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快到晚膳时分,我歪在寝殿看书,忽然腹中一阵沉闷的胀痛,我心道不妙,愁眉苦脸地跑去频频如厕。
小尹见了,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腹中疼痛,更本顾不上和她斗嘴,一阵风似的来回了好几次,只觉得腹中还是难受。
等到我第五次坐在净房的马桶上时,赫然发现自己那条洁白的亵裤上不知什么染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这是什么?!”
我低头细细查看了一番,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腿间一热,赶紧解开裙子一看,亵裤上的红色液体更多了。
“啊!!!是血!我流血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在净房惊慌失措,一个站不稳,还跌倒在地上,额头咚的一下磕到了马桶。
“呜呜呜……”我又痛又怕,哇哇大叫起来:“小尹!我要死了!我流血了!我一定是吃西瓜太多,中毒了!”
(无辜的西瓜们:…………)
小尹进来一看,见我满手鲜红,还以为我撞到马桶受伤了,她吓得小脸一白,一边叫我挺住,一边风一阵似的就跑去找戴姑姑和太医了。
片刻之后,戴姑姑带领一群宫女姐姐七手八脚地把给我抬回了寝殿。
太医也火速赶来,宫女姐姐在我大床外边设了一个屏风,又在我手上绑了个红丝线出去给太医诊脉。
我躺在床上,只感觉小腹中一阵阵的酸胀,不时还有刀绞般的疼痛,我难受得翻来覆去,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浑身不自在。
戴姑姑看见我裙子上的血迹,眼睛一亮,面上居然露出喜色:“娘娘莫不是……”
她正要说,外边的太医已经乐呵呵地抢先说道:“王子妃娘娘这是天癸初至,并无大碍。”
小尹和戴姑姑听了,惊讶地“哎呀”了一声,紧接着一个个用一种严肃的目光看着我,齐齐说道:“娘娘,您长大了!”
长大了?你们确定?
……我看是快死了才差不多!
我泪眼婆娑,抱着小肚子惨兮兮地绝望道:“什么‘天鬼’?我是不是中毒了?!啊!我都快痛死了!还没有大碍?这个太医老爷爷唬你们呢!……小尹!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快!你去把大尹阿卫他们叫过来,我好在弥留之际安排一下后事……”
小尹丝毫没有同情心,又想捂住我的嘴,被戴姑姑拦了下来。
“娘娘现在难受着,尹尚宫,你在这里好生照顾娘娘,奴家先去问一下太医。”
小尹只好叹了口气,收回手,带着几个宫女姐姐扶我去净身换衣服。
“……什么?!吃了三个西瓜?!”
刚换好衣服,我就听到太医老爷爷在外边跳脚:“这东西性寒,怪不得娘娘刚才痛成那样!这这……这要是以后宫寒怎么办?!上头若是怪罪下来,谁担得起?!”
戴姑姑在一旁小心陪着不是:“是是是,太医大人,都是奴家几个罪该万死,这不是天热嘛,娘娘怕热就多吃了些,都是奴家的错,没有及时劝着娘娘……还请太医大人给娘娘开个方子,去去寒气?”
太医老爷爷无奈且愤愤地开了一个方子,戴姑姑拿着方子如获至宝,火急火燎地就让玉兰姐姐跟太医老爷爷去太医所给我拿药。
☆、第44章 来,孤给你暖暖
承德殿外的天渐渐的黑了,到了传膳的时候,玉兰和小尹两个笑嘻嘻地端着一碗乌漆墨黑的药汁到了我床前来。
“娘娘,快来把这药喝了,喝了药,就不疼了。”
这些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在床上都难受得不想活了,她们倒好,一个个开心得跟要过年似的!
“小尹,你老实给我交代一下!天鬼是个什么鬼?为什么它要跑到我身上……是不是西瓜变成的鬼?还有你手上的药是治天鬼的?”
“噗……娘娘,不是天鬼,是天癸、天癸。”
小尹和玉兰听了我这话,笑得差点把手中的药碗都给打翻了,小尹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外面,然后凑到我跟前小声说道:
“娘娘,您这是来癸水啦!癸水是每个女人都有的,来了这个之后,您就变成真正的女人啦。”
玉兰姐姐更是神秘地对着我眨眼:“变成真正的女人之后,娘娘和殿下马上就会有小殿下啦。”
哦哦,这么说,有了这个以后就会有崽子了?那可真是神奇啊!
“那……小尹你和玉兰姐姐都有吗?”
小尹和玉兰两个羞羞脸,对着我点点头。
我不信,气虚无力地指着她俩道:“骗人!为什么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痛的样子!我不信,赶紧把裙子脱下来给我看看!”
“哎呀我的小祖宗!您别胡闹了行不?这又不是每天都有的。”小尹端着药送到我嘴边,埋怨我道:“您现在这么痛,都是那三个大西瓜给寒的,来,先把这药喝了,太医说了,这是暖宫驱寒通经的!等这回好了,以后每个月再来,就没事了。”
还每个月?这天癸真是难缠,要命啊!
我愁眉苦脸地尖着嘴,在药碗里试探性地嘬了一口药:哎呦喂!要死了要死了!又苦又酸,舌头上还麻麻的!
一把推开小尹和她手上的药,我卷起被子滚到大床里边,任凭小尹和玉兰两个在床边连哄带骗的,说什么也不肯再出来了。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忽然听见寝殿外的宫女姐姐齐齐叫道:“参见王太子殿下!”
哎呀,是大舅子回来了!
