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的,还是担心。
因为都在道,谁来西南谁送死。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自己前来。
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说,这些事情是应该皇兄考虑的,其实,当时她真的是指派谁这些事情。
但,显然,他误会了,他当时就问她,你的意思是应该朕亲自前往?
是因为这句话吗?
可明明他不是一个会为了一句话赌气的人,那不是他。
那是为了什么临时改了呢?
就在她在府里又是担心又是乱想的时候,太后突然来了懿旨,宣她立即进宫。
她不知何事,急急赶去凤翔宫。
太后一见她,就勃然大怒。
当时,她吓住了,太后那样子,比江南回来那日还要可怕,她以为她知道了她是女儿身的事,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太后质问她,是不是她去求皇上,让他不要派郁临旋去西南?
她就怔了。
不是女儿身的事?
微微松一口气的同时,她如实回答,是。
太后闻言就又发飙了。
那样一个处变不惊的人,发起火来,简直……
那样子真的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既不懂政事,你做什么干涉政事?你知不知道派老五去西南,是哀家的主意?你知不知道之所以派他去西南,是因为哀家有哀家的原因?现在好了,你一求,不派老五去,皇帝自己去了,他是天子,他是帝王,你知不知道此去有多凶险?你知不知道西南那帮贼寇真正的用意?你……”
太后一连几个质问,问得她无言以对,也问得她几乎窒息。
原来,派郁临旋去西南,是太后的主意。
不是他的。
不是他借机报复郁临旋、借机打击郁临旋。
虽然她深知自己的份量,不足以因为她的一个请求,就让他取消了郁临旋去,自己前往。
明明她求的时候,他也没答应不是。
但是,太后如此说,如此发火,如此激动,让她觉得,似乎一切真的都是她的错。
一切就是她的错。
愤然到了极点,太后也告诉了她之所以派郁临旋来西南的原因。
“当年郁临旋的母妃莲妃陪先帝去民间微服私访,有人刺杀先帝,莲妃替先帝挡了,莲妃死了,临死前跟先帝为老五求下免死金牌,这件事你听说了吧?”
太后问她。
她点头,她早听说了。
“可是,你可知道,刺杀先帝的人是谁?就是萧震的母亲,她跟莲妃是同门师姐妹,莲妃临死前,除了替老五求下免死金牌,也求先帝不要替她报仇,说她师妹定然会悔改,不会再对先帝不利,并求先帝不要告诉任何人刺客是谁,特别是老五,免得日后他生活在仇恨里,去替她寻仇。”
她当时震惊了。
她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渊源。
太后说:“这件事,先帝就只对哀家一人说过,如今的皇上都不知道,哀家之所以派老五前往,是因为哀家知道,他们因当年之事负疚在心,定然会放过老五,可是你……”
太后后面说了些什么,她不记得了。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怎样出的凤翔宫,怎样出的宫?
她只记得,她接下来就直奔五王府,去找郁临旋。
既然当年莲妃以死相瞒,她也不会残忍地去告诉郁临旋当年的真相,她想好了,她就说自己想去西南,让郁临旋陪她一起,他应该会去的吧?
可是,让她崩溃的是,郁临旋不在。
府中的人
说,吃过午膳就出门了,去苍廖了,因为他母妃忌日快到了。
她听说过,当年莲妃跟先帝是在苍廖遇刺的,因匕首上有毒,当时时值夏日,尸体运回会腐烂变臭,先帝便在当地择了一处风水宝地下葬,后来还专门为其扩建了豪华的行陵。
苍廖在东北,与西南完全逆向。
如果她去苍廖找郁临旋,再来西南,根本来不及。
那日早朝,右相庄文默说,萧震给他们的时限是七日。
没有办法,她就去找了樊篱。
她打算装巫师混进萧震的寨子,想让樊篱教教她。
樊篱说,皇上让他留在京师替他密切关注朝中动静,不然,就随她来了。
哨子是樊篱给她的,袖珍短笛也是,还有那只鸟。
樊篱告诉她,袖珍短笛是特制的一只只能吹高频音的短笛,这种音小孩能听到,大人听不到。
而哨子是可以驯服那只鸟,让那只鸟为她所用。
如果人近前吹笛,恐被人发现,可以将短笛绑于鸟脚上,让它迎风飞,同样可以吹响短笛。
这样既能吓唬到人,还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想起樊篱将这些东西给她时,痛心疾首又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我是有真本事的,一般人我真的不会将这些露底的家当给出来的,四王爷不是一般人,所以给了,但是,请四王爷一定要坚信一点,这些只是、特殊时候、偶尔糊弄糊弄人的,真的只是偶尔,我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不信,四王爷可以问皇上。
她到现在还想笑。
而且,她真的笑了,意识过来众人错愕的目光,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举起木棍朝一个方向一指:“啊,那里,那里,在那里!”
