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告退出去,郁临旋已经先她一步越过她的身边往外走。
边走,边道:“本王要出门几日,你让人去宫里禀报皇上,哦,不用去宫里,去九王府就可以,告诉九王爷,说本王因为免死金牌的事,去母妃的葬地去了,去跟母妃请罪道明缘由,毕竟那是母妃用性命换来的,明日上朝,让他帮忙跟皇上禀明一下此事。”---题外话---谢谢【ginnysiawase】、【missjing.梅占】亲的花花~~谢谢【深海微澜】、【沉寂0000】、【shiyang3073218】、【a曾经最美】、【lilylilysmile】、【yangsese1976】、【13585229625】、【chenpinpanva】亲的月票~~爱你们,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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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今生今世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七夕快乐】
刑部审讯房,郁墨夜双手双脚皆被镣铐所锁,披头散发跪在地上。
房中随处可见各种酷刑刑具,血迹斑斑。
刑部尚书坐于审讯桌前,旁边记录官亦是正襟危坐,四个五大三粗的刑部侍卫凶神恶煞地立在门侧两边沿。
“四王爷还是主动交代吧,免得皮肉受苦。纺”
刑部尚书有些头痛,问了这个女人半天了,愣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郁墨夜抬起头。
“该交代的我不是都已经交代了吗?以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说过了,我所有的记忆,就是从醒来后开始,我就在四王府,就是四王爷,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刑部尚书却并不相信。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皇室血脉,只有男子才会对蛇胆酒过敏,而你在回朝接风的夜宴上,喝下太后跟皇上赐的蛇胆酒后,也出现了过敏的症状,说明,你早有准备。”
“我没有。”郁墨夜依旧矢口否认。
“那你说说过敏是怎么回事?你明明是女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就是过敏了,或许凑巧吧。”郁墨夜摇头,说得轻描淡写。
“凑巧?”刑部尚书轻嗤,“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原本还念着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四王爷,也是金贵之躯,我们对你存着几分客气,看来,不用点刑罚,你是不打算开口了。”
说完,便示意门口的几个侍卫。
侍卫领命上前,将郁墨夜从地上挟持起来,打开了她的手镣,正欲将她绑缚在屋中的十字木桩上。
“等一下。”郁墨夜忽然开口。
几人还以为她见要受刑吓住了,准备招供,刑部尚书示意钳制的侍卫将她松开,反正脚镣还拷着,也不能怎样。
双手终于获得了自由,郁墨夜并未开口说话。
而是低头撕掉了自己衣袍袍角上的一块布条,然后扬臂拢起自己披散的长发,三下两下束了一个公子髻。
再接着,双手张开伸至横着的木桩两头,说:“好了,绑吧。”
几人汗。
原来让他们等一下,是为了盘个公子髻。
见几人愕然,郁墨夜又道:“头发太长,披散着很不习惯,而且,也不利于你们行刑不是。”
几人再次无语。
刑部尚书脸色转黑,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在藐视他们,当即吩咐侍卫:“绑上!”
郁墨夜也未有一丝挣扎,面色很平静。
这样的她,刑部尚书倒是看得心头微微有些瘆意。
眼前的她,满头青丝被盘起,又加上身上的男式长袍,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四王爷的模样。
想想这一年多以来,此人也未对他有何不利,而且每次见到他都很尊重。
他正犹豫着这鞭刑还要不要继续,还是说,先饿她几顿再说,门口忽然传来行礼的声音:“皇上……”
刑部尚书一怔,连忙自座位上起身,一袭明黄的高大身影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王德。
刑部尚书以及房内其他人,连忙跪地行礼,却是被帝王提前一步扬袖止了,与此同时,暗哑的声音沉沉落下:“都出去。”
“是!”刑部尚书带着众人快步退了出去。
王德偷睨了面色冷峻的帝王一眼,连忙拾步上前去给郁墨夜解绑在腕上的绳索,却是被帝王喊住:“王德。”
王德一怔,回头,却见帝王并未看他,而是一瞬不瞬盯着绑缚在十字木桩上的郁墨夜,眸色一片玄黑,就算屋内有烛火,他的一双凤目里都不见一丝光亮。
郁墨夜同样也看着他,两人的眸子紧紧绞在一起。
王德不知道帝王突然喊他是什么意思,正准备开口问,“皇上……”
与此同时,郁墨夜也出了声:“郁临……”
帝王的声音却是先他们两人一步响了起来:“朕只问一个问题。”
王德又愣了愣,不知这句是跟他说
tang的,还是跟郁墨夜说的,是说让他不要给郁墨夜松绑吗?
