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墙体钢筋堵断了道路,漆黑的地面,已经分不清泥土与碎肉的分别。
三楼,早已沦为废墟。
“龙一,搜查一下哪里有活体反应。”
“龙三,做好医治的准备。”
“龙七,强化一下商场外层的墙体,确保商场不会二次倒塌。”
刀锋小队小队长龙腾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有条不紊的给所有人下达着命令。他们还是第一次被派来进行救援工作,作为国家最为锋利的兵器,他们所得到的指令永远充斥着杀戮与死亡。
同样是鲜血淋漓的场面,同样是尸骸遍野的地方,但在这里,染在他们手上身上的鲜血,终于不再灼烫。
“将军正咱在外面看着咱们,就算是阎王来抢人,你们也要将他赶回老窝。”
“是!”
搜救工作如火如荼,而此时,商场一楼。
漆黑的通道散发着烧焦的味道,不时有浓烟升起,不时有碎石滚轮,糖糖扛着锤子大步向前,窄窄的肩膀上承载着众人的希望,此时此刻,矮小的身影在渴望生存的人们眼里被无限放大,希望之光熠熠生辉,在黑暗的通道内,给人以温暖与光明。但被众人给予了所有希望的糖糖完全处于脱线的状态,她此时此刻只是在想着,如果救出了身后的这些人,他们会不会给她买好吃的蛋糕或者是糖果。
想着一袋袋各式各样的糖果即将跑到自己的怀中,糖糖就不自主的吸吮着口水。
龙一很快找到了第一个伤者,就在他们降落位置不远的废墟中,龙六洁白修长的手镀上了一层银光,他伸手,徒手插入积压在伤者身体上方的残垣断壁之中,用力一拉,一块足有两人高,三人环抱之宽的墙壁就那么轻易的被他抓在了手上。
龙六将墙壁轻轻的放在脚边,继续充当着挖掘机挖出被压在下方的伤者。
“伤者肝脏爆裂,第三根,第五根肋骨断裂后逆向插入了肾脏,伤情严重,需要立刻输入大量的ab型血,通知地面救护人员立马准备输血救援,并且通知医院这里需要大量的应急血浆。”龙三眯眼一扫,立马说出了伤者的伤情,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按住伤者爆裂的肝脏,绿色的微光顺着她手掌心的纹路流入伤者体内,爆裂的肝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修复。
龙三并不能完全将人医治好,那样所需要的精神力是她无法承受的,她只能缓解伤者严重的伤势,增加伤者存活的几率。
待到伤者脾脏不在大量出血之后,龙三这才放开了手。
伤者的肾脏因为被肋骨插入龙三不能让其愈合,但减少了出血的地方,伤者便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立即死亡。
龙腾将伤者抬上担架,平稳的绑在了直升机垂下的绳索上,安稳的将人放到了地面。
医护人员立马冲上前来救治。
“立马给伤者输ab型血,伤者肝脏破裂,第三第五肋骨断裂断裂反插入肾脏,立马送入医院手术。”墨煜炎一边推着担架,一边对救护人员说道。
“市长,我来吧,您——”
秘书与救护人员的劝慰在墨煜炎的扫视下住了声,他的眸子太过深邃,深邃的似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没有光亮,没有温度,让人根本无法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说出任何劝慰的话语。
墨煜炎早已脱下了西装外套,他那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上早已占满了尘灰,挽起的衣袖上更是沾染上了伤者鲜红的血液。
一个个的伤者被龙腾送入地面,墨煜炎忙碌的身影映入每一个在场人员的眼中。
作秀?
累赘?
帮倒忙?
此时此刻,曾经说出这些话语的人通通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之中。
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作秀的演员,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为市民着想,替市民办事的市长。
结果与预想的不同,方向几乎背道而驰,但在这一刻,所有人却十分庆幸自己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一切。
篷元看着墨煜炎,神色复杂多变,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上位者。
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正气凌然的威势,看到的认真负责的责任感,看到了肯担当,敢认错的态度,自从老一辈的革命先烈退出了历史的
出了历史的舞台之后,篷元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领导人了。
这样纯粹的,一心只为人民的领导人。
现场的画面没有间断的传入网络,墨煜炎身染灰尘与鲜血的身影被深深的锁进了所有观看者的眼中,渗透进血液,一笔一划的描绘在心头。
“我天,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我也是,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震撼心灵了。”
“从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了,在事故发生的半个小时后,市长已经赶到了现场,在这短短的三个小时里,我看到了一个浑身充满了正气的市长,看到了一个真正贯彻了——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的上位者,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只是庆幸,自己身为t市的一员,庆幸t市有这样一个认真负责的市长。”
“我想说的是,在一切人力不可控制的事故或灾难发生时,救援远比事后的道歉与问责要重要得多,无论这次的事故原因为何,墨煜炎这个年仅二七的市长,已是超过了无数从政多年的上位者。墨煜炎,市长,t市以你为荣!”
网上的评论几乎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墨煜炎不会作秀也不屑于作秀,他肩膀上的军衔与胸前的勋章并非只是功绩,那上面担负的责任是他不能违背也不会违背的使命。
而此时,墨煜炎做的越多,做得越好,张宏章的所作所为就越是让人深恶痛绝。
有对比,才会发现差距。
“如果华夏多一些像墨煜炎这样的官员那就好了!”
“看张宏章那副腐败的样子,简直是让人隐隐作呕,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成为副书记,简直是扯淡,强烈要求纪委对这货严查,他要是没有犯罪事实我就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给看到我说这番话的网友们当球踢。”
“对,严查,一定要查!”
