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这样的齐浩然,李妙很陌生。
    李妙安静的跟叶灼说:“你带董媖先上楼,我一会就回去。”叶灼愤愤的应了一声,她是个识大体的姑娘,虽然有点小任性,却很懂分寸,一声不吭的带着董媖上了楼。
    李妙叹了口气,转身对齐浩然说:“今晚我办答谢宴,难为你千里迢迢的来恭喜我,谢谢你了!要上楼吃颗喜糖吗?”她的声音镇静,语气疏离,仿佛他们仅仅是普通的同学。
    齐浩然忽然觉得心如刀绞,他觉得自己在干一件极傻的事情,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妙妙会抛下一切,不顾一切的跟自己走吗?他千里而来,其实只是想看看她,在她正式属于另一个男人之前,再看她一眼,可真的看到了,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妙妙,你好吗?”迟疑了很久,齐浩然低下头,声音艰涩的说。
    李妙苦涩的一笑,看看?好吗?这话听上去活像一个讽刺,在他为了前程为了地位毅然抛弃自己,在他向自己表示即便重现选择,他依然会背弃她之后,在她马上要走进婚姻的殿堂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的时候,他来了,站在她的面前问她好不好?
    她很想愤怒的扇他一记耳光,告诉他自己好,好的不得了,告诉他自己其实完全有能力帮助他成立自己的公司,告诉他,背弃自己他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告诉他自己吃了后悔药,重新来一次只是希望成为他合格的妻子,希望和他相携到老可是,她不能。
    爱情,是最精致的瓷器,漫长的烧制过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怠慢,一个细小的瑕疵就会成为废品,从此只能成为残次,成为绵延一生中苦涩的鱼骨,梗在喉中,难以下咽。
    既然不能回头,那就一直向前走吧,我们都只能一直向前,各自天涯,从此相忘于江湖。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吁了口气,心绪慢慢沉淀下来,她睁开眼,对着齐浩然灿然一笑,仿佛春花盛开,让齐浩然一怔:“我很好,要介绍我老公给你认识吗?”仿佛是恋爱中甜美的小女人,像别人骄傲的炫耀自己爱人一般。
    那笑容几乎灼伤了齐浩然的眼睛,他咬牙移开目光,尴尬的笑一下:“不必了,你,幸福就好!”
    如果你真正的爱上了一个人,你会发现,最终你想要的,只是他能快乐。哪怕,不是与你。
    ☆、第117章
    他身子僵直,腿木木的,像一个□□纵了很久疲惫不堪的木偶,他转身,走远,步伐僵硬、缓慢。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昨晚就到了,在这里整整站了一夜,看着她窗前的灯亮了,又暗了,看着她家里热热闹闹、人来人往,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心,一点点的灰了下去,直到董媖发现他,于心不忍的帮他打了电话让李妙下来。
    原本只是想偷偷的看看她的,可以近距离的看到她,真好,即使她是那么冰冷疏离,可她面容依旧,甚至更加娇美清丽,那个男人一定对她很好,这就够了,够了“可不可以和我约定,就算忙碌,就算焦虑,也要在空闲之余说一声我想你;就算疲惫,就算郁闷,也要在临睡的时候道一声晚安;就算生气,就算吵架,也要在第二天阳光依稀的早晨眯眼微笑;就算无趣,就算平淡,也要在黄昏的街道上坚定地握着彼此的手。可不可以和我约定,这是我们一辈子的约定”
    这是他刚到深圳的时候,妙妙发给他的短信,这条短信他一直留着,每每筋疲力尽、焦躁烦闷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心里就升起了一丝期望,他们,曾经约定了一辈子,也许,他还有希望,也许,她还会等着他事实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原来人生没有侥幸,爱情更加没有,你既无心我便休,那个女孩,有着骨子里的坚韧和骄傲,他辜负了她,她就勇敢的走开,永远不再回头世上最凄绝的距离是两个人本来距离很远,互不相识,忽然有一天,他们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然后有一天,不再相爱了,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甚至比以前更远。
    李妙眼睁睁的看着齐浩然萧索的背影,泪水忽然夺眶而出。
    就这样,默默的转身,走远,不必道别,不必挥手,更,不必回头,成长是一段稚心的疼痛,不计后果的那段,叫做青春。成长中,我们总是要经历深刻而沉痛的磨练,才能一步一步长大,长成无人能伤害,坚不可摧的模样。
    楼上的诸人在叶灼愤然的回来后,已经乱成一团,路笑笑目瞪口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董媖,忽然问唐枫:“那个,妙妙不会跟齐浩然私奔去了吧?”
