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不受宠的皇子,他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向当时还在位的先帝求娶文远侯府的嫡长女!不料,文远侯胆大包天,竟敢以庶为嫡。阴差阳错,差点就错失了彼此。
贤妃已经不记得自己刚知道这事的心情了。她只知道,掀开盖头,看见他身着喜袍站在面前,那种大石落地的踏实感,至今仍记忆尤新。
“你穿着大红的喜袍,看着我笑。”贤妃回忆道,“喜袍上绣着鸳鸯戏水,不是你的龙袍,当时,我心里就踏实了。你真心想娶的人是我。”
明启帝点点头,“第二天,我给了你几个人,你就傻乎乎的收下了。一点疑心都没有。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你还依然将老四托付给她们,半点没有怀疑过。”
“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信你!”贤妃垂下眼睑,淡淡的说了一句。
明启帝鼻子猛地一酸,“玫儿,信我!”他起身走过去,一把拉起贤妃抱进怀里,在贤妃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而贤妃的神情,则是越来越震惊,甚至是惊愕。
良久,明启帝才放开贤妃,“咱们的闺女跟你一样,一样信我。”他拍了拍贤妃的手,“快了!这些事很快就过去了。”
他转过身,放开贤妃的手,起身往外走。
“墨林!”贤妃喊道。
粟墨林,是明启帝的名字。已经很多年没人这么叫他了。
“这些年,你过得比我苦!”贤妃的声音很淡。眼神还有些震惊和茫然。显然,明启帝在她耳边说的话,让她震惊的不能自已。
明启帝攥紧了拳头,才抑制住想要回头的冲动。他点点头,“快了,就快过去了。你好好的,等孩子们回来,我才好交代。”
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贤妃的眼里满是复杂。
“太上皇的棺椁是空的……”
他在她耳边这么说。
乾元殿。
回到乾元殿,明启帝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您告诉……贤妃娘娘了。”福顺问道。
“不说清楚,她只能自苦。”明启帝摇摇头,“朕当时还是太年轻,把对她的爱慕宠爱摆在了明面上。帝王的爱,有时候就是最致命的毒=药。朕不下狠手,必然会有别人下狠手。那么不如就由朕亲自来!好歹,朕手底下有分寸。”
“……先帝联合黄斌,想扶持老大……甚至不惜对太子下手……朕的太子……”明启帝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几不可闻。
但福顺知道,后面那些话里,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朕不能让任何人,来操纵自己的儿子!天王老子也不行!”明启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狠厉。
凉州,将军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怀孝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二。
沈二擦了擦头上的汗,“上次主子吩咐,让属下注意国公府的消息。奴才不敢大意,才……”
“你继续说下去!”沈怀孝压下心底的慌乱。
“世子夫人身边的红儿,确实经常和天龙寺的一个小沙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沈二喘了口气,才又道,“可奇怪的是,两人都像不认识对方似得,从不接触。但只要红儿姑娘待过的地方,不管河边坐过的大石,还是随便歇脚的茶馆,那小沙弥必然也随后会出现在原位置。两人都很警惕,我们的人不敢跟的太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在相互传递什么消息。”
沈怀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问,“查过那个小沙弥没有。”
“查过!”沈二小声道,“他是服侍天龙寺方丈无尘大师的小沙弥了凡。”
天龙寺和辅国公府的关系,一直很好。无尘大师也一直是祖父的故交。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偷偷摸摸的进行。
沈怀孝想不明白,他吩咐道,“别打草惊蛇,继续盯着。”
“还有……”沈二打量了沈怀孝的神色,见他没有不耐烦,才又道,“府里打算选个姑娘送到东宫为良娣,但这种打算,从年初开始,就在府里暗暗的传开了。奴才查了一下,留言最早出现的地方,是老夫人的春晖院。但最开始说出这话的嬷嬷,却是……世子夫人的人。”
沈怀孝呼吸一窒,只觉得前面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