“如果国家对于这样的官员都不严查严办,那华夏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之前让墨煜炎滚离t市的人是谁?我怎么觉得那些人都是别人雇佣的水军呢?”
“同感!”
“同感+1!”
“同感+2!”
“同感+10086!”
自从给众人直播了张宏章视频后就消失不见的黑客k同学在这个时侯甩开了侦查的网警,又悄悄的冒
出了头,po上了一张截图后再次消失无踪。
截图上的是一串ip地址,都是在事故发生后叫嚣着让墨煜炎滚出t市的留言ip,一连串相同的ip已经无需在解释的太多了。
“卧槽,竟然真的是水军!”
“是谁,在事故发生后不想着救援而是去抹黑墨市长?”
“这还用问,肯定是某些给予市长之位的人。”
“我操他妈,在事故发生之后他们想的竟然不是援救,而是想着如何利用这件事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帮王八蛋,简直他妈的不是人。”
“说实话,即便早就知道某些地方的黑暗,但依旧会在此时感到不寒而栗。”
是的,还有什么要比掌控着人命的权利者将人命当成草芥,将人民当成蝼蚁更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呢?
网上依旧在喧嚣着,民众的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t市远离市区的别墅内,张宏章紧握住手中的电话,就像是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电话一直未能打通,但顾冷却已经通过号码查到了源头。
“公主,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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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也会更新,近几天应该不会在断更了,爱你们么么哒
☆、第十四章
顾繁转眸望向顾云,婉转悠扬的嗓子余味深长,“谁?”
“元家,元末!”
“元末!?”顾繁眼眸微垂,长睫忽闪间,眼尾末梢闪烁着如冰淬般冷炙的寒光,昵昵低语,皱眉沉思。
在得知自己的母亲出身王家之后,顾繁曾细细的研读过四大家族的资料,对于元家的长子嫡孙元末,资料上的信息不过寥寥数笔,无论是从侧面口述里的元末还是资料中的描述,他都不像是躲在背后谋划算计的小人。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无线,那么就是元末这人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而着两种可能性,顾繁更倾向于后者,四大家族的长子嫡孙,怎会是平庸之辈。
元家,元末!
顾繁把玩着衣角,目光凝望着茶几上沸腾翻滚的咒骂,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她记得她手里似乎还有元家子弟与女星淫乱的视频了,酒池肉林,笙箫美色!
“顾云,元家这些年平静的太久了对不对。”
“是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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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商业街,夕阳的余晖洒在疮痍满目的商场上,那瑰丽的色彩将画面渲染的更加悲壮惨烈,空气中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入目可及的是一个个浑身浴血呻吟悲鸣的伤者,是狼狈疲倦却不敢停歇的救援人员,是如残垣断壁般的商场。
没有经历过灾祸,没有亲眼目睹过死亡残酷的人,根本就不懂得那种眼泪在眼眶盘旋痛到无力呼吸的感觉。
“o型血,快给伤者输o型血。”
墨煜炎推着担架,纯白的衬衫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在这寒风凛冽的深秋,墨煜炎的发却被汗水阴湿的贴在额头,从第一个伤者被运往地面开始到现在,墨煜炎一刻都不曾停歇,就连身边的救援人员都坚持不住的坐在地面上稍稍喘息着,而他却从未停下,哪怕只是一秒。
救护车内的护士翻遍了所有救护车内的血浆,都没有找到o型血,慌张急切的喊道:“没有o型血了,没有了!”
伤者伤得很重,如果不立马输血很有可能无法坚持到医院。
墨煜炎低头看着的担架上的伤者,他稚嫩的面庞糊着泥土与鲜血的混合物,看不出五官,看不出面容,唯一清晰的,是他腹部被断裂的钢筋化开的足有十厘米长,三厘米深的伤口。
这还是一个孩子,死亡于他而言应该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他还没有经历过青春的悸动,没有品尝过分离的苦涩,没有经历过成长的痛苦,他的人生旅程不过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够就此截然而止。
墨煜炎翻起衣袖,拉到手肘之上,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与那蓬勃跳动的血管,对急切到眼光泛泪的护士说道:“我是o型血,抽我的。”
他的声音优雅动听,就像是钢琴黑键所弹奏出的乐章,小护士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含着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呜咽的痛哭出声。
看着墨煜炎坚定深邃的眼眸,看着他毫无顾忌伸出的手臂,围在伤者身边的救援人员无不为之动容,就连看惯了生死的医生也不由得眸泛泪光。
“不,不,您,您的身体是受不了的。”
小护士捂着嘴,声音哽咽微微发颤,一个人的身体再好,也无法高强度的劳累之后立马献血,更何况这个伤者最好需500cc血液,一个人根本无法献出这么多的血液。
“对,晓雯说的很对,您真的不能输血。”
“市长,我已经联系了各个献血车,很快就能调来o型血的,您…。”
墨煜炎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身为异能者的他根本不在乎这点血液,他抬手,强势的打断了所有人劝慰的话语,“马上输血!”
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的气势如狂风暴雨般让众人无力抵抗,以他为中心肆意弥漫的低气压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对于他的命令,众人根本不敢生起任何反抗的情绪。
即便是篷元,此时此刻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这样的威势,竟让篷元产生一种时光转换的错觉——他站在那里,站在疮痍满目的灾难现场,却像是手握长枪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铁马银枪,赤血挥毫,凌烈的煞气与威严让敌人未战先惧。
救护车内,墨煜炎笔直的坐在椅子上,体内的鲜血顺着透明胶管流入伤者体内,他没有去看自己的手臂,也没有看管子内的血液,只是轻轻的,目光平淡的看着护士医生给担架上的孩子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