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节

    面对池轻的质问,太后的脸色越发黑沉。
    目呲欲裂,森冷的声音从她的牙缝里迸出来:“可是,你的愚蠢行为,却会让所有人都死在你的手上,包括你自己!”
    池轻呼吸一滞,怔怔看着她,没有明白过来。
    太后瞳孔微敛。
    “你以为是谁将避子花泥和绝子花泥放在你的寝殿的?”
    池轻没有做声。
    她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一定要将那个人给杀了。
    是秦碧吗?
    还是庄妃那个女人?
    “你觉得在整个后宫之中,有谁明知道你是哀家的人,明知道你是宠妃,还敢用这种方式陷害你的?”
    太后咄咄而问。
    没有。
    池轻的第一反应就是没有。
    除了……
    “秦碧,除了她,没有人。”池轻愤然而语。
    没想到说完,太后比她还怒,摇头,一副觉得她完全不可理喻的样子。
    “简直愚不可及!你自己也说了,水仙是你进秋实宫的第一日就送过来了,你觉得秦碧贵为皇后,会在还没有摸清你底细,也还没有搞清楚皇上对你的态度之前,就对你下这样的狠手吗?”
    池轻怔了怔。
    不是她?
    那是?
    忽然脸色巨变。
    “难道是……皇上?”
    最后两个字,她艰难说出,只觉得呼吸骤紧,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排山倒海一般朝她压过来。
    她根本承受不住。
    脚下一软,她伸手抓住太后的衣袖,才稳住自己的身子,她问,气喘吁吁:“是他吗?”
    太后没有做声,唇瓣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已然给了她答案。
    真的是他!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那个宠着她、爱着他、要着她的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胸口就像是被棉花塞满,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所以,你害秦碧,他心知肚明,却还是顺水推舟,目的就是借你之手,除了秦碧,断哀家一臂,然后再来对付你,所以,哀家才说,因为你的愚蠢行为,害了我们所有人!”
    太后将她落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拂开,声音如同她的眸光一样,寒如腊月飞霜。
    池轻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
    太后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以为你是谁?没有哀家,你什么也不是!哀家权势在手的时候,至少,他至少要对你做做假宠的样子,如今呢?如今怎么样?直接将你弃之敝履!”
    池轻面如死灰。
    太后拂袖离去。
    临出门之前,丢了一句给目瞪口呆的孙太医:“药开给池才人,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孙太医领命。
    池轻还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顾不上回应太后,也顾不上恭送。
    就傻傻地坐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
    假的。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以前常听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只是听听,第一次,她这般深切地感受着这句话。
    在这四角方方的深宫,没有爱,没有亲情,只有利益,只有逢场作戏,只有虚与委蛇。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跟自己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这样狠。
    真狠啊!
    不想她怀上龙嗣,放避子药就好了。
    竟然连绝子药都放上了。
    太狠了!
    只是,那个无大师不是说,一切会柳暗花明吗?
    让她只需等。
    不对,无大师给她的明明是逆阴草,并不是什么仙草。
    他为何要骗她?
    难道……
    难道用这种方式,就是为了告诉她,她的寝宫里面被人放了避子药?
    想起他问她的问题,关于侍寝的各种问题。
    她肯定了这点。
    是了,就是这样。
    孙太医上前。
    “池才人,药方已经开好了,微臣这就让宫人去太医院抓药,只是,那两盆东西如何处理?”
    孙太医指了指桌案上的那两盆盆栽,问池轻:“是要拿去丢掉吗?反正不能再放在寝殿了,不然,池才人吃药也没用。”
    吃药也没用?
    池轻苦笑,她现在可不就是吃药也没用。
    她已经可以预知自己接下来的路。
    或许,独守秋实宫,便是她的一生。
    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走到桌案边,伸出手臂,一把将桌上的两盆盆栽扫落到地上。
    四分五裂的声音。
    一如她此刻的心。
    ******
    太后走得极快。
    孔方蹙眉,紧步跟在后面。
    这个女人生气了,他知道。
    其实她生气的时候不少,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气成这样。
    甚至让他觉得,如果不是青天白日的,如果不是有来来往往的宫人,如果不是要保持她太后的威仪,她肯定要暴走,或者狂奔了。
    “娘娘,慢点走!”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穿着那么繁复的凤袍,头上的发饰又那么重,他真担心她会摔着。
    大概是想着在自家奴才面前也无需掩饰,太后闻言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朝花径边上的一个石凳上一坐,胸口就像是风箱一般,起伏得厉害。
    “果然是白眼狼,果然是白眼狼啊!”
    咬牙切齿,太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原来,一直是在跟她做戏呢,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还有多少事瞒着她,不用想都知道。
    心机如此深不可测,是想要将权利一点一点都收入手中吗?
    她又不是朝臣,她只是一个太后。
    而且在他的眼里,她应该还是他的母后。
    就算权势滔天,也不会谋了他的江山,他至于防她防成这样吗?
    竟然给她的人下避子药、绝子药!
    亏她这半年来,还一直在忙于子嗣的事,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让池轻能够怀上。
    却原来……
    却原来,人家在看戏一般看着她在那里蹦跶呢。
    绝子药!
    果然不愧是先帝的儿子!
    果然是父子二人!
    狠心起来,一样的冷酷,一样的无情!
    当年,他的父皇给她食绝子药。
    现在,他给池轻用绝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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