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闻妧妧……”李晴梅默念了一遍,立即将这三个字记在心里。
    凌楚思说完,微微侧着头大致打量了一下李晴梅,评估了一下她现在的身手之后,尽量平心静气的说道:“别再跟着我了,后面可能藏着的人、还有那个闻妧妧,在阴癸派中大概也能算得上是个高手,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李晴梅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站在那里,没有开口,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凌楚思冲着她微微颔首示意,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旋即转身离开。
    然而,李晴梅站在那里半晌,终于还是没听凌楚思的劝阻,被凌楚思甩开后,反而继续查探起来。
    慈航静斋一贯神秘,暗处的一些势力更是非同一般。即使李晴梅在江湖中不过是个普通高手,可是,有慈航静斋在扬州城暗中的势力帮忙,李晴梅反而比凌楚思更早一步的找到了闻妧妧的踪影。
    阴癸派和慈航静斋之间的仇怨,可谓是已经纠缠了数百年,彼此之间说是生死之敌也不为过。
    闻妧妧身为阴癸派长老闻采婷的亲传弟子,从小习得姹女大法,她的武功身手,自然不是后来才入门的李晴梅所能比。尤其闻妧妧出身魔门,见惯了人命浅薄,她出手之狠毒刁钻,让一向自忖非遇到大奸大恶之人从不轻易伤人性命的李晴梅完全是无所适从,不消片刻功夫,在闻妧妧的压制之下,李晴梅便已经是相形见绌、举步维艰。
    凌楚思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李晴梅遇袭猛地后退,脚下尚未站稳之际,闻妧妧手中的白色缎带已经携着破空之声、如浮光掠影一般向着李晴梅胸口的几处大穴袭来。
    凌楚思看见李晴梅眼看不敌的模样,心知若是她这一下被闻妧妧打中了,估计半条命也就没了。
    想着自己不久之前才刚刚告诉李晴梅别轻举妄动的继续往下追查,结果她竟然就直接找到了闻妧妧的头上然后就被人家发现了,凌楚思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凌楚思先给李晴梅身上糊了个“春泥护花”,然后紧跟着就是一招“水月无间”,凭借瞬发的“阳明指”直接打碎了闻妧妧的缎带。即便如此,闻妧妧的真气附着在缎带上,缎带破碎之时,真气骤然间爆溢开来,依然使得躲闪不及的李晴梅身上中招,喉头一甜,一口腥甜的鲜血已经吐了出来。
    发现自己缎带被人在远处以锐利气劲击碎的瞬间,闻妧妧便是心中一寒,顿生戒备。当她抬起头,看见比起四年前长大了不少的凌楚思时,还有一瞬间的惊滞,随后,闻妧妧的视线落在凌楚思手中那根熟悉的猿骨笛上面的时候,不由得失声叫道:“是你!”
    凌楚思先示意摔在地上的李晴梅站起来到自己身后去,然后才转过头来,眨了眨眼睛,略带几分惊奇的冲着闻妧妧道:“你见过我?是最近、还是几年前?”
    虽然四年过去,凌楚思也长大了一些,不过,她的身形还没怎么抽条,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家脸型一般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有那一身习惯的打扮,也是和当年相差无几,所以,被人一眼认出来,倒是并不算太过意外。
    闻妧妧的脸色已经阴郁得能够滴下水来,不过,对上凌楚思这位四年前便在“邪王”石之轩和净念禅宗了空和尚面前不落分毫的“花间派护派尊者”,闻妧妧显然没有任何硬杠的打算,几乎是认出来凌楚思的模样那一瞬,闻妧妧便直接转身就跑。
    “……”因为被姹女大法的真气侵入体内、还有些内伤的李晴梅捂着胸口,看着这个发展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口=!?”至于凌楚思,则是就有些目瞪口呆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闻妧妧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跑,以至于凌楚思都搞不清楚,闻妧妧那句脱口而出的“是你”究竟指的是自己什么。再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之前应该没见过她吧?
