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如果这样他还不满足,那么他还可以间接地向全天下宣告,她冉姒不顾季王生死,想让季王早薨,那样季倾墨就可以早日登基为王。
    这个罪名一扣下来,在外带兵的季倾墨就会被挂上谋反的罪名。到时候季倾墨见她被季倾染囚禁,为了她,即使他没有谋反也会变成谋反。这样一来,季倾染就可以以以谋反之罪光明正大地把季倾墨一网打尽。
    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如果我非要离开不可呢?”冉姒冷了眼色,沉声道。
    “那就只能委屈弟妹了。”季倾染笑笑。
    御林军很快就出现了,拔了剑虎视眈眈地堵住了她们唯一的出路。
    ☆、要死了?
    冉姒双眸微垂,轻笑:“齐王这样劳师动众的是要做什么?”
    “三弟妹执意要走,本王又不想让母后失望,就只能采取一点特殊手段让弟妹留下了”季倾染说。
    冉姒看了一眼秋忆然后笑道:“齐王不过是想尽孝道,我又岂能有不允之理?”
    “弟妹能理解本王的苦衷便是再好不过了。”
    “留下可以,只不过有一个请求还希望齐王能答应。”
    “但说无妨。”
    “今日进宫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而我素来又只穿流云锦所缝制的衣物。希望齐王能让秋忆回府将我的衣物送来。”
    季倾染听了,转头打量着秋忆,不语。
    “近来我身子就十分的不利索,要是再因为这衣物过敏而加重了病情,无法陪伴在王后左右,甚至不能看诊耽误了季王的病情,岂不是耽误了齐王的大事……”
    “本王应你就是了!”季倾染看着秋忆蹙了一下眉头。
    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罢了,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冉姒红唇微扬:“那就多谢齐王了。”
    “世子妃……”秋忆为难。
    她知道冉姒让她出去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她,她不能忤逆她不出宫。可是她也不放心让冉姒一个人留在这里。且不说季倾染是不是会暗中谋害她,就是她的起居秋忆也是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的。
    “秋忆,”冉姒看着秋忆吩咐道,“你回府以后将我的一些衣服收拾好后,命人送进宫来给我。二来,冬天再过不久就要到了,这北都又是偏北地区,我的身子怕是受不住,让人早日把炼制好的雪凝丸送来。”
    秋忆怔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神色:“奴婢遵命。”
    接下来,冉姒就被安排在了离肖后的清华宫不远处的一处宫殿住着。
    虽然说是让冉姒留下来陪伴肖后,可一连几日,肖后都没召见过她。这样一来,冉姒也落的个清闲,她也不想去和肖后斗心机耍嘴皮子。
    季倾染在各方面都把她伺候得很好,吃穿用度几乎都要赶上肖后了。每天在住处呆的无聊了,她还可以四处逛逛,只是不能出宫门。
    其实除了在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季倾染软禁了之外,冉姒在这里还是很欢乐的。
    只是在冉姒清闲了几日之后,有人终于看不过去了。
    “世子妃,让奴才带您离开这里吧。”
    莫书这些日子以来,时时刻刻都要提高警惕盯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冉姒就没了。冉姒要是没了,那离他没了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去哪?”冉姒小抿了一口茶。
    这季倾染好东西还真不少。
    “以奴才一人之力,足以带着您闯出这王宫。出了宫以后,奴才就把您带到世子哪里去……”
    “然后你就不必那么辛苦,日日夜夜都没得休息。”冉姒接过他的话茬,倒了杯茶递给他,“润润口,休息一下。”
    “……”
    “其实你也不必那么紧张,季倾染现在可不会轻易动我。相反的,他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我。要知道,一个生龙活虎的冉姒对他来说是威胁季倾墨,嗯……也就是你的主子,的利器。可一个死了的冉姒,对于季倾染来说,无疑是引爆季倾墨那颗炸药的火苗。”
    “可是……”
    “也许季倾染会为了更好地控制我而偷偷给我下药,可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昨天,季倾染为了彻底控制冉姒,就在给她的食物里下了药,可是被冉姒识破了。
    虽然她是医者,但这并不妨碍她识毒不是?他们就不能下点高端点的药物?
    “这……”不管冉姒怎么说,可是莫书还是觉得,早一天把冉姒带出这个鬼地方才是正确的选择。
    冉姒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指腹不断抚着杯壁。许久才轻声道:“若是以前你一人带我离开这里自然不成问题,只是现在不行,我现在的身子禁不起这样折腾……”
    “世子妃您……”
    “王妃……王妃……您不能进去啊……”
    外面喧闹起来,莫书一下子消失在了房里,下一刻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冉姒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浅浅一笑:“你先下去吧。齐王妃不去清华宫陪伴王后,到我这里做什么?”
    子车柔儿打量了几眼这里面的布置后,冷哼一声:“他对你倒是好得很,这里的布置摆设也就只有清泉宫可以一比了。”
    冉姒听了,也抬头看了一眼这宫殿里的摆设布置,淡淡一笑道:“这些东西并不入我的眼,若是王妃看上了哪个,尽管拿去便是。”
    “冉姒!你现在可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子车柔儿最恨的就是冉姒瞧不起她的样子。以前的她有着她所渴望的一切,却偏偏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现在沦为阶下囚了,竟然还敢用这种施舍的语气和她说话!