    唐枫摇摇头,沉默无语,她忽然想到自己,如果自己在马上就要披上婚纱的时候左岸回来了,她会如何?
    叶灼已经满地乱转了,李家一家都在李仲文的房子里接待来道贺的亲朋好友,他们一群女孩陪着李妙在她自己的房子里准备去酒店要拿的东西,如果李妙真的一时激动跟齐浩然走了,她怎么跟哥哥交代?
    拿出电话打给叶践行,叶践行听了沉默了半晌,电话那边才传来他镇静从容的声音:“她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哥,可是”
    “小灼,对你哥这么没信心吗?”叶践行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平静,让叶灼逐渐平静下来。
    放下电话,叶践行对着窗外春日和煦的阳光,眯着眼睛看了看,北方的春日一向是迟的,树枝才舒展开的枝桠只是淡淡的娇怯的绿色,仿佛娇柔的少女,懵懂的羞涩的微笑。
    身后传来战友们无拘无束充满喜悦的谈笑,客厅里坐满了亲朋好友,他挺直脊背,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亲切的招呼大家吃糖。
    站在宴会大厅看见身穿白纱娇美绝伦的新娘向他走来的时候,叶践行才发现,自己竟然长长的吁了口气,他心里自嘲,原来自己远没有表现出的那么镇定,信心十足。
    洞房花烛夜,叶践行把李妙抱在怀里,抱的格外紧,仿佛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关于齐浩然的到来和离去,他们谁都没有说一句,只是从彼此平静从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相濡以沫的默契。
    那夜,叶践行的前戏格外温柔冗长,几乎整整一个小时,都在细致耐心的抚摸亲吻李妙身体的各个地方。对自己身体的剑拔弩张似乎可以视而不见,只是温柔的在李妙的身上宠溺的亲吻出一个又一个粉红的小花。李妙紧紧的攀着他的肩,仿佛是一条缠绵依赖他的藤蔓,热切的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身体的滚烫的,而周围的空气如此冰冷,她需要他的温暖抵御那份空寂。
    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能满足的欲望而沙哑,身体更是染上了淡淡的美丽的绯红,看上去像一朵盛开的桃花,浓丽馥郁,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叶践行的进入和律动格外缠绵温柔,即便在最后射出的激情时刻仍然一声声的喊着她的名字,李妙忽然觉得心里格外酸楚,紧紧的搂着他,良久,在他耳边低声的说:“践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叶践行的身子一震,半晌,才轻轻的移开身子,翻过身平躺,将她揽尽怀里:“我们会,妙妙,一定会。”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却坚定的像一个承诺,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他们的诺言仅仅是世间最普通的夫妇质朴无华的诺言,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无论风雨、灾难、悲喜,我们都在一起。三天回门时,李丹和贾哲新也跟着回来凑热闹,李丹羞涩骄傲的告诉大家,她怀孕了。一家人都十分欢喜,尤其是宁朴,这是她第一个外孙,当然重视。
    娘三个进了李妙的房间拉家常,李仲文和贾哲新、叶践行在客厅聊些男人感兴趣的话题。
    宁朴拉着李丹的手一叠声的问这问那,李妙也笑眯眯的说:“姐,太好了,以后我外甥的衣服日用品我全包了。”李丹笑着说:“要是外甥女呢?”
    “那也包,姐,你要是生龙凤胎我连奶粉钱都包了!”