    等到闻妧妧跑了之后,李晴梅也终于挣扎着走到了凌楚思的面前,因为刚刚才吐过血,喉咙里的声音还有几分迟钝的沙哑,“凌姑娘,多谢你刚刚出手相救。”
    凌楚思瞅了瞅她,看着李晴梅苍白如纸的脸色,嘴角不由得一抽,从包裹里随手摸了两颗恢复气血的“中品止血膏”扔给李晴梅,淡淡道:“把这个吃了!”顿了顿,又不以为然的平静说道:“没什么。”
    李晴梅吃完药之后,似乎稍稍恢复了些精神,她站直身子,看着凌楚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让你别过来了么?”凌楚思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晴梅无法回答,又因为凌楚思刚刚救了她而自觉理亏,只得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凌楚思见状,也没多说些什么。她是因为卖过不少药给慈航静斋,赚了不少钱,所以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系还不错,才有心提醒李晴梅一句的,像是刚刚李晴梅险些被杀的情况,她遇到了,自然也会出手相救,但是,慈航静斋内部的事情,终究轮不着她去多事。
    念及此处,凌楚思索性眼梢一挑,侧过头来直接对李晴梅道:“据我所知,阴癸派这次在扬州城外挑唆百姓起义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催化一场乱世之景。”
    李晴梅听了,面上还有几分茫然之色。她虽然身在慈航静斋,也知晓很多江湖秘闻,可是,当事情涉及到江山社稷、天下之争的层面之后,一直以来,李晴梅接触到的却并不多。
    见到李晴梅面上流露出来的困惑,凌楚思也不欲多谈,只是平静道:“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师父梵斋主,想来她自然就明白了。”
    李晴梅闻言点点头,轻声道:“晴梅谨记,多谢凌姑娘提醒。”
    凌楚思摇了摇头,最后又嘱咐了李晴梅一句,让她尽快早点离开这里,不然再碰到闻妧妧,到时候可未必还有人能来得及救她。
    凌楚思说完之后,旋即转身离开,至于李晴梅,则是依照凌楚思所言,立即离开闻妧妧原本的栖身之所,直接回到了慈航静斋在扬州城暗中势力所在之地,将今日所遇见的事情,在信纸上详细的写出来,然后飞鸽传书给还坐镇在帝踏峰之上的梵清惠。
    与此同时,见到凌楚思便直接逃窜,虽然毁了一条缎带但是好在自己没有受伤的闻妧妧也正在给自己的师父闻采婷和阴癸派的派主“阴后”祝玉妍两人传信。
    “……妧妧今日诸事不顺,却有一个意外发现。四年前绝迹江湖的‘花间派护派尊者’出现在扬州城中,似与慈航静斋关系匪浅。
    妧妧不知,‘护派尊者’此举,究竟是在针对阴癸派,还是自她叛出花间派后,干脆就一并恨上了整个魔门?”
    闻妧妧还在苦思冥想原本身为魔门花间派护派尊者的凌楚思,为何当年因为和“邪王”石之轩不和,背叛了花间派之后,如今竟然还和慈航静斋门下弟子扯上了关系,摆明了要和整个魔门为敌!
    至于凌楚思,则是琢磨着,单单把阴癸派在扬州城的暗处搅风搅雨的事情告诉了慈航静斋恐怕还不够,反正她们和净念禅宗并称为武林两大圣地,隐为白道武林之首,既然慈航静斋已经被拖下了水,断没有让净念禅宗置身其外的道理……
    第45章 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打定主意的凌楚思转身直接回了客栈,都没让客栈里的小二送些笔墨纸砚上来,而是直接从包裹里把当初抄书的毛笔和各种纸张、墨锭等物拿了出来,对着信纸略微斟酌片刻,便直接挥毫泼墨,如行云流水般写了一封信给净念禅宗的了空和尚。
    写完之后,她把信封好放在一旁,仔细想了想,尚且觉得不够,索性又沉吟片刻,考量着合适的词句,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再写点针对阴癸派的东西。
    冬天太阳落的早,未到酉时,便已经是暮光四合。
    凌楚思抬头看看窗外渐渐暗淡的夕阳余晖,手里握着根毛笔,对着桌案上的白纸,旋即一气呵成的写成了一篇慷慨激昂壮怀激烈的檄文……
    至于檄文的内容么,无非就是揭露阴癸派在扬州城的这些鬼蜮伎俩。
    待到檄文写好之后,凌楚思又扭头看看窗外的天色,打算趁着等会儿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将其贴在扬州城官府的布告栏上。
    至于贴上去之后,扬州府的人会不会信,亦或是这件事会不会成为扬州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就不打算管了= =!
