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说法都有,层出不穷,听到最后,居然还有人说林无悠的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镇子的林镇长,最近桃花旺的很呢,周家的二小姐看上他了,整日往衙门跑,还扬言要招他入赘呢!”
“啥?你没说错吧,林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个官,周家虽然有钱,现在不也失了势吗?怎能让一个当官的入赘,说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那林大人能干吗?我可是见过林家的二小姐,长的倒是挺好看,就是年纪小了点。”
“小着呢!又刁蛮,又不讲理,不像她姐姐,性子温和些,肯定是是惯出来的,前几日还带着人砸了,前头老王家的面摊,据说是那摊主惹了她的不痛快。”
“依我看哪,这二小姐跟周家大少爷,都是一个脾性,真希望她不要走了周大家少爷的老路,否则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
周斗金被打的事,传到固镇,已经变了味,各种版本的都有。
有说他调戏了一个大人物,有说他通敌卖国,还有更离谱的,简直叫人啼笑皆非。
沈月萝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一个刁蛮的小丫头,谁有空管她的破事。
吃过饭,三人结了账,便离开的小馆子。
先前谈话的那桌客人,在他们走后,盯着沈月萝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疑惑的说道:“我怎么瞧着刚才那位姑娘,长的很像刚刚成婚的永安王妃。”
另一人不相信,“不可能吧,王妃怎么会坐在这儿吃饭,还不吭声,一定是你看错了,快喝酒吧!”
在他们想来,哪个官家出来的人,不是吆五喝六,恨不得让别人跪下来迎接他们。
可是刚才那三个,行事低调,吃饭的时候点的菜也很普通,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身份。
上了马车,又行了一段,还没出镇子。
沈月萝嫌坐在马车里太闷,便坐在孙天旁边,让小春坐在里面。
因为是在人多的地方,孙天也不敢将马车赶的太快,正好给了沈月萝四处看看的机会。
就在这时,前面围了一群人,有人在痛叫,有人喝斥。
围的人不多,沈月萝他们路过时,不用下马车,也能看到包围圈里的情景。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手里正拿着鞭子,抽打地上的一个人。
那个被她抽打的人,是个脏兮兮的妇人,看着像乞丐。
她嘴里求饶,双手抱着身子,随着鞭子落下,她也不断的扭动,情形凄惨无比。
“哼,没长眼睛的东西,本小姐这么好看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就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本小姐打你一顿,算是便宜你了!”
大概是打累了,那少女双手掐腰,指着地上的妇人骂。
那妇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有意撞到您的,我家娃儿病了,我急着给他抓药,小姐饶命!”
她磕的很响,不一会,额头已是鲜血淋淋。
而那少女似乎还不满意,抬脚踹向那妇人的脑袋,将她仰面踢倒。
正要再骂呢,孙天气急了,松开缰绳跳下车。
手一挥,不用任何武器,便将那少女挥到一边。
沈月萝跟小春也随之跳了下来,沈月萝心里的愤怒,一点不比孙天少。
她好歹也是永安的女主人,就算是父母官吧!
怎能放任欺凌的事情发生,这周家不过是仗着,离永远有段距离,没人官他们罢了。
沈月萝冷着脸,站到那少女面前,二话不说,抬脚便踹了过去。
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不犹豫迟疑。
看的一旁的众人,全都傻了眼。
就连被踹到一边的,周茜也傻了眼。
要不是身后的下人,将她扶住,她这会一定会摔的很难看。
地上蜷缩的妇人,更是吓的面色惨白。
比起被周茜打,她更不想得罪周茜。
因为得罪了周茜,她就别想在固镇待下去。
于是她爬到沈月萝面前,又给她磕头,“这位小姐,您别为我出头,是我的错,我不该冲撞周二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周茜这时也反应过来,目光不善的盯着沈月萝。
可惜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没有沈月萝的身上霸气。
所以这瞪视的眼神,也不是很有气魄。
“你是谁?竟然敢管本小姐的事,”周茜虽有点畏惧沈月萝眼里的寒意,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在固镇这个地方,敢跟她做对,那就是死路一条。
沈月萝的目光岂止是寒,简直是刺骨,“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永安是个讲律法的地方,本地也有地方官治理,你不过是个商人之女,竟敢在城中行凶,小春,按照永安律法,她这样的行为,该如何判?”
小春面无表情的走到沈月萝身后,一字一句的回答,“回主子的话,按照永安的法令,当街行凶,致人伤残,判入狱一年,仗责五十!”
