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摘了面具,萧诚便将面具拿在手上抛来抛去地玩着,抛一下,就瞄段子卿一眼。
    段子卿合上书,转头看着萧诚:“王爷有话要跟我说?”
    “恩,”再一次把面具接住,萧诚一脸认真地看着段子卿,“南方洪灾,父皇命我带银粮南下赈灾。”
    段子卿点点头,不以为意道:“那今年的灾民有福了。”
    叹一口气,萧诚又道:“但是这一次不能带你去。”
    段子卿看着萧诚眨眨眼,道:“我没说要去。”
    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这天儿都热死人了,她才不往南去呢。
    听到这话,萧诚哭笑不得:“机会难得,你就不想离开长安出去玩儿?”
    段子卿靠在树干上,道:“出去玩儿行,可王爷你是出去玩儿吗?而且天这么热,谁要去南边啊,又不是想寻死。”
    “得,我方才都是白担心了。”萧诚也懒洋洋地靠在了树干上,“不过萧永可不会安分,你若待在长安,就要应付他。”
    段子卿嗤笑一声,不屑道:“他每次都输,谁怕他?”
    萧永身边能用的人、萧永都做过些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些将要发生却还没发生的事情,萧永的计划她比萧永都熟,还怕什么?虽说那段记忆并不美好,可如今能成为保护吴王府和楚国公府的手段,倒也不枉她死过一次。
    看着段子卿胸有成竹的模样,萧诚伸手摸了摸段子卿的头:“我把庄会和胥仁留下,若有事,可以跟他们商量。”
    “王爷放心吧。”能给她出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她可还有孔先生帮忙。
    想了想,段子卿又问萧诚道:“王爷什么时候走?”
    “筹齐了银粮就走,大概也要七八天之后吧。怎么?舍不得?”
    段子卿不假思索地摇头,淡然道:“没有,我就问问。”
    萧诚气得在段子卿的脑袋上戳了一指头:“你就不能说是舍不得?”
    “不能说谎。”段子卿看着萧诚,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萧诚推了段子卿一下:“没心没肺的女人,你走开。”
    段子卿作势就要站起来:“那我走了。”
    “等等!”萧诚一把拉住段子卿的手,“天这么热,乱动什么?坐下。”
    “我这会儿不热,这凉快地方就让给王爷了。”
    “啧!坐下!”萧诚不满地瞪着段子卿,然而见段子卿眉梢微挑,萧诚又改了口,“夫人,陪为夫坐会儿不行吗?”
    段子卿撇撇嘴,又坐了回去。
    萧诚笑笑,也不再说话,与段子卿坐在一处吹着凉风,心情惬意。
    ☆、84. 第 84 章
    南下一事,萧诚与段子卿说时百般担心,磨磨唧唧地在段子卿耳边唠叨了好几日,可临到要走时却十分干脆,只将段子卿、庄会和胥仁叫到书房里嘱咐几句,然后就策马出城,带队南下。
    吴王府的门前,庄会望着萧诚绝尘而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道:“若不是为了保那些银粮分毫不差地抵达灾区,王爷又何必亲自走这一趟。南边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听到这话,胥仁扯了扯庄会的衣袖,给庄会使了个眼色。
    庄会一愣,瞥了段子卿一眼,懊恼地垂下头。
    段子卿却并不在意,淡笑道:“若非如此,他便不是吴王了。听说庄先生在长安城中另有住处?”
    萧诚的几个门客都爱住在吴王府里,以便随时都能给萧诚出谋划策,可其中庄会和殷明在长安城内都另有房产。
    庄会看了看段子卿,点头:“回王妃的话,的确是有。”
    “那王爷回京之前,庄先生就回去住一住吧。”
    “这是为何?”庄会不解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转头望向定阳郡王府的方向,低声道:“人不要都闷在吴王府里。”
    庄会两眼一亮,向段子卿拱手作揖:“老夫明白了。王妃与胥长史务必小心,老夫会时刻关注着吴王府动向。”
    段子卿笑了笑:“那就辛苦庄先生了。”
    庄会拱拱手,转身悠然离开。
    段子卿与胥仁也转身回府,踏进府门后,段子卿又道:“今日起闭门谢客,准备马车,我去一趟武邑侯府。”
    “是。”胥仁应下,“要安排人随行保护吗?”
