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展鹏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他咧开嘴，笑得眉毛都跳起来了。
    那笑容，是如此的灿烂和明媚。
    他走上前几步，靠近了穆婉凤，情不自禁的握起了她的手。
    说不出来一句话，他激动的狂喜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你说的，是真的？”千山颤抖着声音问向穆婉凤。
    穆婉凤面向千山，郑重的点了点头。
    千山的泪水，“哗”的一下就涌了出来，他的哽头被苦涩填满，他无法再说出一个字来。
    皇帝的一句话，那就是一言九鼎，比泰山还要重的。
    既然如此，他又能有别的什么话说呢？
    挥挥手，他示意秦展鹏可以退下了。
    秦展鹏牵着穆婉凤的手，仍然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穆婉凤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向门外走去。
    她知道，这一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皇宫了，因为，纵然是皇帝的金口玉言，可是秦展鹏与千山之间，自己与千山之间，从此以后都会情谊全无，只剩下隔在他们之间那条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天堑。
    再见面的机会，应该是没有了吧。
    否则，当情何以堪，如何面对？
    身边的一张张或惊讶或鄙视的脸，从穆婉凤的眼前晃过。
    在跟在秦展鹏身后走着的这一瞬间，穆婉凤落泪了。
    泪水，从她的双眸中涌了出来，绵延不决，一如千山的男儿泪。
    她悄悄的回过头，想再看一眼千山。
    心头一千句一万句话，都只由三个字组成。
    千山仍然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尊石像，成为了化石。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千山……
    人生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如果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当初我们一相见就彼此相爱，就偕手一生，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了吧？
    穆婉凤茫然的想着，混乱的思绪里突然听到了一声响雷一般的惊呼，“太子殿下……”
    紧接着，是皇帝与皇后惊讶的声音，穆婉凤回过头，看见太子的宫殿里乱成了一团。
    此时她和秦展鹏已经走出了千山的宫殿，透过大门，透过围着的慌乱的人群，穆婉凤看见千山倒在了地上。
    他，这是怎么了？
    穆婉凤不敢去想象。
    秦展鹏听到这些惊呼的声音，也回过了头去看。
    远远的，他也看到了穆婉凤看到的这一幕，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失去一个至爱的人，那会是怎么样的心情，怎么样的痛苦。
    可是……
    既然已经选择了，既然这种无可奈何的局面根本无法去改变，那只能对不起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远远的，听到皇帝大声的呼喝。秦展鹏也泪流满面。
    好兄弟，好兄弟……千山，我的好兄弟……
    抬起已经停留的脚步，在泪眼凄迷之中，秦展鹏迈开了步子。
    他紧紧的牵着穆婉凤的手大步的向前走去。
    很快，就可以走出这个皇宫了。
    穆婉凤的泪水已经成了崩裂了堤的大河，止也止不住。
    两个人都在心里祈求千山能够平安无恙，祈求苍天庇佑，让他平平安安，让他快点释怀，让他快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