边说,边朝最东边跑去。
众人好奇,便也跟着她一起,在后面跑。
跑到底,她发现,最东边是马圈,以及放柴禾的地方。
一百多人应该关不了。
那么……
“哪里啊?”
“对啊,到底哪里?
因为什么都没看到,不少人就出声问她。
她又仰着头,举着木棍朝南一指:“站住,还想跑,你们这些孽障,今日本巫师定收了你们!”
边说,边做出追赶的样子又拼命朝南边跑。
众人又一哄跟在后面。
此时,厢房里,郁临渊正一个一个孩子的检查耳朵,并不时问一些问题。
比如:“最近有没有陌生人进你们山寨?”
或者说:“你们有没有看到陌生人?”
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纷沓,闹哄哄一片,扭头看向窗外,想起因为要偷偷问孩子问题,窗门已经被自己关了。
正欲起身开窗,萧鱼走了进来。
倚在门边,问他:“喂,我说姓鸢的神医,你到底检查完了没?检查了一下午,一会儿可要吃饭了。”
对于她的态度,郁临渊也不以为意,问她:“外面发生了何事?”
“哦,没什么,一个巫师在驱邪祟。”
郁临渊皱眉,明显不悦:“我说了,是这些孩子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邪祟?那是骗子!”
“哦?是吗?”萧鱼夸张地撇撇嘴,“方才那巫师也说同样的话呢,一个孩子的耳朵出了问题可以理解,两个三个勉强可以理解,怎么可能所有孩子的耳朵都同时出了问题呢?那个什么神医肯定是招摇撞骗的。不好意思,这是巫师的原话。”---题外话---孩纸们,素子因为要回老家扫墓,白日一天在车上,所以连夜赶了更新,今天可是一万字哦一万字【弱弱求月票】。另外,关于高频音小孩子能听到,大人听不到,这是科学的哈,素子是物理渣渣,孩纸们可以百度一下。还有,因为送道具的孩纸众多,“有话要说”这里只能贴200字,放不下,所以,素子放在了评论区感谢,谢谢孩纸们,素子鞠躬谢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知鸢神医对此事怎么看?
郁临渊轻嗤,就当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笑置之,继续给面前的孩子检查耳朵。
萧鱼无谓地耸耸肩。
“反正,随便你们,谁能解决问题,谁就是本事,大当家的说了,给你们一日的时间,明日午时之前,解决不了,走人!窒”
说完,一扭杨柳细腰,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忽又想起什么,顿住脚步,回头:“动作麻利点,晚饭马上好了,你不饿,孩子们还饿呢。戛”
末了,又吩咐那些孩子:“已经检查好的,随六姨出去帮忙搬凳子。”
待萧鱼带着已检查好的孩子离开,郁临渊又听到院子里传来一群人闹哄哄奔跑的声音。
蹙眉起身,他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门,扬目朝外看去。
只见一堆人乱糟糟地朝北边跑,都是边跑边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想看看那个什么专门拆他台的巫师,结果被一群人簇拥着,视线受阻,根本看不到。
只能看到一小半截后脑以及蓬乱不堪的头发。
唇角勾起一丝冷弧,他又将窗门放了下来。
巫师?
他冷哼,估计又是一个跟樊篱一样的家伙。
没有理会,复又走回到位子上,继续给剩下的几个孩子查看耳朵。
外面,郁墨夜跑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