    段子卿摇了摇头:“不必了,人多未必就是好事,有若言和黑锦在。即便我不在府里,也要让竹心和云心留意着点儿。就算是吴王府,也总有些容易被收买的人,王爷不在,凡事要多加小心。”
    竹心和云心是萧诚新派给段子卿的女婢,都能跟黑锦打个平手,萧诚的意思是让段子卿不论何时都把这两个人带在身边,再加上长孙若言和黑锦就足以将段子卿保护周全,可段子卿必是不会听话,若不是去到人多的场合,段子卿八成是不会带着竹心和云心。
    “是,那属下这就去安排马车。”说着,胥仁便快步离开。
    段子卿回房换了身衣裳,再带着长孙若言和黑锦出门时,马车已经停在吴王府的大门前,胥仁站在马车旁等着段子卿。
    送段子卿上了马车,胥仁才回府,命人将吴王府的大门关好。
    段子卿的拜帖一早就让长孙若言送到武邑侯府上了,因此段子卿到时,侯府里的人并不觉得意外,侯夫人也早就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一见到段子卿就亲热地把人迎进了屋里。
    “吴王走了?”
    “恩。”段子卿挽着侯夫人的手,随着侯夫人进到府内,“侯爷在吗?”
    “在,”侯夫人笑着点头,“侯爷正跟子鸣在书房里下棋呢。”
    闻言,段子卿轻笑出声:“子鸣还能下棋?”
    侯夫人点头笑道:“侯爷最近总拉着子鸣下棋,我看子鸣那小子也是极不乐意,只不过是不好拒绝侯爷罢了。”
    “这样也好,”段子卿也跟着笑,“就该有人制得住子鸣,好叫他收一收性子。”
    “你啊,对子鸣太严格了。”侯夫人拍了拍段子卿的手,“他还是个孩子,男孩子嘛,偶尔就让他撒撒野也不是什么坏事。”
    段子卿撇撇嘴,道:“我嫁人之后,他可够野的了。如今他在御前任职,再不稳重些怎么行?”
    “说得倒也是,”侯夫人叹了口气,抬眼见到书房,侯夫人就放开了段子卿的手,走上前敲响了书房的门,“侯爷,子卿来了。”
    侯夫人话音刚落,书房里就传来了武邑侯的声音:“快让她进来。”
    侯夫人转头冲段子卿笑笑,道:“进去吧,我去太夫人那儿,待会儿谈完正事,可要记得过来陪太夫人说说话,春猎之后你就没露面,太夫人可担心着呢。”
    “好。”点点头,段子卿就推开了书房的门,“侯爷。”
    “王妃请坐。”武邑侯也没起身,只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请段子卿在旁边坐下。
    段子卿从来都是把武邑侯府当成娘家,此时也毫不在意,径直走过去就坐下了。
    段子鸣左右看了看,挪着屁股就要从棋盘旁闪开:“既然侯爷有事与姐姐商量,那我就先出去了。”
    “楚国公想要去哪儿?”武邑侯瞄了段子鸣一眼。
    段子鸣逃跑的动作立刻顿住,又乖乖坐了回去:“侯爷,要么这棋您跟姐姐继续下吧,姐姐的棋艺可比我好多了。”
    “我又不是为了下棋才跟你下棋的,安安静静地把这一局下完。”
    段子鸣的性子急躁,如今突然被提到御前去,不磨一磨他这性子必是不行。
    段子鸣撇撇嘴,只好硬着头皮跟武邑侯把这一局棋下完,好容易熬到结束,段子鸣大咧咧地就瘫躺下来。
    “可算是结束了。”
    段子卿笑笑,转身冲武邑侯拱手作揖,道:“劳侯爷费心了。”
    武邑侯摆摆手,道:“无妨,顺手罢了。子鸣的悟性高,人又机灵,你只管放心吧。”
    段子卿看了看段子鸣,道:“入仕之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能走到哪里,就看他的本事了。”
    “姐姐放心吧,”段子鸣看着段子卿拍了拍胸脯,“我可是段将军的儿子,吴王妃的弟弟,天生就比别人强!”
