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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玉成双(H)

    当晚,净植又和尔敏吵了一架。
    起因是尔敏无论如何不愿意和云峙睡在同一张床上,即使这床足以容纳下他们三个……
    最后,还是净植说,“尔敏,你不乖乖去睡,我就睡在沙发上。”那小小的沙发,还真只能容她一人安睡!
    担心净植着凉,二人最后还是爬上了大床,云峙早在那里看了半天报纸了。谁都想挨着她睡,最后净植睡在中间,被两人的体温半夜烫得睡不着觉……
    净植偷偷扯了扯明显还没睡着的云峙,“往外面挪一些,我快要被你们烤熟了……”
    云峙看着她,低声说:“告诉我,在宋州出了什么事。”
    白日里她只拣了小事说了,至于宋州一事尔敏竟完全不知。此时不要挟更待何时……
    净植看着云峙沉静又不怒自威的眼睛,竟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她侧头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尔敏,拉住云峙的手臂抱在怀中,小声说:“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不许说我,更不许……反正不许有任何反应,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你答应我。”
    云峙深呼吸了几下,说:“行。”
    净植说:“我怀了宝宝,又意外地没了……”
    “你!唉……”
    “嘘,说好了,明天再说,别吵醒尔敏……”
    “你们声音再大些,邻居都被你们吵醒了。”尔敏说。
    不知是谁“啪”地开了灯,但肯定不是睡在中间的净植。云峙和尔敏都坐了起来,一个问,“什么时候知道怀了的?”一个问,“什么意外?仔细说。”
    真是好一处公堂对簿呀!净植就老实说了,只说自己在逃离那伙混混的时候摔了一跤,也没提宝二宝三。孩子没了,他们也不至于掏心挖肺地追问孩子到底是谁的。净植说到最后眼泪汪汪,有几分旧事重提的悲伤,也有几分息事宁人的讨好……
    没想到,这才是真神了!接下来几日,两个男人都消停下来,不提以后该怎么办,也不提究竟选谁这么个事了。净植倒是许久没见他们,自然是忍不住整日痴缠着黏腻着。当然,从此家里计生用具储备充足,都是后话。
    几日后净植和尔敏送云峙去机场,这回是玉京的调回令了——云峙没怎么和净植说话,反而跟尔敏唠叨了一大堆净植这儿那儿的,尔敏也乖乖听着。进安检前,云峙捏了捏净植的手,十足威胁的口吻:“净植,如果我下次回来,家里再多一个人……等我慢慢和你算账。”
    “嗯嗯。”净植心想,两个就如此头疼了,三个还得了……然而,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和尔敏仿佛又续上了当初正月里的时日,只不过如今已是水暖冰消的时节了。哪知道尔敏虽不像云峙是个爱告状的,竟十足地记仇……
    净植临近高潮、浑身紧绷之时,他突然停下动作,巨物将将抵在她湿滑的入口,要进不进,要退不退。尔敏也着实能忍,额头汗水滴在净植脸上,也要听净植一再讨饶:“好尔敏,敏哥哥……给我好不好……”
    “那天做到一半把我撂下,去给白云峙开门,是不是错?”
    “敏哥哥,阿植错了,阿植错了,我……”净植早已迷了心魂,哪肯认输,趁尔敏不注意,伸手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调整坐姿慢慢坐了下去……
    尔敏意外地喜欢这个姿势,便不再和她计较。双手按住她起伏的腰间,一边挺动一边凝视着她潮红的表情。净植似是被看得恼了,俯下身子又去亲他的眼睛,臀部也轻轻摇晃起来,令尔敏也轻哼出声……
    净植尤其喜欢尔敏这一点。平日里从来唤她净植,床上爱唤阿植,似要不同于众人。除此以外,不像玉无袖喜欢那么些花样,但尔敏每逢失控边缘时,才会不假思索地柔声唤她“宝贝”,比任何事物都更真切地让净植从胸口绽放出极致的愉悦,蔓延到全身……
    比如这时,一场酣战的末尾,一边轻吻着她的手指,一边看着她的眼睛。“……宝贝,”尔敏那羞赧的艳色简直不要太勾人,“如果难过,以后不要也罢。”
    “你指什么……”
    “婚姻,孩子……都可以不要。”尔敏贴了贴她的脸,“阿植,我只想要你。”不要离开,不要有意外……
    “阿敏,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说过,你告诉你爸妈了呀?”
    尔敏一怔,随即摇摇头,“没事的……”
    “不是呀,我说,”净植把玩着他的头发,“我想见见你父母……”
    尔敏双眼一亮,当真是喜出望外,垂头把净植后半句话都堵了回去,“毕竟把他们的宝贝儿子拐走了呀……”
    他们就这么回玉京了,毫不遮掩,手牵着手。尔敏的脸上也不由自主染上笑意,真不知吸引了几多路人的眼光……
    尔家也不例外,居在旧巷。走到门口时,净植忽然拽住尔敏的手,“尔敏,路上我一直没问,你爹娘是个什么性格?”