    冉姒挑眉看了她一笑,淡笑不语,只慢慢地品着茶水。
    子车柔儿见她这般态度,眼中划过冷意,嘴边却挂着笑:“刘盈已经快不行了,不用我收拾,再过不久她也会消失。还有刘娇,当初在寺里,她竟然还想连我一起烧死。可是现在她已经疯了!冉姒,再过不了多久,你也该消失了……”
    说完,子车柔儿已经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冉姒食指轻叩着杯壁,笑着问道:“季倾染怕是还不知道吧?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已经需要抹那么重的香粉才能盖住你身上那股腐臭味了吗?”
    子车柔儿的笑声戛然而止,狠戾的眼神盯着冉姒,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杀意。
    她来了季国以后就不断脱发,起初她还不在意,可是后来却越来越严重,不管吃了多少药都无济于事。
    更可怕的是,她的头发掉光以后,她全身上下的肌肤就开始疯狂地痒起来,最开始她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抓,可后来已经变成了蚀骨的痒,控制不住时她甚至会用小刀一刀一刀割自己的肉,就只为了能缓解片刻。
    久而久之,她全身上下就再也没一块好地方了。她为了掩盖这一切,只能每天贴着假皮,戴着假发示人。由于伤口没法愈合,又长期贴着假皮,那些伤口已经化脓了,还会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她只能抹上厚厚的香粉来遮盖这股味道。
    “在武元你同我一起沐浴之时,我就问过你,梅花酥好吃吗,我记得你跟我说‘好吃极了’……”
    子车柔儿愣住,她没想到冉姒竟然那么早就对她下手了。可是那梅花酥她分明连碰都没有碰,怎么会……
    “那梅花酥我给各宫的娘娘和公主都送了一份,甚至是皇上我也不例外。”冉姒妩媚一笑,却看得子车柔儿脊背发凉,“每个人都会去尝一尝,除了你……”
    那些梅花酥,只要是近距离闻了味道却不吃的人,必然会像子车柔儿这样毒发。
    送梅花酥的时候她想着,如果子车柔儿不靠近,那就只能让送梅花酥的秋雪做点手脚了。可是事情比她预想的顺利得多。七公主拿到梅花酥以后特别热情地放到了子车柔儿面前,让她也尝一尝。可是子车柔儿在万福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哪里还敢去碰她送去的东西?
    “冉姒!”知道了真相的子车柔儿双目赤红,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般冲向了冉姒。
    冉姒即使立刻起身闪躲,也不及没了理智的子车柔儿速度快,闪躲不及,就被子车柔儿掐住了脖子。
    看着冉姒因为被自己掐住脖子,而无法呼吸涨红的脸,子车柔儿心中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快感。
    她要这个女人消失!从她的生命中完完全全的消失!
    “冉姒,你去死吧!去死吧!”
    ☆、晋江首发
    子车柔儿是真的发了狠,手下的力道十分的重。
    冉姒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双手用力掰着子车柔儿掐着她脖子的手,无奈她的力气不如她,抓了半天也没能掰开。
    莫书藏在暗处看着,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出去。
    他和冉姒有约定,除非冉姒给他信号让他出来,否则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能现身。如果违背了她的命令,他就会被赶回季倾墨身边。
    莫书知道,他这两个主子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既然冉姒没有叫他,那他就绝不能暴露。否则就只能离开。
    冉姒被逼退到了一个架子前,艰难地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花瓶后,抬手就将瓶子扫落在了地上。
    瓷瓶跌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很快,门外的宫女听见里面不寻常的动静后,一下子就推门而入上前把子车柔儿拉开了。
    “世子妃您没事吧?”一个宫女把冉姒扶坐在凳子上,有些害怕地问道。
    要是冉姒出了点什么事情,季倾染怪罪下来,她们这里伺候着的每一个人都别想活命!
    冉姒舒了几口气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抬头看了一眼依然还被其她两个宫女死死扣住的子车柔儿,轻摇了摇头。
    “冉姒!给我解药!”子车柔儿死死瞪着她,身子前倾,还不断挣扎着企图挣脱束缚。
    “解药已经被你扔了,我已经没有了。”
    玄阁制毒一般都不会制作解药,就算是有,也只会有唯一的一份。
    玄阁的毒除了以刁钻难解著称外,最特别的还是它的独一无二性。每一种毒只配一次,即使是同种□□,它们之间也会存在微小的差异。所以中毒的人一般都很难自己配制出解药。
    “不可能!你骗我!”子车柔儿一听没有解药,更加狂怒起来。
    领头的那个宫女看了蹙了一下眉头,垂首对冉姒说道:“世子妃,估摸着,这是王妃的病又犯了。奴婢们先带王妃出去,您先休息吧。”
    说完就朝另外两个宫女使了眼色,示意她们把子车柔儿抬出去。冒犯这个王妃,也总比被王爷怪罪丢了小命强。
    “等等。”冉姒叫住正要出去的大宫女,“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冉姒泡在热水里,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许多。
    虽然说子车柔儿最后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可是被她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来的那一刻,冉姒还是有些害怕的。
    现在她被软禁在这宫里,秋忆又还没回来,她收不到季倾墨送来的信件,无法知道他是不是还安好。这几日来心里都直打鼓,感到十分地不安。
    “谁!”
    冉姒从浴桶中起来,迅速扯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把身子包裹起来。
    来人的脚步声不是她所熟悉的几个宫女的声音,甚至还让她感到了压迫感和危机感。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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