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远伤心地摇头,然后问:“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这样做,我没有话说。假如......假如医生检查的结果,小河昨晚受过侵犯,你打算怎么做?”
“对不起,如果结果是那样的,那么你必须要为你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南汐低下了头,避开路在远的眼睛。
路在远苦涩地笑:“好!好!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好!坦白跟你说,我这一生经历过那么多离奇悲惨的事,被你亲手送进监狱,也不过是雪上加霜而已,没有什么!”
听他说这话,南汐的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血从破洞处汩汩地流出来。她双臂交错,紧紧地抱在胸前,仍然不能缓解那种无可救药的心痛。她怕自己再一次失去主意,于是掀开被子,跳下床去:“我要回家,我要马上带着小河去做检查。”
路在远什么也不说,亲自开车把她送回了家,接上了南河,又回到了医院。
南汐带着她去看妇科大夫,但是大夫却拒绝做这样的检查:“对不起,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这种事你应该去找警察,会有专门的法医为她做检查。”
南汐只得避开南河,小声地哀求大夫:“大夫,这不是什么刑事案件,警察也不会管的。我妹妹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她没有办法描述清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我就想知道她有没有和男朋友同房,并不想惊动警方。”
“自闭症患者?竟然还有男朋友?”大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南汐,“就算真的是男朋友,像你妹妹这种精神状况,只要发生那样的事,在法律上就构成犯罪,这仍然是警方的事,不是我们医院该做的事。”
“大夫......家务事就不要闹到警察那里了吧?后果很严重的......拜托你了。”南汐说着话,把手指上的那只白金戒圈摘下来,塞进了大夫的白大褂口袋里。
大夫马上说:“好吧,我就当是给她做一个妇科检查吧,你带她到内检室。”
其实不用大夫说,南汐也清楚这件事应该先报警,然后由警方安排为南河验身。可是她内心里还存着五分希望,她还是愿意相信路在远说的话,愿意相信他昨天晚上饮下掺了药的酒后,完全不省人事,不可能做伤害小河的事。
因此,她才带小河来普通医院做检查,她期待着大夫的检查结果,能够把她心里那五分的希望变成十分的肯定。
小河很害怕,十分抗拒大夫接触她的身体。
南汐连哄带劝,陪在一旁,忐忑地等待着。
大夫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皱着眉头:“干干净净的......小姑娘应该是洗过澡了吧?”
南汐一惊,赶紧问南河:“小河,你洗澡了吗?”
南河点头:“起床后......阿姨给我洗了澡......”
大夫失望地摇头:“这样的情况,即便是警方验身,也是要求不能洗澡的。判断有没有受过伤害,一方面要看她有没有受伤,另一方面要看身体里是否有残留□□。她的身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又洗了澡,我就不好判断了......”
“这......”南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满怀希望,以为大夫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没想到大夫也没有办法做出判断,她又重新坠入了迷雾里。
就在她以为这一趟白来的时候,大夫突然咂了咂嘴,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你的妹妹chu女膜已经破裂,这一点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
南汐一听这个,脑子里“轰”地一声,脸一下子就白了。
大夫看她这样,马上又说:“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即便没有被侵犯,chu女膜也有破裂的可能,现在的女孩子们都喜欢运动,很可能在她们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破掉了......”
南汐喘上一口气,脸色也回血了。
刚才那一瞬间,南汐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随后大夫的解释,又让她缓过气来。她期待着大夫能检查出一个结果来,可是她又害怕那个结果!
到最后,大夫也说不清楚南河到底有没有受过侵犯。南汐只好带着南河离开诊室,迷迷瞪瞪地走了出去。
路在远就等在诊室的门外,见她出来,他不说话,盯着她的脸看。
见她面无表情,眼神呆呆的,他开始慌张:难道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对南河做了不该做的事吗?
南汐走到他身边,仰起头看着他:“大夫说......小河洗过澡了,什么也查不出来......”
路在远心里一松,滑坐到靠墙的长椅上,说:“我说过,我什么也没做!你就是不肯相信我!这跟洗澡有什么关系?她根本就好好的,我没有动她一根毫毛!”
“大夫说,这种事即便是警方的专业人员来验身,也是要求受害人没有洗过澡的。可是阿姨今天一早给小河洗了澡......”南汐又加上一句。
路在远恼火地捶墙:“你这是什么话?既然你已经肯定小河是受害人!而我是那个伤害她的畜牲,那你直接报警好了!我受不了你这样将信将疑的态度!不如给我来个痛快!”
南汐干咽了几下口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说:“你帮我一个忙,我要见到邓嘉祥!我要亲口问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在远重重地点头:“好!不仅你想见他!我也想要见到他!我也有好多的话要问他!”
说着话,他已经拿出手机,打给了他的律师,要律师想办法安排一下,让他们见到邓嘉祥。
那位律师为裴天鸣工作多年,在司法界的人脉相当广泛,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安排好了见邓嘉祥的事。
当天下午,路在远开车载着南汐,去了关押邓嘉祥的看守所。
在一间会客室,他们见到了邓嘉祥。
仅仅过去一天的时间,邓嘉祥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身上穿着皱皱巴巴的青灰色衬衫,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整个面部轮廓都垮下来,一夕之间老了几岁的样子!
他被两个警察押进来,看到坐在对面的路在远和南汐,他咧嘴一笑:“我才进来,你们就来探望我了?真是有情有意呢!”
南汐看着他的脸,心情无比复杂,一时竟不知从哪里问起。
路在远却迫不及待,拳头在桌子重重地擂打着,愤怒地质问邓嘉祥:“我来这里,是想亲自问一问你,昨晚你在我的酒里掺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喝下去后没一会儿就倒了?”
“路公子,你有被害妄想症吧?我只是随手从服务生的托盘里端来两杯酒,酒会上人多眼杂,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那样的场合往酒里下药啊!”邓嘉祥晃着脑袋,斜着眼睛看路在远。
“你胡说!酒里一定有猫腻!”路在远不相信他。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要说有,请拿出证据来。我头上已经顶了一个偷窃的罪名,我可不想再背一个害人的黑锅!”邓嘉祥极力否认。
路在远知道酒中下药的事在这里纠缠不清,他又问另一件事:“好!先不说酒的事!我再问你,昨晚明明说要回裴家别墅,为什么最后你却把送到了小汐那里?”
邓嘉祥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这能怪我吗?是你上了车后,一个劲儿地喊着小汐的名字,我以为你想去她那里,就顺着你的心意,把你送过去了。我一片好心,你竟然不领情吗?”
南汐听到这里,插嘴问道:“我问你,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我家的?小河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你把路在远送到我家后,把他安顿在哪间屋子里?当时小河醒了没有?”
“小汐,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吗?我刚刚才被警官审问过,余悸未消,你这样逼问我,我一紧张,容易失忆哦。”邓嘉祥将眼一横,很不耐烦地瞪了南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