    “早不问,现在做什么来了?”尔敏轻轻睨她一眼,带着笑,一边摇动铜环叩响大门。
    “太紧张了,没想别的……”净植举起与他交握的手,“我从没和你牵过手嗳。”
    “以后有的是机会……爸,妈。”
    这就是尔敏的父母了!净植有些新鲜,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养出尔敏这般的孩子……左一看,脸色冷清的父亲,右一看,容色昳丽的母亲……这下全能解释了。
    早知道尔敏要带未来的媳妇来家,李玉萍和尔丞心里都很是不平静。特别是李玉萍,想起上次尔敏那纵死不悔的坚固表情,心里也迟疑了起来:敏儿为了她,什么都豁得出去,那么她呢,她对敏儿呢……
    尔丞确是被李玉萍瞒得死死的,全然不知夜探白玉宫一事,可是瞒,也瞒不了多久。更何况起初净植的拒绝,对尔敏而言没什么,对尔丞而言可是足足的气恼……这世上看不上我家敏儿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呢……
    这便各怀心思了,至于净植久在甜梦乡,一时得见天光又十足地紧张,反而没想太多,恭敬地称呼:“尔叔叔,李阿姨,你们好,我是净植……”
    尔丞也算老臣,听到这名字时只觉得有些耳熟,但究竟在哪里听过又想不起来了。见净植人还算素朴清丽,脸色缓和几分,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问她:“听说你是养州人?”
    “啊……”净植看了尔敏一眼,“嗯,我是养州人。”说出玉京来怕又是一番不得安宁……且走且看吧。
    “来过玉京没有?”
    “来过一回。”
    “最喜欢玉京哪里呀?”
    净植刚要开口,便听见尔敏说,“爸,您想要问什么就直接问,这儿也不是审问的地方。”
    尔丞瞪了他一眼,“还没成亲就这般护着……真不知道你以后要怎么办!”
    尔敏无动于衷。又问来过玉京,又问最喜欢哪里……摆明是一步步给她下套呢,不知道他从哪里猜出她和玉京的关系,又或是上回白玉宫的事……
    他转头看向母亲,李玉萍只把头摇了摇,表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守口如瓶。
    尔家夫妇都爱傍晚小酌,但尔敏是不爱喝酒的,也替净植一并拒绝了。净植有些馋那陈年红酒香甜的气味,却又明明白白看到尔敏眼中的不满——大概还在挂怀她的身体,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净植看着尔敏正襟危坐的样子,暗叹了口气,尔敏在,要么谈不出结果要么又是一次家庭关系的摧折……
    “尔敏,我想喝桃子汽水,你能不能帮我带一罐呀。”她本不喜欢在长辈面前做此态,然而,谁叫她男人这么难搞呢……
    尔敏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迟疑好久,又看了看父母,站起身出去了。
    净植收回目光,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我是想单独和二老谈谈,而这应该也是你们所愿……”
    她长出口气,笑着说:“我暂时不能和他结婚。背后原因,恕我不便细说,但我会好好待尔敏……”
    “胡闹。”尔丞沉着脸说,“你把我们家敏儿当做什么?他是我尔家的儿子,容得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也绝不容这般没名没分地与人鬼混!”
    这时,一个助理打扮的人敲了敲门,匆匆跑了进来,又附在尔丞耳边说了些什么。尔丞怒色更甚,又看向自家为了儿子能无法无天的夫人,“你们一个个胆子倒比天高哪……”目光又猛地定在净植身上,“来过一回玉京,却能进白玉宫,是吧?今儿你不说个明白,我不会允许尔敏再同你在一起!”
    当尔敏再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净植跪在堂前,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是尔家的人,凭什么用家法……”
    “尔敏。”她轻轻地拉住他,“我自愿的。既然我要你,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尔丞早已给这三位气得七窍生烟,往日香醇的美酒似乎也失去了滋味。尔敏不由分说,也立刻跪下。李玉萍长叹一声:“孩子们好容易回来,便被你这样罚在那里……”
    净植很想说出一切,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她大可以大大方方走过去,笑着说我与尔敏是好多年的同学,我叫玉净植……可是,她不能。成事在即,容不得差错,将尔敏扯进来已是亏欠,怎么能又捎带上他的父母家族……
    净植实在用不着担心。你尔丞有家法,难道尔敏从小在这里长大,还能没有应对之策?
    这时又有人咚咚咚敲门,李玉萍便起身去开门。这一看吓一跳呀——门外站着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为首的是个姑娘:“李教授好,我们是尔检的同事,听说他把对象带回了玉京,我们今晚约了好大一桌酒席,就等着他俩呢……”
    尔丞狠狠戳了戳尔敏的额头,“混帐东西,在外胡混久了心都野了,跟你老子玩这套……给我滚,滚远点!”
    “是。”尔敏还是没什么表情,牵起净植就往外头走。走到门口时李玉萍拉住净植,终于把内心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净植,敏儿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那,你呢……”
    净植没有回答便被尔敏匆匆拉走了,她尽管在笑,那笑里也带上忧愁——是呀,她要得太多,玉无袖伏诛、弟弟回到玉京、父亲冤仇得雪,更何况你又要云峙又要尔敏。你并不是可以为了他什么都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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