    李妙白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好的事,还龙凤胎?做b超看了,是单卵,就一个。”
    宁朴笑道:“一个也好,两个得多累啊,头三个月是要紧的时候,你自己要小心点别累着了,不行就请假,多吃坚果,孩子将来聪明,我怀你的时候刚开始就特别困,总是睡不醒,天天就看床特别亲,恨不能一天睡十八个小时才好,那会单位还不让请假,天天困的五迷三道的在单位,我们护士长看我那样,不敢让我给患者扎针,就让我来回取药或者写写病历单子什么的,怕我迷迷糊糊的再惹什么祸出来。”
    ☆、第118章
    李丹问:“妈,我跟你特像,我也老觉得困,还特别累,总想睡觉,现在我晚上八点钟就上床睡觉了,早上七点才醒,妈,你说我怀的是不是也是女孩啊?”
    宁朴笑道:“没准啊,要是女孩也挺好,我就觉得生女孩比较省心,要不将来还得给预备房子娶媳妇,看咱们现在这物价的涨势,将来娶个媳妇还不得三五十万啊?”
    李丹深以为然:“我也觉得生女孩好,人家说女孩是招商银行,男孩是建设银行,别的不说你就看妙妙吧,叶家娶妙妙少说也花了□□十万吧?还不算他们家那个什么祖传的首饰。我要是生个儿子估计从先开始我们俩口子就得给他打工。”
    李妙笑的不得了:“姐,你想的也太远了吧?孩子刚两个多月就想到将来给孩子娶媳妇了?呵呵,要不这样,将来让我外甥倒插门,咱不用花钱,还可以跟女方要点钱。你看咋样?”
    李丹嗔道:“去你的,少胡说,我儿子才不给人倒插门呢!将来我要是娶不起儿媳妇就让你帮忙。”
    李妙挥挥手,很有气势的说:“没问题,我帮你娶,你要是生个闺女,我帮你养,这总行了吧?”
    李丹立刻谄媚:“亲爱的李大款,以后俺家孩子就靠他小姨了!”
    一家人正欢欣鼓舞的讨论呢,电话铃刺耳的响起了,李仲文接了电话声音立刻就变了:“什么?你说什么?”
    李仲文一直是个脾气性格都很温和的人,很少见他这么大的声音,一家人都愣住了,宁朴和李妙姐俩也从房间出来了,看李仲文放下电话,宁朴忙问:“怎么了?仲文。”
    李仲文脸色铁青,道“咱爸来电话说二哥两口子不知什么时候把咱爸的房子抵出去跟人借了一笔钱,做生意,现在人家上门来讨债了,二哥俩口子昨天就没了影。现在一群人堵在咱爸家门口等着要钱呢!”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这太夸张了吧?李仲武真不是凡人啊,老爷子看他落难帮他一把,他居然把老爷子的房子给抵出去了,不出去算计外人专门算计自己亲爹,这种无耻之极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们李家了?
    李妙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啊,爷爷和你们去海南玩的时候不是把房产证、身份证都带着了吗?他用什么抵押的?”
    李仲文咬牙切齿:“他伪造了一个房产证。从人家手上贷了七十万出来。”李仲文一辈子都是个老好人,是个书生,总是怀揣着希望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美好愿望,虽然李仲武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总是想着从别人身上沾点便宜,不劳而获,李仲文却总是念着毕竟是骨肉至亲,不好意思多计较。这次李仲武做的实在太过分了,连老好人李仲文都压不住火了,拎起衣服就要去父亲家。
    宁朴赶忙拦住:“一群人在那堵着,你去管什么用?践行,你认识人多,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姑爷的。
    叶践行想了想,用商量的口吻说:“爸妈,是这样,民间放贷按法律规定是不允许的,但是一般有胆量放贷的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所以这件事即便是报警也是只能管一时,不能管一世,我现在找人先把这些人劝走,然后再找人问问,看看对方背景实力如何,咱们再来想怎样解决这件事,你们看可以吗?”
    宁朴和李仲文商量了一下,认为叶践行的办法比较稳重,同意了。
    叶践行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然后说:“应该没问题,我朋友带人去了,爸妈,咱们去爷爷奶奶家里看看,不行先把两位老人接过来住一段时间,等这件事解决了,再回去,年纪大的人别再气坏了。”
    宁朴和李仲文赶忙换了衣服和叶践行李妙一起赶到李泰山家里,一上楼就被吓了一跳吧,门口居然被人用红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四个斗大的字,讨债的人刚刚撤走,门口一片狼藉,一进门就见老爷子李泰山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李奶奶在旁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李仲昆比他们来的早,气的面色铁青在屋里走来走去。
    李仲文压低了声音问:“爸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李仲昆道:“咱爸是高血压犯了,被老二气的,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偷着把咱爸的房子抵押贷款?他怎么想的啊?气死我了!对了,刚才来了几个警局的人把那些讨债的人给带走了,是不是你们家姑爷给找的人?”
