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癫狂飞仙
滴~呜~~滴~呜~~
刺耳的警笛声逐渐远去。
黄火土和一众警员被幻术迷惑，自以为抓到了林道生和黄一峰，正往警局里赶。
在黄火土等人眼里，抓获的二人一言不发，手上带着银白的手铐，只是呆呆地坐着，像是两具木头傀儡。
透过后视镜，黄火土注视着二人，没由来的，心中有些发寒。
“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没有反应，他们是麻省理工的博士，不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他想起来之前演讲会场里，二人那种灵动的眼神，和现在车上的完全不一致。
他不时透过透视镜观察两人，心中疑惑越多。
而在警车后面，笑三笑、妙贞、谢亚理三人飞在空中，隐没身形，正在商议最后的手段。
黄火土一下子慌了，他怒吼道：“你已经杀了五个人，你要成仙就去成啊，为什么还要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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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三笑说完后，留下一块法令，转身化为遁光消失。
若是谢亚理一心要拉着黄火土成仙，那么笑三笑也阻止不了。
黄火土面色大变，拔腿就跑。
“这是盛祖昌和你说的吧？”
“你是我的有缘人，我要你杀了我，助我兵解。”
最重要的是，二人依旧呆呆傻傻的，一言不发。
黄火土身影模模糊糊，魂体被接引出一半。
况且，他已经很久没有从清芳脸上，看到过笑容了。
看清这那块疤的时候，他立刻就知道这不是虚假的，眼前的女孩就是自己女儿。
他猛地拔出手枪，指着女人：“你不是清芳，你到底是谁？”
随后，他看向黄火土，感慨道：“痴儿，大道逶迤，有起有落，缘生缘灭，皆是定数。”
猩红的血液浸湿了清芳全身，她的身形逐渐模糊，变为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随着二人接近，他越发看清了自己女儿的模样。
笑三笑手抚长须，拿出一枚储物袋。
他冲下楼梯，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警局大门口的母女二人。
同时，他看到，美美手里的铅笔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抵在了脖颈上，蓄势而发。
“不要伤害美美。”
只是经历了一系列大事，黄火土心神大乱，止不住的痛哭流涕。
黄火土悲鸣，打断清芳的话，泪水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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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亚理的魂体被接引而出，五狱洞开，被骷髅面容天女簇拥着，飞仙而去。
她们身着轻纱，身材曼妙，有的持琵琶，有的吹玉箫，有的撒瓣，有的提明灯。
“火土，我们还会见面的。”
远处，笑三笑和妙贞立在一起，二人也是满眼的笑意。
那五个被打入五狱的人魈，会背负修行者的罪孽，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协助修行者兵解的人，则会随之飞升，成为附庸。
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飞仙之音响起，天地之间有微光亮起。
黄火土握着枪械的手剧烈颤抖，他眼泪涌出，痛苦不已。
谢亚理看到了他的选择，收回来手，化为遁光飞走，只有缥缈的声音传来：
笑三笑扶起黄火土，慈祥道：
晚风吹来，黄火土闻到了血腥味。
笑三笑摆摆手：“你自去便是，等我把黄火土的事情料理结束，还要去地狱走一遭的，黄裳道友的名号，我可是如雷贯耳。”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飘在空中，面带笑容，朝黄火土伸出手：“火土，机缘已至，放下世俗亲情，随我一同成仙可好？”
她额头上有一小块疤，那是小时候留下的，如今已经很淡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火土，你来了，好久不见。”
他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不是真的，但他不敢赌。
至于黄火土的选择，在场三人都是人精，笑三笑活了四千多年，妙贞和谢亚理也是活了千年，早已把黄火土此人看透。