大舅子还没进门,却被戴姑姑拦在门口,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大舅子才面色凝重地进了寝殿。
“参见殿下!”小尹和玉兰两个对着大舅子行礼后,还不忘趁机告我的状:“启禀殿下,娘娘她……娘娘她不肯喝药!”
大舅子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一袭深红色的绣金五爪龙袍衬得他英姿勃发,面如冠玉。他一双黑亮的眼睛往我这边轻轻扫了一下,对小尹和玉兰说道:“你们先退下,孤来喂她。”
我听了,在床上不由吓得一哆嗦:小尹和玉兰姐姐我是可以耍耍赖,大舅子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果然,小尹和玉兰刚退出去,大舅子就大手一挥,将小尹刚才端来的药碗捏在手上,一步一步走到我床前。
“萧梓禾,出来,乖乖把药喝了!”
“不!我不出来!”如今我身体虚着呢!跟他硬拼肯定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于是我摆出一张皱巴巴的脸,企图得到大舅子的同情:“呜呜呜……大舅子,这药很难喝的!又苦又酸又麻,我喝下去,肚子一定更难受……”
大舅子难得缓和脸色,劝我道:“良药苦口,你忍着,一口气喝下去就好了。”
“哼!你说的轻巧!”我在被子里愤愤道:“你又没喝过,怎么知道一口气能喝下去?”
“……那,孤喝得下去,你也喝得下去?”
我从被窝里探出一个不怀好意的脑袋,怂恿他道:“不信你喝喝看,就知道那味道多恐怖了!”
大舅子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竟然真的一低头,把手上的药放进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
“好了,孤已经喝了一口,你也赶紧过来喝!”
哎呦~这孩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谁要和他一人一口,那可是药!又不是什么好吃的!
我坚决不肯,抵死不从:“我可没答应你要一人一口的……你你你,你自己喜欢喝就喝个够好了!”
大舅子听我这样说,他黑亮的眼睛一沉,拿起药碗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伸出长手,一把将我从床里边提了出来。
“啊!你想干什么!”
我惊呼了一声,只见大舅子一手制住我的脖子,一手拿药,一张俊脸朝我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
“唔!……”他他他居然又轻薄我!!!
我扑腾着四肢奋力挣扎,嘴巴被他撬开,一股苦苦的药汁趁机灌了进来,我被大舅子胁迫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舌头麻得都不是我自己的了,到了最后,因为大舅子灌得急,我还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端木雲……你、你没有人性!……咳咳咳……”
“孤这都是为了你好!”
大舅子总算还有丁点的良心,他放开我后,看着我咳得厉害,还小心地给我拍后背。
我咳完了,含着小泪花坐起身来,大舅子不依不饶,把剩下的半碗药递给我,坏坏地说道:“咱们是像刚才那样继续喝,还是你自己来?”
我原本还悲愤地瞪着他,一听这话,气势顿时就软了下来:“……我、我自己来……呜呜呜……”
大舅子帮我拿起药碗,我只好视死如归地,一口灌了下去。
喝完药,大舅子就趾高气扬地去吃他的晚膳了。
我一个人默默地在床上,抱着我的小肚子直流泪:这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小肚子里头还是酸胀的一阵一阵的,身上又冷又热的。
没一会,玉兰和小尹两个又拖着我去擦洗更衣,换下身上那件里衣,上面都是*的小虚汗。
小尹她们给我换了一条月事带子,还跟我说,女人家来癸水的时候得避嫌,今晚大舅子就不过来我这边了,说他等会看完书,要去偏殿就寝。
我整个人都难受,有气无力的,晚膳也吃不下,勉强喝了点汤,就洗漱一番滚上床了。
没想到在床上躺了没多久,那什么天癸又开始作妖了,小腹中一阵阵抽搐,翻江倒海……
我往左边翻,姿势不对,疼;我往右边翻,姿势好了那么一点,但还是疼。
“呜呜呜……天癸啊天癸,我以后再也不吃西瓜了成吗?求求你不要这么疼了好吗?”我抱着被子直冒冷汗,过了一会,身上一热,又冒出一些热汗来。
怎么躺都不对劲,盖着被子怕热,翻了被子又冷。
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我又惊又怕,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弯腰驼背地弓着个身子,像条小虾米一般下了床,光着脚,刚一着地,就被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凉得脚一抖,瞬间,肚子的天癸又作威作福起来。
我抱着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气的冒出两颗眼泪来。
正当我默默哭泣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托起,轻轻地放回了床上。
“呜呜呜,大舅子你怎么来了?”我含着眼泪看他,大舅子这时已经换了寝衣,看样子是准备去偏殿那边睡觉了。
大舅子看我一脸惨样,他皱着眉头,去外边让宫女姐姐给我拿了一杯热乎乎的糖水。
“把这个喝了。”
我尝了一口,是甜的,就很爽快地一口气喝完了。
宫女姐姐给我漱了口,又出去了。
大舅子把我塞进被窝,问道:“真的这么疼?”
“恩恩,”我可怜兮兮地应他:“就跟拿刀不停割肚子那么疼……”
“谁让你嘴馋,吃那么多西瓜,太医说寒到了……”大舅子叹了口气,爬到我后面躺下,大手一捞,就把我整个人放到他怀中,一双大手环在我的小肚子上:“来,孤给你暖暖。”
和大舅子靠这么近,他身上的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他的一双大手护住我的小腹,微烫的温度从他手上传来,小肚子瞬间舒服了不少。
原来天癸这家伙是嫌我冷啊!早说不就结了?害的我刚才痛不欲生的……
“大舅子,谢谢你,我感觉好点了。”我满心感激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