    李仲文点点头:“是,可现在问题是这钱毕竟是二哥欠人家的,欠债还钱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放债的公司一般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咱们老百姓招惹不起的,践行可以让讨债的人现在走,可这些人不会就这么罢手的,践行也不能让警察二十四小时在这里守着吧?大哥,你有什么主意吗?”
    李仲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什么主意?我能有什么主意?七十万啊,那不是个小数啊,咱们俩家凑也凑不出这么多的钱啊?老二一家都跑了,我打手机都关机,他们肯定是计划好了,拿了钱就跑路,让咱们给善后。”李仲文眉头紧锁:“善后这个事咱们先放放,咱爸的身体估计承受不起,这些人要是隔三差五的来一次,咱爸和咱妈肯定受不了,我的意思是先让爸妈住到我那去,妙妙和丹丹都嫁人了,我家地方大,我现在课业不忙正好可以照顾俩个老人,你看呢?”
    “好吧,可是要辛苦你和弟妹了,保姆的钱我来出,老人岁数大了,还是雇人照顾放心一些,老二的这笔钱,哎,不行等咱爸醒了再说吧,看看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第119章
    傍晚,李泰山终于觉得好些,坐起来喝了半碗粥,他脸色灰白,可眉宇间仍然是一片坚毅平静,他叹了口气,说:“养不教父之过,我这一辈子,经历了解放战争,经历了□□,经历了□□,老了老了,竟然被自己儿子给坑了,是我自己没有教育好老二,他小的时候就不爱读书,我觉得他聪明、嘴甜,虽然个性有点浮躁,但岁数大了了可能就好了,没想到,岁数大了,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算了,我认了,老大、老三,你们想办法把这房子卖了,把这钱还上,我李泰山一辈子不欠人情更不能欠人钱。”
    李仲昆俩兄弟目瞪口呆:“爸,这房子卖了,你和我妈咋办啊?”
    李泰山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我和你妈都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租个房子住就是了。”
    李仲昆兄弟都急了,自己老父亲八十多岁出去租房子住,这话说出去还不让亲戚朋友笑话死啊?
    李仲昆忙说:“爸,这房子的事,我们再说,可怎么也不能出去租房子住啊,我跟老三商量了,他们家丹丹和妙妙都出嫁了,地方大,你和我妈去住,保姆的钱我来出”
    李泰山固执的摇头:“不用,我一辈子最腻歪给别人添麻烦,我和你妈租个四十平左右的房子就行,老三俩口还没退休,都挺忙的,还要照顾我们?我还是跟你妈消停的找个房子住着就行。”
    李仲文忙说:“爸,我和宁朴都是快退的人了,现在没什么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住吧,你和我妈年岁都大了,单独住我和大哥都不放心”
    李泰山一辈子当家作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管李仲文兄弟怎么劝,就是咬定了要卖了房子还债,出去租房子住。
    李妙看父亲急的都快给爷爷跪下了,拉了叶践行到一边小声问:“老公,我看我那套房子在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让爷爷住我那去,离爸妈家还近,照顾起来也方便。”
    叶践行点点头,道:“也好,爷爷的房子先别着急卖,我找人先看看贷款的那边是谁,最好还是找到二大爷,这事先别急着办,我们先看看再说!”李妙这声老公叫的他浑身舒坦,而且李妙能第一时间跟他商量,说明真的拿他当亲人看了,这个认知让叶践行觉得更加欣慰。
    李妙点头,又跟母亲说了一下,宁朴想想也是,老爷子坚决不跟自己过,也许是习惯了俩人生活,妙妙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老爷子住着,也省得亲戚背后戳脊梁。
    宁朴忙上前跟公公说:“爸,要不这样,妙妙有一套房子,就在我们同一小区,装修好的,屋里东西都齐全,你和我妈搬到那去住,离我们还近,我们去看也方便,那个房间就不大,四十多平米,您要实在不愿意跟我们住,正好住在那,您看这样行不行?”