这一点让他有些意外。
想着自己杵在这里也不好,颔了一下首,准备退出去,刚走两步,就听到帝王暗哑的、低沉的、略带薄颤的、又显然有些激动的声音蓦地响在身后。
“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今生今世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爱?”
郁墨夜一怔。
王德的脚步也为之一顿,不仅仅因为男人的问题,更因为男人的声音。
那苍凉沉痛的声音,好像是承载了千年的风霜,又好似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问。
身后一片寂静,王德还是禁不住回头朝两人望去。
这时,门口传来行礼的声音:“太后娘娘。”
王德一震,扭过头,太后来了?
蹙眉,他又回头看向屋内两人,两人似乎并未受其影响,都没有动。
帝王背对着他的方向,只能看到挺得笔直的背脊,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而郁墨夜正面对着他,便一览无余,他看到郁墨夜唇角一勾,笑容如花般璀璨,黑白分明的清丽水眸凝着帝王。
她忽然朝前一凑,却因双手被绑缚并未能凑前多少,依旧与帝王保持了几分距离,一字一顿开口:“我当然有心,我当然懂什么是爱,只不过,我也是这几日才明白,我最爱的……”
略略停顿了一瞬,才继续道:“莫过于……我自己。”
王德心头一撞,与此同时,看到帝王高大的背影也微微一晃,而这时,一身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孔方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
“皇上也在?”
郁墨夜靠回到木桩上,帝王缓缓回头,王德被他眼中的血色吓住,太后亦是呼吸一滞:“临渊……”
帝王却是没理她,也未行礼,更未说一个字,径直转身,朝门口走,然后,又径直经过太后的身边,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德心中低叹,连忙对着太后行了个礼,便紧步跟了出去。
留下太后跟孔方一脸莫名、面面相觑。
“皇上过来做什么?”太后问向郁墨夜。
郁墨夜怔了怔,一脸无辜:“娘娘是在问我吗?这个应该问尚书大人,或者皇上自己吧。”
太后脸色一白,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听说,你还没有招?”
“知道的都招了。”郁墨夜一本正经回道。
太后冷笑,下一瞬笑容一敛,沉声喝道:“来人!”
刑部尚书和其他几人鱼贯而入。
“既然绑都绑了,为何还不行刑?哀家倒要看看,是人的嘴硬,还是刑部的鞭子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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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走得极快,王德气喘吁吁地跑了好一阵才跟上。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应该说,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跟郁墨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务之急,最要紧的难道不是郁墨夜女儿身暴露吗?
可这样的紧急时刻,这个男人竟然专门跑去刑部问一个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问题?
而郁墨夜的回答,也是,哎,当着他的面,还说是她自己。
可,就算如此,就算没说最爱的人是他,但也没有说别人不是,说的是她自己,他做什么要气成那个样子?
两人之间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这是可以肯定的,不然的话,郁墨夜也不会将六六藏起来。
可是,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夜,这个男人还宿在四王府不是。
王德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心里既担心,又难过,担心郁墨夜这件事如此棘手怎么处理,难过是因为帝王。
跟随他这么久,他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说不上来的感觉,似是很痛苦,很愤怒,又很失望,很颓败。
“皇上,四王爷方才估计是……见皇上不让奴才给她松绑……故意使小性子,故意说最爱的是自己,以此来气
皇上呢,皇上不要往心里去……”
太心疼这个男人了,特别是看到他眼里的那抹极力想藏匿,却怎么也藏匿不住的血色,王德还是忍不住想要安慰。
男人便笑了,脚步不停,低低笑了起来。
王德皱眉,这样笑,这比哭更让人心悸的笑,他宁愿他不笑。
帝王垂眸,长睫遮住眸中所有情绪。
我也是这几日才明白,我最爱的……莫过于……我自己。
这几日才明白,才明白什么?
才明白他是赝品,才明白他占了另一个男人的一切,才明白她爱的从来都不是他?
莫过于她自己,呵~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她的委婉?大概是看到王德在,顾及了他最后一丝丝面子,所以,一句话停顿了两次,停顿了那么久之后,说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