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被苏倾年拥在他的胸前。
他的左手一直放在我颈子下面,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我整个脖子。
他这样的动作做了整整一晚,难道手一点都不麻吗?
即便他手不麻,但我脖子僵硬了。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想从他手掌里抽出来。
却没想到他手劲特大。
控制欲很强。
我竟动不了半分。
我本来想喊醒他,但看见他眸子下面泛着淡淡的黑青色。
我就果断放弃这个想法了。
近距离看苏倾年,他的睫毛较长,微微有点弯,翘起来的。
这种很能魅惑住人。
又因为侧躺着拥着我,他的整张脸都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简直英俊的不行,360度毫无死角。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悄悄地摸了摸他的侧脸。
因为轮廓坚硬,摸起来特别有感觉。
也让我心底产生恍惚,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让我感觉温暖。
如若以后每天晚上在他的怀里睡去,感受他的气息,清晨也在他的怀里醒来,被他这样小心翼翼珍惜着。
那这样和他一辈子下去,也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
一个女人即使再愚笨,即使在情商方面反应比蜗牛还慢。
但也清晰的晓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感觉。
而且我没有苏倾年说的那么愚笨。
所以,我知道,我的感情。
在这一个月里我遭受欺骗,背叛,虐待,离婚。
又结婚,又被报复。
一个月而已,我感觉像过了好几年。
这一个月里,身边始终有一个男人陪伴在我身边。
这个男人渐渐侵蚀了我的心。
可是我不能先妥协说爱他。
我怕,被苏倾年嘲笑。
我还记得结婚之前我清晰的问过他这个问题。
那时候我一字一句的,坚定的问他说:“这婚姻,有爱情为前提吗?即使不是现在。”
那时候,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顾希,你在说笑?”
这一句话堵了我所有的期待,更堵了我所有迈向他的勇气。
就这样吧,和他好好相处。
就这样下去,不期待被他爱。
可能是我的手放在他脸上太久。
苏倾年有感触一般的睁开眼。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苏倾年的眸子有一丝的迷茫,随即眸子恢复清明。
见我醒着,他微微松着唇角,心情略有些愉悦说:“早,苏太太。”
早,苏太太。
让我心底微微一颤,这是很魅惑人心的几个字。
很容易让我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我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兵荒马乱,上演一场无言的默剧。
他在他的世界里平静如斯,坚如磐石。
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这时苏倾年用自己的脸蹭了蹭我的手,唇瓣寻找上来,吻了吻我的手心。
手心里有微微的热度,潮湿。
多么暧昧温存。
他将手从我颈部下面抽出来,身子半起,两手交叉用力动了动,骨骼咯咯作响。
“嗯?”
他似乎发现我不对劲,他微微弯下身子,嗓音低沉的问道:“怎么不说话?身上还疼吗?”
我眨了眨眼睛,按耐住心中起伏,笑着说:“刚醒,不想说话。”
听见我这样说,苏倾年眉间上了点点喜悦。
因为刚醒,他的嗓音还有些沙哑道:“还把你给睡累了么?”
语落。他起身进了浴室,在里面待了十分钟。
出来的时候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他刚冲了个澡。
苏倾年径直的走到衣柜旁,大大咧咧的取下腰间的浴巾。
见他这样我脸一红,下意识的转过眸子。
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纯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宽松毛衣。
黑色和白色形成冲击,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挺拔和英俊。
苏倾年,真是一个会打扮自己的男人。
苏倾年将腰间的纯色皮带扣上,然后几步来到床边,微微弯着腰,伸手摸了摸我还浮肿的脸,认真的说:“你这消肿下去,恐怕需要几天。这几天都不要碰冷水,也不要自己擅做主张的到哪里去,有事告诉我一声。”
他这番话叮嘱的细心,我裂了裂嘴笑着说:“我知道,你别操心。”
“呵,我倒不想操心。”苏倾年手指半屈起来,轻轻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这笨女人,学聪明点,我以前教你的那些都喂狗了么?”
他以前教我什么?!
哦,对!他以前总是用他的行动和话告诉我他的处事方法。
被欺负一次可以……但不能被欺负两次。
关小雨已经欺负了我很多次。
苏倾年忽而捏了捏我的耳朵,嗓音低哑的叮嘱我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想吃什么?等会给你带回来。”
听他这样说,我连忙问:“你要出去?门锁换了吗?”
昨天门锁被物业的工作人员打开就一直没有关上过。
所以昨晚苏倾年一脚就能踢开。
“他们被抓了,钥匙已经找到了,但锁还是要换。等会有人会过来换,你就待在卧室里别出来,这锁是我的指纹锁,你不出去没人能进的来。”
苏倾年的公寓很高档,每个房间都是指纹锁。
但是也有备用钥匙,应该被他放的很好。
我点头,苏倾年收回手站直身子,对我勾了勾唇说:“苏太太想吃什么给我发短信,我先离开了。”
苏倾年离开的那天我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是到后面几天脸上肿消了,法院的人传唤我去出庭。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等苏倾年离开,我躺在床上没有几分钟就起身去了浴室。
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浴室。
两人住了差不多有半个月,我最多只是进过他的卧室。
还只是进来拿他的衣服出去给他洗。
苏倾年的浴室特别的大,有个小型的泡澡池子,设备很齐全。
这人很懂得享受。
我进来时,鼻尖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还有温热的气息在身体周围包裹着。
这是他刚刚洗澡的蒸汽,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散开。
我拿了一条蓝色的毛巾擦了擦镜子上的水雾。
毛巾一擦,水雾一散,我的脸立马在镜子里倒印出来。
上面有清晰的抓痕,已经结疤了。
但还有一些血丝,而且还肿成这样。
丑成这样,难怪苏倾年会嫌弃。
但好在,他平常嘲讽的话说的也不少。
所以我心底也是不太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