周茜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猖狂的不得了,“真是笑死我了,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当着本小姐的面,说出这样的蠢话,这里虽有县官,可是那个窝囊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书生,不怕告诉你们,固镇就是我们周家的天下,你敢在这里踢我,哼,看我不叫人打死你!”
她示意身后的几个家丁,同时也是她的打手上前动手。
沈月萝也不含糊,几个小喽啰,孙天一只手就能搞定。
孙天还真就用了一只手,瞬间就将那几人甩了出去。
周茜一看形势不妙,想乘着混乱回去搬救兵,却被沈月萝拦住了去路。
“打不过就想跑?这事上可没那么便宜的事,你信不信,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们周家从这个镇上消失,更别说你一个带刁蛮的小丫头,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沈月萝掐着周茜的脖子,越收越紧。
此举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谁让沈月萝当街掐人的动作太过惊世骇俗。
试问,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这么做。
此时围观的人里面,已经有人认出沈月萝。
不是她长的倾国倾城,而是她说话时凌厉的气势,叫人过目不忘。
只要看过她的人,哪怕记不住容貌,也肯定能记住她那份独一无二的气势。
跟永安王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
在周茜快要窒息时,沈月萝放开了手。
周茜失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沈月萝没有理会她,走到那妇人跟前,“既然是抓药,你的药呢?”
“啊?药……我的药,”妇人完全吓傻了,直到沈月萝问起,才恍然回神,到处找。
原来她怀里抱着的药包,早已被人踩烂了,草药散的满地都是。
妇人扑过去,不顾草药沾了泥土,用手小心的捧起来,用衣服兜着。
沈月萝看着不忍,走过去将她拉起,“别捡了,这些药都脏了,这个给你,再去买一副药吧!”
沈月萝掏了一两银子给她。
一两银子在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多了。
妇人愣愣的看着那银子,犹豫着不敢接,“这……这怎么行。”
“叫你拿,你就拿,我是沈月萝,永安王妃,你说我能不能出的起,至于这个周家,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让在场的人,包括周茜在内,全都怔在那。
周茜再野蛮,也是听到沈月萝名号的。
可是她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自称永安王妃的女人,长的是不错,五官很漂亮,但是感觉年纪很小,穿着打扮更是普通的要命。
这样的一个女人,莫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撒谎。
就算她真的是沈月萝,是永安王妃,也定是不得宠。
地上跪着的妇人,快吓傻了,“民妇有眼无珠,冲撞了王妃娘娘,娘娘恕罪!”
沈月萝被她弄的心烦,忽然就怒了,“你起来!谁让你如何又是跪又是磕头的,每个人都该有他的尊严,即便有人践踏你的尊严,也断然不能将这尊严自己丢弃,她不过是周家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像她这般害群之马,本妃抓住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刚才很多围观的人,在听见她自报家门时,其实各种想法的都有。
这年头官官相护,谁知道王妃娘娘会不会包庇周家。
也有人欣喜的激动着,盼望着。
但愿这位新王妃,能正直秉公。
这时,林无悠带着两个差役,匆匆忙忙的跑来了。
一身的汗,身上的衣袍沾满了灰尘,可见他有多么的着急。
遇上周茜的事,沈月萝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
“小的林无悠,见过王妃娘娘,”林无悠连口气都不敢喘,就赶紧拜见她。
“林无悠,你还知道你是此地的地方官?固镇虽小,但也是永安的土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殴打百姓的事情,这个罪过,你得担头一份!”
沈月萝板起脸,表情十分严肃。
她这人,天生适合做坏人。
平时带着笑时,也就罢了。
要是突然板起脸,身上由内而外散发慑人的冷意,足以让人吓的腿肚子都在抖。
这不是吹嘘,瞧瞧林无悠身边跟着的两个差官,便知道了。
“王妃娘娘教训的是,下官不配做固镇的镇长,”林无悠被骂的心甘情愿。
上次听了沈月萝的一席话,他心中大有感触。
本想大展拳脚,用心治理固镇。
可是周家又兴起了,尤其是那位新姑爷掌管了周家的产业之后,纵容着周家人出来胡作非为。
竟还敢公然跟衙门的差官打架,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沈月萝完全没有因为他的道歉,情绪有所缓和,“你是不配,一个周家而已,你斗不过,难道不会往上报吗?自己管辖之地,百姓过着备受欺凌的日子,你真该死!”
林无悠吓的跪在地上,没有出言为自己辩驳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