    凌楚思忙完之后,暮光将尽,苍茫的夜色已经如迷雾般笼在了夜空中,就连几点星辰,似乎都随之暗淡了下来。
    凌楚思看看桌案上的一封信还有一封檄文,不管看到这些言语的人究竟会怎么想,至少现在这会儿,凌楚思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先将桌案上的纸笔收好,然后才推开客栈的房间门,喊来客栈的小二,让他送些饭菜上来,等到自己一个人用过晚饭之后,凌楚思便直接趁着夜色出门。
    那封要给了空和尚的信,凌楚思直接扔给了扬州城外一座香火鼎盛的庙里,反正都是和尚,想来这个寺庙和净念禅宗多少也有些香火情——当然,若是不巧这封信没能送到,凌楚思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还有李晴梅和梵清惠呢,凌楚思寻思着,说不定慈航静斋那边知道扬州城的事情有阴癸派在后面之后,也会再行联络净念禅宗的。
    至于那封言之昭昭的檄文,为了惹人注目,凌楚思还特意用了便是寻常的读书人家都见所未见的描金钩银、饰以金箔、银箔的“洒金粉蜡笺”,奢侈华美、防水易存不说,就连上面的字迹都尤为浓黑亮丽、颇具神韵!
    趁着夜色正浓,凌楚思直接将这封内容丰富惊奇令人震撼不说,就连写字的纸张都颇能镇得住场面的檄文贴在了扬州城官府的布告栏上。
    这种东西,想来等到明天早上被人看见了,免不了要被人议论一番。
    全都忙完之后,凌楚思才施展大轻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客栈里,躺下来稍作休息,等到翌日一早,也不管那封檄文会在扬州城中乃至大隋的朝堂之上引发多大的波澜,直接就出了城去了码头,乘船北上,绕过东莱郡,进渤海湾上岸,随后途经渔阳郡、安乐郡等地,再一路朝着西北方向走前往鄂尔浑河流域的突厥牙帐一带。
    惦念着还在突厥的医圣孙思邈爷爷,凌楚思走得干脆利落,才不管有她推波助澜的情况下,扬州城内的局势瞬时间风起云涌,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是夜,残月如钩。
    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所创的石龙武场之中,位于院落正中的正堂里,窗扉紧掩,屋子里却被几盏儿臂粗的蜡烛映照得灯火通明。
    石龙面前的桌案上,正摆放着一卷内里文字满是鬼画符的怪书。
    此时的石龙内外攻兼修,其武功修为已臻一流高手之境,然而,如此高手,面对着这么一堆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石龙的手指微微发颤的轻轻抚过书页时,眼睛里却依然飞快的闪过了几丝激动狂喜的身材。
    名列武林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据传乃是由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其内容晦涩莫测,深奥难解。古时先贤中不乏智慧通天卓群之辈,翻阅此书时,依旧未能读解全书的内容。
    如今,这本奇书历经在扬州城外小村子里十几年的尘封后,终于还是随着那一夜几乎能够焚尽一切的炽烈火焰,伴着村落的破灭,最终落入了石龙的手中。
    石龙埋首卷中,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长生诀》以玄金线织就以至水火不侵的页面。
    奇书初到手,石龙便早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心中激动震撼的心情,直接抛下了身边的一切,一心沉浸在《长生诀》的书卷之中。
    那些让人看不懂的鬼画符,共计有七千四百种字形,便是历任研读此书的贤者高人苦心孤诣、皓首穷经,也不过只破译了三千多个字形。
    良久,根本看不懂《长生诀》上那些古怪文字的石龙只能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依然放不下《长生诀》,甚至决心放下石龙武场的诸多事宜,避居扬州城外郊区一个偏僻而又幽静的小院里,潜心研读这本奇书……
    数日之后,凌楚思一路风尘仆仆,才终于走到了大隋边境。她没有急着进入东突厥的领土,而是先在大隋边境附近的小镇上找了个专门开给过往商人的客栈住下,打算在此地稍作休整。
    北方的冬季向来是苦寒之地,尤其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傍晚时分天色有些阴沉,到了夜间,便是北风呼号,风雪交加。翌日清早再看,映入眼帘的所有草木已经是银装素裹、一片冰天雪地之景。
    凌楚思因为有内功护体,虽然不怎么冷,但是为了应景,依然还是把最暖和的一身白狐裘穿在了身上,脖子衣领处满是皮毛滚边不说,甚至还在衣服外面又裹了一层毛绒绒的披风,整个人看起来暖融融的,都胖成了球。
    凌楚思从客栈出来,沿着小路打算再往北前往突厥境内的时候,莫说是之前就一直在劝她好歹等风雪停下、这段时间说什么也要再住几天才好出门的客栈掌柜和小二了,便是小镇上萍水相逢的百姓,见到凌楚思出了小镇就要往更西北的方向走时,有些好心人都忍不住想要劝阻两句。
    凌楚思含笑谢过那些人之后,终于还是顶着众人看“自寻死路的傻瓜”的灼人目光,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隋边境最后的这个小镇,义无反顾的投身于望不见尽头的漫天风雪之中……
