂亮可爱的男孩儿趴在狗背上笑得开心。
这样几乎比人还要高的大型犬并不算是少见,但如果要把黑白两只狗额头上那刻印在每一个产院人心中的咒纹也考虑在内的话,眼前的狗绝对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十种影法术」……禅院甚尔竟然敢把这样的术式藏匿起来!简直是大不敬!”禅院长寿郎隔空呵斥着家族中的黑羊,“难怪,难怪他如此着急着和家族划清关系,是想要将这种术式占为己有吗!”
长寿郎的表情变得愈发恶狠狠,“自己没有的东西,就要不知廉耻地贪图!”
禅院兰太呆愣着,却也很快理清了逻辑,“他害怕和家族扯上关系,难不成这是他的血脉?”
但如果如此,那禅院家岂不是真的把「十种影法术」推到了外面?
“不,「十种影法术」怎么可能是被那种零咒力生出来!”禅院长寿郎坚决不愿意承认,仿佛这样就能将事实抛之脑后“一定是他用什么手段……”
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无关紧要来源的时候。
这是件足够震动禅院家、甚至是震动整个咒术界的大事。
他们二人发现了「十种影法术」、发现了伏黑甚尔的“阴谋”,这可是大功一件。
禅院长寿郎和禅院兰太对视了一眼。
而如果,他们能直接把这个「十种影法术」带回去或是讨得他的欢心,那他们日后的前程,一定会更不一样。
但是首先,他们要慎之又慎地确认。
黑白「玉犬」的速度很快,他们环绕着房屋,很快就跑到了独栋后院的花园中。
这就给了二人可乘之机。
他们悄咪咪地靠近——虽然打心底里瞧不起伏黑甚尔,但没有人会真的蔑视他的绝对实力,而两人也不会真的觉得,以他们的力量能够与之抗衡。
跨过花园低矮的围栏,二人的靠近瞬间就激起了「玉犬」的警惕——竖立的耳朵、锐利的眼神和呲出的尖牙昭示着它们的警惕的态度,嗓子溢出的“呼呼”声更是发出了明确的警告。
但这样护主行为中散发出的咒力,更让人确信了它们的身份。奔跑中的「玉犬」停了下来,也让他们二人有了摆出和善的面孔诱哄着虎杖悠仁的机会。
他们在大脑中疯狂组织着语言,消失百年的术式近在咫尺、禅院家和五条家抗衡重获辉煌的机会就在眼前——任谁都会激动得难以言喻。
虎杖悠仁记着伏见宫恶玉的话等了半晌,眼前的两个人半弯着腰支支吾吾,一个字都嘣不出来,让人仿佛幻视空中有乌鸦带着一串省略号飞过。
“你们是谁?”虎杖悠仁终于忍不住,主动开了口。
他说着还拍了拍小白的头,两只「玉犬」整齐地坐下,他顺着白毛毛的狗狗脊背滑了下来。
「玉犬」对虎杖悠仁的顺从让禅院长寿郎和禅院兰太心中那一点微弱的、求证的心思都消了下去,张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