    “净瞎扯。”段子卿嗔瞪段子鸣一眼,便正了脸色,看向武邑侯,“有些事虽然是我不该过问的,但侯爷执掌羽林军,还请侯爷近来严加防守,保护好父皇和母后。”
    武邑侯眼神一凛,沉声问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人要对圣人和殿下不利?”
    段子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王爷这一次离京离得有几分莫名其妙,我总觉得这长安城里不会太平。”
    “的确,”武邑侯点点头,“王爷虽有意要南下,可原本也是有其他人在抢夺这个肥差,圣人也并没有特别属意王爷,可其他人却突然间偃旗息鼓,再加上定阳郡王当日在朝堂上的举荐,竟是叫圣人做出了决定,王爷这差事得的也是莫名其妙。”
    段子卿面容沉静,道:“这事儿有些不太好说,因而才希望侯爷多加小心,子鸣也要谨慎行事,莫要做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自己的住处也要严加防范。”
    段子鸣坐起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放心,黄琼和清宁都混进了宫里,楚国公府里也有司岩和燕风子。”
    段子卿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我会让黑锦调一些人暗中伏在吴王府和楚国公府,侯爷这里是否需要?”
    “不必,”武邑侯果断拒绝,“我武邑侯府还是有人可用的。”
    “那就好,”段子卿又看了看武邑侯,索性把话都说开了,“萧永行事诡谲,如今浮于表面的人脉就已经很广了,但他手上必然还有其他可用之人,兴许是朝堂上你我都熟识的人,也有可能是暗伏在长安城内你我都不认识的人。总之千万要小心谨慎,我若收到任何消息,必会让长孙若言亲自送信,情况再紧急,我也不会用别人。”
    武邑侯盯着段子卿看了半晌,突然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道:“得王妃相助是王爷之幸,要我说,这胜负已分,成败已定。”
    “侯爷过奖了,”段子卿笑笑,“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得万事小心。”
    武邑侯盘算一番,又道:“需要我去知会王爷的其他帮手吗?”
    段子卿却摇了摇头:“若全都戒备起来,反倒容易打草惊蛇,就让他们都毫无防备,唯有侯爷、我与子鸣站在高处戒备着便足矣。”
    沉吟片刻,武邑侯点了点头:“就听王妃的。”
    “宫里的事情我拿不到最快的消息,你们凡事小心,不敌就退,有的东西舍掉也无妨。”
    “知道了,姐姐放心吧。”段子鸣冲段子卿点了点头。
    段子卿笑着摸了摸段子鸣的头,又看向武邑侯,道:“抱歉打扰侯爷,我去给太夫人请安。”
    “恩,去吧。”武邑侯起身,与段子鸣一起送段子卿出门,待段子卿走远之后,武邑侯神情严肃地看着段子鸣,“王爷一走,王妃就来说了这些,是王爷的交代?”
    段子鸣摇了摇头,道:“王爷虽有能力,可朝堂与军中的差别还是太大,王爷暂且不太适应,只能见机行事。但姐姐心细,不管是对萧永还是对长安城中的各派势力都比王爷要熟悉,这怕是姐姐又察觉到了什么。”
    “罢了,不管是谁的主意,如王妃所言,谨慎些总是没错。”
    段子鸣笑道:“侯爷就放心吧,姐姐既然已有安排,那不管发生什么,八成都是有惊无险。”
    武邑侯轻笑一声:“你倒是信任你姐姐。”
    “那当然了!”段子鸣一脸的得意,“侯爷见识到了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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