“若是选择放弃，那么今后他便是吾之弟子。”
这是第二次，他再一次面临信念与亲情的剧烈冲突。
“你疯了，我是警察，我不会杀人的。”黄火土坚定摇头。
“今日你护持人道，和显幽一脉孽缘深种，若有不平，来日修得大神通，打下地狱，讨一个说法便是。”
很快，谢亚理魂魄归位，肉身从真仙观走出。
一行人都知道前五位死者的诡异死因，那种大热天被冻死，没有火焰却呈现烧死的尸体，还有睡梦中拔掉自己舌头的疯狂行为，想想就让人心惊胆战。
他满是愤怒，枪械指着眼前的双瞳女子，有心想先救下女儿，却又不敢妄动。
清芳依旧保持着微笑，她抬头瞥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沐浴在夕阳里，眼里忽地浮现出两个瞳孔。
“若是选择随你升仙，那此事作罢。”
“美美，那不是你妈妈，快过来。”他面色焦急，朝自家女儿吼道。
他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只要自己答应，立刻就能随眼前之人成仙。
想到此处，黄火土悚然而惊，立刻反应过来：“快，警戒。恐怕凶手一直跟着我们。”
“再过火坑狱，烈焰焚身，化为焦炭，周而复始。”
双瞳不仅能看到人魈，还能看到一个人的命理。
“停，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呜呜呜.”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助我，所以我找到了第二个办法。”
他之所以给出一部分利益，就是为了让谢亚理主动放弃。
“我显幽一派，恭候真人大驾。”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犹如困兽，发出无力的嘶吼。清芳微微一笑：“火土，五个人魈已经打入地狱，我要成仙了，还差最后一步。”
她沐浴着夕阳最后的余晖，笑得异常高兴，眼里双瞳抖动，散发着蒙蒙辉光。
“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
谢亚理躺在血泊里，身体被逐渐蔓延而来的黑暗覆盖。
“美美，没事了，没事了，爸爸会保护好你的。”
二人笑吟吟收下，倒也不曾打开查看。
发现监控录像有问题的人，曾经历过真仙观的事情，语气有些发抖。
黄火土咬牙切齿，看着清芳眼里的诡异瞳孔，一颗心直往下沉。
光芒里，一尊尊天女浮现。
“因为你是有缘人，孽缘也是缘。”
一瞬间，黄火土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清芳笑意盈盈地，她抬头看了一眼远方。
“我会带美美一起走，到了地狱，该是先过寒冰狱，创口冻成八瓣莲，脓血横流。”
笑三笑抬头看了看逐渐西落的太阳，点点头：“此刻申时，时间倒也充足，黄火土助你兵解后，便让他自己选择。”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顶着自己妻子面容的女人，怒不可遏：“疯子，你真是疯子，哪里有什么成仙，都是封建糟粕。”
一缕缕白毛汗从黄火土后背冒出，他心如擂鼓。
黄火土大吼，疯了似的扣动扳机。
哪里有什么好久不见，明明一家人昨日才见过，哪怕二人只是为了商量离婚的事情，但也不存在什么好久不见的说法。
“美美，对不起，对不起.”他像是一条败犬，被打断了脊骨。
此时，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掠过二人，天边金红隐没，落日已到。
此前在官邸，黄火土遇到了那尊淳化年间的老道士，老道士治好了他的骨折，还曾说他有大机缘。
他那时候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牵扯到了自己女儿。
就在这时，笑三笑身影显化，须发皆白，身披道袍，仙风道骨。
他不想违背自己的信念，但他同样不想自己女儿下地狱。
黄昏里，黄火土踉踉跄跄地抱着女儿，手忙脚乱地按住脖颈上的伤口。
“真人，五狱成仙法不仅需要对应命格的人魈，就连兵解也有严格时间要求。”
清芳顶着枪口走上前。
妙贞躬身行礼，随后洞开地狱消失。
他手掌拂过美美脖颈，伤口瞬间愈合。
另一边，黄火土回到了警局，立刻对林道生、黄一峰开始审讯。
“双瞳！”
“不要！”
只是他越审，心中的异样就越深。
他面色难看，看着接近的清芳，喉头涌动，咽了咽口水。
清芳牵着美美，双瞳眨动，朝黄火土走去：“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关于五狱成仙法的秘密，还把这些都告诉你？”
清芳依旧保持着微笑，上前安慰道：“没关系的火土，你不想杀我，真的没关系。”
他作为父亲，已经失职了一次，他不想第二次失职，可是作为警察，他更是不能失职。
“.”