    这场雪下得很大,一直等到三日后,风雪才歇,天空渐渐放晴。
    凌楚思穿着白色的皮靴,踩在厚厚的雪地上,脚下的雪层每一步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清脆声响。
    冬季一场大的暴风雪,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不吝于一场灾难。因为照顾不到,有些族群里的许多牛羊都被冻死,满目望去尽是白雪皑皑,食物的匮乏更是加剧了生存的艰难。
    在这种情况下,残忍的掠夺,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凌楚思朝着突厥牙庭的方向,披霜复雪的行至半路,更是直接就撞上了一伙在草原上活动的马贼。
    因为凌楚思从大隋边境出来后,便一直都没离开过官道,所以,看到前面三个劲装打扮的马贼之后,凌楚思几乎是瞬间便已经猜出,对方蹲守打劫的,应该是途经此地的商贾……
    不过,这几日风雪刚停,那些远道而来的商人车队之前都被暴风雪堵在了客栈里。除了凌楚思这种艺高人胆大、而且多少有点心情急切的行人以外,路上几乎看不见旁的行人。
    以至于,虽然凌楚思一路轻车从简,看着身上就不像有什么行李的模样,可是,那些马贼依然还是本着绝不放过的原则,远远的看见凌楚思的身影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个神色——
    “年纪小小的,敢穿着白色狐裘孤身一人出门,恐怕不是普通人吧!”三个蹲守这边路径的马贼中为首的那个皱眉道。
    旁边一个高瘦个则是一挥手里的马刀,沉声回答道:“便是有武功在身的江湖中人,这么小的年纪,身手有限,想来并不难对付。”
    领头那个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兄弟们走!”
    说完,三个马贼直接就冲着凌楚思围了上来。
    凌楚思微微眨了眨眼睛,从容不迫的把腰间挂着的猿骨笛轻轻的握在了手中,心中暗忖,这种送上门来的马贼——倒是正好可以问问路。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大方向肯定没错,不过,东突厥这个地方,差不多就在她比较熟悉的阴山大草原和黑戈壁之间的方向,凌楚思正好没怎么去过。
    然而,还不等凌楚思开口,并且,那三个自以为稳操胜券的马贼都还没来得及冲凌楚思叫嚣,不远处伴随着一匹骏马飞驰而来的“哒哒”马蹄声,一支挂着白羽的长箭破空而来,稳稳的刺穿了为首那个马贼的胸口,其力道之大,甚至将为首的那个马贼直接从马上贯了下去!
    骤然遇袭的马贼登时慌了手脚,一时之间甚至没顾上逃窜,只是出于本能,惊恐而又不敢置信的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凌楚思颇感兴趣的猛然间回头,目力所及的地方,骑在飞驰的骏马上弯弓搭箭的,竟是一个年龄同她差不多大,眉目英俊冷酷,却又满是掩不去的稚气的少年模样!
    第46章 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因为距离的关系,从凌楚思这边望过去,那个冷漠少年挽弓射箭的时候,挂着白羽的长箭仿佛正对着凌楚思的身上一般。
    骑在骏马之上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睛。
    凌楚思却是神色丝毫不变,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下一瞬,一箭挟着风雪穿空而过,几乎是擦着凌楚思的颊边射了过去,狠狠的刺入另一个仓皇逃窜的马贼背心处。
    仅剩下的一个马贼被吓得面如土色,脚下的步伐还有些打颤、趁着他两个同伴中箭跌落于地上的功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远处逃窜而去。
    因为距离被拉得远了,那个神色冷峻的劲装少年没有再射箭,而是微微俯身、骑着骏马朝着凌楚思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凌楚思漫不经心的瞥了最后那个马贼一眼,手里的猿骨笛轻巧的转了个圈,她的眼珠也机灵活泼的一转,很快打定主意,干脆就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出手。
    顷刻间的功夫,那个冷峻少年便已经策马跑了过来,他的视线一直远远的锁定在最后一个仓皇逃窜的马贼身上,待到靠近凌楚思身边位置的时候,他再一次举起了弓箭,将三个马贼尽数诛杀于此!
    待到第三个马贼也倒下之后,凌楚思就看着那个冷酷少年走进,下马,表情厌恶神色漠然的把三个马贼身上的衣物都翻了一遍,找出三个类似于令牌信物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个冷酷少年却是连看都没看凌楚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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