    李泰山一开始也不愿意,最后宁朴被逼急了,笑道:“爸,您要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您就付我租金,当事我们妙妙租给您的行不行?”
    儿媳妇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泰山也觉得自己要是再犟下去,级有点不通人情了,想了想,点了头。李仲文兄弟如释重负,张罗着第二天给老两口搬家,让保姆秦姨帮忙给收拾东西。
    一家人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定下搬家公司,才各自回家。
    李妙坐在车上神思恍惚,叶践行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想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李妙一脸疲惫,头靠在车窗上,眼睛半闭着,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爷爷今年八十四了,一辈子风风雨雨的,十三岁自己到城里闯荡,后来参加了解放军,跟着部队走过东三省,围困长春的时候在雪地趴了几天,腿冻伤了,夏天都得穿着绒裤。解放后,在粮库当主任,□□的时候仗着人缘好,没被□□,可□□,家里吃不上饭也没说拿过公家一粒米,我本来还有个姑姑的,那时候才两岁,身体不好,愣是饿死了,我奶奶每每想起来都哭,爷爷因为这总觉得欠我奶奶的,对奶奶特别好。他脾气不好,常常拍桌子瞪眼睛,可我奶奶只要一看他,他立刻就不吭声了,我们家看着好像什么都是我爷爷说的算,其实爷爷也要看奶奶的脸色。”
    李妙的声音柔柔的,在安静的车内回荡,听着让人心里不自觉的也跟着柔软了起来,仿佛在梅雨里浸泡的久了,那些漫长而久远的往事纷至沓来,心不知不觉酸楚起来。
    “我小的时候,很不喜欢爷爷,觉得他嗓门那么大,脾气那么暴躁,没事就喜欢吼,其实他真的喜欢我们,只要我们去,家里总有好吃的,那会家里都不富裕,爷爷买好多麦乳精啊、奶粉什么的,每人给两包,说我们年纪小,要多点营养。我考上三中那年,我爷爷高兴的不得了,给我买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样子和颜色都特别土,我不喜欢,可我爸说,爷爷跑到商场问人家营业员,哪条裙子最好最贵,那么大岁数了,顶着大太阳,进了他最烦进的商场,据说逛的头晕眼花的。”李妙沉浸在回忆里,神情有一些恍惚。
    “今天看见他不再吼了,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似的,我忽然怀念起爷爷原来暴跳如雷的样子,觉得他那时的样子生动可爱。”李妙的眼睛有些湿润:“英雄迟暮,是不是就是这样?让我觉得分外凄凉!”
    叶践行最是看不得李妙这样伤感的样子,每次看见都觉得心里像被一根细细的丝线勒着,酸疼酸疼的。
    两天后,叶践行终于找到了李仲武一家的下落,原来,李绣有个朋友在海南打来电话,说那边做工程发展的特别好,让李绣去看看,李绣去了之后就打来电话让父母多带钱来,这边有大生意,特备挣钱,她已经把关系搭好了,就等着资金到位就可以开始了,李仲武挣钱心切,居然把修配厂盘了出去,又把李泰山的房子抵押了七十万,凑了一百万,带着老婆直奔海南而去。
    ☆、第120章
    到了海南才知道,李绣加入了一个传销组织,每天振臂高呼要成功,要挣钱,要成为人上人,李仲武虽然爱财如命,但头脑还算精明,知道传销违法,坚决不做,这伙人哪里肯轻易放走他,立刻就被人看上了,电话、身份证都被扣下了,一天24小时有人看着,幸亏李仲武将□□缝到了内裤上,片刻不离身,连那小菊都没告诉放在哪里。
    李仲武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自己光着膀子跑了出去,报了警,海南警方联系到了a市的警方,将李仲武、那小菊、李绣给送了回来。
    李仲武立刻跪在李泰山面前自己抽自己嘴巴,连哭带嚎的说自己是被李绣给骗了,还当着一家子给了李绣几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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