“因为盛祖昌也想成仙，真仙观就是他挖出来的。”
然而，美美像是听不到似的，只是自顾自削着铅笔。
明面上说是让他自己选择是否升仙，但大家都知道他必然是会拒绝的。
黄火土疑惑，来到监控室，才看清显示器里的内容，瞬间头皮发麻。
清芳徐徐诉说着盛祖昌的秘密：“他没有传承，参不透五狱成仙法的奥秘，所以他想借你的手调查成仙的奥秘，他也在利用你。”
她没有直接去警局，而是去了黄火土女儿的学校。
黄火土怔住，呆呆地注视着消失的遁光。
她赫然转身，不再看黄火土，抬手抚摸女孩的头发：“美美，不怕，下了地狱咬咬牙坚持就好。”
刚刚那一刀，谢亚理控制住了，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有一道小切口，还在流血。
五狱成仙法很特殊，极为讲究命格的契合，这也是为什么无双瞳不能修行此法的缘由。
嗡！一瞬间，黄火土眼冒金星，血液直冲大脑。
此刻已至酉时中点，该是到了学校放学的时候了。
“否则就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明明眼前的两人栩栩如生，甚至触感也都正常，但落在黄火土眼里就是别扭。
美美闻言，像是提线傀儡一般，握紧铅笔刀，直直朝大动脉割去。
“火土，我怀疑他们不是人，恐怕我们着了道了。”
他举起手里的枪械，哆哆嗦嗦指着清芳，仅剩下的一丝信念还在坚守，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
谢亚理乃是魂魄出窍，本不能行走在晴天烈日下，但有聻仙妙贞护着倒也不受影响。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大捧大捧的血炸开。
“真人，妙理今日归位，我也要回地狱了。”
“杀了我，火土，你的女儿就能活。”
但是，所有天女都是骷髅面容，神圣而又诡异，发出缥缈的天音，像是轻盈的颂歌，又像是万鬼哀嚎。
“只要我杀了你女儿，把她打入地狱献祭，我同样能飞仙超脱。”
她走着，周身笼罩着晦涩的精神力量，身体逐渐变化成黄火土老婆清芳的模样。
一股晦涩隐秘的力量倾泻而出，覆盖整座警局，妙贞也开始催动幻术，让其余人沉沉睡去。
她朝笑三笑盈盈一礼道：“今日戌时一刻，最后一缕日辉落下，天地昏黄，万物朦胧，便是我兵解之时。”
清芳上前，握住枪口抵到自己额头，笑得越发灿烂。
整个审讯室压抑无比，黄火土点燃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谢亚理点头：“黄火土与我孽缘一场，他恨不得把我投入大牢，必然不会随我升仙，倒是先恭喜真人收得佳徒了。”
黄火土看也不看谢亚理，手脚并用跑到自家女儿面前，一把夺下手里的铅笔刀，拥入怀里。
但他想也没想，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一小股鲜红的血液，顺着美美白皙的脖子流下。
随着最后一缕日辉落下，天地昏黄，万物朦胧，飞仙之时已至。
清芳也不恼，只是轻柔地摸了摸美美的头发。
只见监控器里，林道生和黄一峰压根不存在，整个过程都是黄火土对着座椅自言自语，诡异至极。
盛祖昌在利用他，他自然是知道的。
“有的，火土，你已经见过了，就在真仙观，不是吗？”
“我的双瞳看到了，你女儿和你的命理相反，就算你不助我兵解也没事。”
“再过抽肠狱，开膛破肚.”
少女嘴角不停溢出鲜血，但仍旧笑吟吟看着黄火土：“火土，谢谢你，我要成仙了。”
黄火土沉默，他全身都在发抖。
一群人正要往外冲，却又有人打开门：“火土，你老婆和女儿来了，说是找你的。”
“记住一句话：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自家女儿美美正用铅笔刀削着铅笔，而自己老婆清芳，正慈爱地摸着美美的头发，见黄火土狂奔下来，忽地展颜一笑。
就在此时，有人敲响了门，诡异地都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凑到黄火土耳边道：“火土，别审了，你快来看这个。”
黄火土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人不说话，像个傻子，恐怕我们都被迷惑了。”
甚至，这种飞仙是有缘人拒绝不了的，全看修行者的心意。
就在此时，一道他期盼了许久，也不曾听到的清脆女声响起。
“爸爸，你怎么哭了？”
黄火土猛地扭头，满是惊喜。
他抬手捂住嘴角，眼里的泪水奔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