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婧萱进入陆晋航母亲的房间时,卧房里和客厅一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也更加不难看出陆母是一个精致的人。
她的指尖拂过置放在梳妆台上的桃木梳,凌婧萱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害怕,隐约还能想象到陆母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容的模样……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陆母和陆父的婚姻关系不好吧,否则也不会一个人躲到这么远的地方独自一人生活。
因为是陌生的地方,凌婧萱完全无睡意,倒也不是担心陆晋航会饿狼扑食一般的朝她扑过来,而是心里总有沉甸甸的心事。
忽然之间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婧珂,不知道人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能在天上看着自己挂牵的人。
门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难道陆晋航也和她一样没有睡着吗?或许是睡不着的吧。
这一刻,凌婧萱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在打开这一扇门时,陆晋航会对她怎么样。其实,陆晋航变成今天这样,也一定有他背后的故事。
自他的眼神里,凌婧萱总是能轻易的捕捉到他的伤痛和悲伤,他并不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模样……
客厅里关灯了是一片黑暗,也正因屋里的黑暗衬托出不远处有点点的光亮,客厅沙发上的陆晋航早已不在。
凌婧萱小心翼翼的循着光亮而去,害怕又有些好奇,不远处模模糊糊看得不甚清楚,但却依稀能判别出陆晋航的身形,悄悄的靠近,她还不知道后院竟是如此的宽敞,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种满了怡人心脾的花草,淡雅的香气无不令人陶醉。
“不是睡得好好的吗?怎么醒来了?”待靠近陆晋航时,她的声音不突兀,低低柔柔的,尽管她是责怪陆晋航擅作主张的带她来这里,也一时半会不太能原谅陆晋航的种种行为,可他的骨子里总有一股让人无法气他太久的韵致。
“你不也是?”陆晋航并未抬眸望向凌婧萱,口气平稳的言,好似凌婧萱睡不着,会出来是属于他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一丝丝的惊愕。
凌婧萱抿了抿唇,随即在陆晋航身边坐下,顺着陆晋航的视线循去,注视着满园葱郁的树木和盆栽。
以前在席允辰的别墅里,她也见过在寒冬里傲然挺立的素心腊梅,自席允辰离开之后很久,她便没有再去过华海别墅,而宋姨因为席允辰的离开也回了老家,很久没有联系。
“说吧,你有什么故事。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开心一点。”凌婧萱静坐下来时,倒很愿意听听陆晋航的故事。
她知道的,陆晋航也许和她一样有万千的心事,但他的心思却藏得深,从不轻易让别人窥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什么故事,不像你从头至尾简直就是一传奇了。”
她不算一个传奇吗?为了一个男人,可以无止境的等待,毫不动遥如果席允辰再消失个几年,恐怕她照样愿意等下去,毫无怨言。
陆晋航一旦思及此,他的嘲讽便滚滚而来。不过,凌婧萱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嘲讽,处于无所谓的态度,“如果你坚持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看在你母亲的份上,看在你母亲对你寄予厚望的份上,打起精神来,别浑浑噩噩过日子了。每一个人的成长总要经历一些超出我们本身无法负荷的事情,这是对我们本身的考验,若是你无法胜任,无法坚持下来,那么只能说明你陆晋航是个懦夫。”
他浅笑,似乎懦夫不懦夫对陆晋航而言没多大的意义,淡笑之间,他的愁绪愈发浓郁了。凌婧萱最受不了的是他这般笑靥,仿佛看到了他灵魂深处最深沉的孤单和难过。
“事儿妈,管好你自己吧。我说喜欢你,说追求你,是不会放弃的。”陆晋航重申他的坚定,凌婧萱也看得出来,他真的不是随随便便说说而已,他有他的认真和真实。
凌婧萱没有像之前那般情绪激动的抗拒了,反而是一笑置之,“你可以追求,我总可以拒绝吧。”
“最后看我们谁扛得住,谁扛不祝”陆晋航话语似乎是信心满满,嘴角噙着的心思里透着他与生俱来的坚定不移。
凌婧萱微微的耸肩,对他甚是无奈,“你既然没有什么心思要说出来,我睡去了。”
她在起身的瞬间,陆晋航却及时的搂住了她,双臂横旦在她腰间时,力道不松不紧,但给凌婧萱传达的意思却甚是剧烈,凌婧萱正要拨开他的臂弯时,陆晋航低沉的语声娓娓道来,没有了以往的桀骜和傲气,只剩下淡淡的哀怨漂浮期间,“让我抱一下就好,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抱抱你。”
除却哀怨的因子传到在其中之外,凌婧萱还感受到了他的恳求,似乎容不得她拒绝。而且,自从陆晋航保证之后,她竟然真的会相信他。
虽没有拒绝陆晋航,可是被席允辰以外的男人抱着,她是那般的不习惯,背脊僵硬,连说出口的话语也无法敛去丝丝硬朗,“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我不能帮上你的忙,但我可能是最好的聆听者。”
她的温软语调,给陆晋航的心里头涂满了层层的暖意,尽管凌婧萱不愿意接受他,可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格外的舒适,她会生气,会吵闹,但凌婧萱是一个没有任何攻击xing的人,也没有任何心机,心灵澄净的人,所以,和她一起,陆晋航很轻松。
许久,两人只是静静的不动,凌婧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在狂乱的跳跃,说不出的感受,或许还是害怕的吧。
“我很小的时候也失去了我的母亲,之后……我也失去了我最亲最疼的妹妹,一度陷入痛苦中,但是痛苦过后,我们还是要站起来的,因为离开我们的亲人,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如果见到我们因为他们的离开而痛苦,会比我们更难受。”
此刻的凌婧萱和陆晋航感同身受着彼此的经历,他们好比是有着相同遭遇,需要彼此来抚慰心灵的人,陆晋航唯一遗憾的是……如果他能早席允辰遇见她,或许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