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一直在干些什么亲爱的?!”
“从我十三岁来到巴黎之后,我近乎每一天都在学习,我的脑袋是有点笨的,艾比。”
她沉默地盯着贝蒂,她说:“好吧,贝蒂。现在你需要知道的是,你那位男士光明正大地给丹尼斯·埃拉下了挑战,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丹尼斯邀请你去参加舞会,他还问你是否有舞伴,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他想泡你。然后,你的那位男士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激烈地吻你,你可能不知道,当时丹尼斯的脸色不太好。”
而贝蒂所关注的只是:“你当时在舞会?我怎么没看见你?”她将艾比捧着她脸颊的手拿下来,这会让贝蒂容易说话一点。
“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吗?好吧,你不知道。当时莱克特吻你的时候,他将你揽在怀里,他的眼神是直直看着丹尼斯的!那眼神,简直是在警告丹尼斯——”
[稍微靠近城堡入口的位置光线不会怎么明亮。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也就是被埃尔西女士所认为的舞伴,在她的轻吻之后猛然地按住她的后颈让她抬头去承受他的吻。他将吻落下的时刻,他亲吻着怀里的女孩,但在昏暗视线里显得阴郁黑暗的目光却直直盯着对面那个端着酒杯的年轻男性。
他的眼神冰冷而又阴暗,像是在自己洞穴口徘徊的野兽,似乎在禁止任何东西靠近他的巢穴去接近他所藏匿的珍宝,他也是在这样的眼神下,明晃晃地警告丹尼斯·埃拉。
丹尼斯当然会接收到汉尼拔这样眼神的警示。他的脸色不太好,毕竟确实所有人都在看见了他这不顺利的一次邀请。这让他会很没面子。
汉尼拔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愉悦而又恶劣的笑容。他怀里的女孩在尝试着逃离,那么,他彻底垂下眼睫,得意地、完全地沉浸在这次亲吻当中。直至两个拥抱在一起亲吻的人近乎藏匿在那垂下的纱幔中,即使如此,那笼罩两个人的纱幔在因为他们未知的动作拂动。那深色纱幔的拂动,似乎更加让任何人都有着无限的遐想。]
于是,贝蒂忽然知道了,这一切是汉尼拔的诡计。
现在,贝蒂凝视着这棵被她修剪得还算可以的树篱。很好,她的情绪比刚才好多了。没有让这棵树篱太难看。
实际上,贝蒂忽然的生气只不过是因为初尝爱情之后猛烈涌上来的羞赧。还有被极致掌控的不爽。她简直被汉尼拔捏在掌心,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透了。他不会刻意戳穿,但是他在享受欣赏她挣扎又禁不住沉陷的姿态——比如她上一秒还在说服自己不能够和他之间存在爱情,下一秒她就吻在了汉尼拔的嘴唇上。
是因为汉尼拔故意露出那种柔和的表情来引诱她。她决定——不能一直被他引诱——除非他真正地和她说——
“你好?”
贝蒂从声音传来的地方转头看过去,她看见一位没怎么见过的中年男性。他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好像想用这样的笑容来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他在庭院围栏的另外一边,两个人只能够透过这爬满了藤蔓的围栏说话,贝蒂说:“你好。”
“请问这里是汉尼拔·莱克特先生的居所吗?”
“是的。”
“请问汉尼拔·莱克特先生此刻在其中吗?”
“并不。他还没有下课,不过看时间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但是我着急离去,小姐。”
“你需要什么帮助呢?”
“他想要贩卖给我一些画,他说他最近没有时间送去,我可以亲自来取。如果他不在,可以拜托一位姓埃尔西的小姐取一下。包裹好的画作外面写着我的名字,叫做埃利奥特·丹。”
汉尼拔确实在这段时间内卖画,他的画工高超,无论是西方的画还是东方的画他都能够画。在巴黎,日本画比较受欢迎,圣父街和雅各布街的小画廊都有卖。画廊的主人经常会让汉尼拔包裹起来后送过去,以免被发现是这样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画的。现在汉尼拔确实一直忙于待在学校里画老师布置的各种动物的解剖素描,所以他并没有时间送过去。那么有人来取并不会让贝蒂觉得奇怪。
罗伯特在这栋建筑里特意给汉尼拔隔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画室。贝蒂自从来到巴黎之后几乎没有怎么踏足过他的画室。贝蒂沿着楼梯走上去,将画室的门轻轻推开,这里面光线不错,这可以让汉尼拔一个比较好的绘画环境。
这里面的器具摆放得很整齐,很多画被整齐地立在墙边。大多都是一些风景画,或者一些比较色彩森冷的画面。立在窗口的画架上盖着灰色的布,将那幅画作彻底遮盖了。这里面还有几幅也是被盖住的画作。
贝蒂对这些不是很好奇。只是在寻找写着“埃利奥特·丹”的包装盒。日本画并不大,便于装饰保存,所以包装盒也不会很大。
贝蒂刚找到这个盒子,拿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将它身后的立着的画作碰倒。贝蒂打算把那倒下去的画作扶起来,却注意到盖在上面的布也掀开了不少——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也无法让自己的眼睛从上面移开——她看见一个女人细腻白皙的肌肤,在大片的颜色当中格外醒目。这绝对是一个女人的肌肤,因为她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光裸的后背的——她觉得眼熟,绝对是的,她的手指在稍微地颤抖——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件事,她的手指钻入深色的遮盖布中,她想掀开确认她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