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兵来将挡,风雨同行 第599章 祸害
整个生产过程,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女子几次晕厥,都是凤羽珩用针剂吊醒过来。关键时候,一剪刀剪开宫口,终于助这女子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婴。
女子十分虚弱,但婴儿到是很健康,出生时的一声啼哭响彻天际,为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凭添了一丝生的气息。
有老妇人上来帮忙将婴孩包裹好,也有人上前照顾那刚生产过的女子,凤羽珩为女子进行输液,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讲解了输液的原理。
有人将她认出,试探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济安郡主?”
北界离京城太远,再加上端木安国的蓄意统制下,百姓生活十分闭塞,人们多半一生的活动范围都在三界之内,最多也就是能到边安县去走走,所以对于中原之地的了解可谓极少。
但总也会有人来人往,比如往来客商,比如前来拜访端木安国的外省官员,一来二去的,神医济安郡主的名声多多少少的就也传来了一些。虽说名气不如松康那般大,但她毕竟是郡主,这个地位听起来就很是压人了。
见有人问了,凤羽珩便点了点头,直言道:“正是。”说话间,手下动作也没有停,不时地看一下输液容器,生怕天气太冷将药液冻住。
人们见她承认了,便也跟着高兴起来,笑着对那刚生产完的女子说:“你真是有福啊!得一国郡主亲自为你接生,这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呢。”
女子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身子很虚,只是不停地看向那个孩子,眼中透着爱怜。
抱着孩子的老妇人说:“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跟你生得很像呢。”
能被选为冬妃之人,又岂能不美,女子在听说是个女儿之后,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暗沉了几分,口中不停地呢喃着:“怎么是女儿?为什么会是女儿?在这北界,就不该生女儿出来!”她一边说一边哭,“女孩子最多十三岁光景,十三岁之后,就是入那冬宫,受尽百般凌辱。女儿,不如不生。”
凤羽珩告诉她:“不会的,你放心,端木安国的冬宫已经沉了,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去抓女子为妃,以后女子是自由的,自由的长到及笄年龄,然后嫁给心爱的男人。我答应你,你的女儿一定会生活得很好。”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来,显然是凤羽珩的话让她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可是,随即传来的一句话,却又将她刚刚腾升起来的希望彻底打了回去。
有人说:“快快把这孩子拿去烧死!要么就沉入冰湖,可不能让她活在世上啊!”
这一句话,听得所有人均是一愣,可以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之前还一派团结参与救人的百姓中,有一多半都沸腾起来,一改之前悦色,纷纷大声叫着:“对!烧死她!她是端木安国的女儿!绝对不可能让她活在这个世上!”
提起端木安国,大半松州百姓都对其恨之入骨,未及笄的姑娘一个一个往冬宫里头送,赋税是减免了,可太小的女孩禁不起祸害,有很多姑娘送进去不到半年,就是一具尸体再抬出来。死了的冬妃,娘家再没资格享受减免赋税,他们的生活还是跟从前一样艰难,还损失了一个女儿。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贪财之心,卖女求荣的不过少数,大多数人家是不愿让女儿进冬宫的。可是架不住都统府上门抓人。多少女孩不肯从命,一头撞死在家门口,又有多少小伙子眼看着心爱的姑娘被个老头子祸害了去。
人们对端木安国的恨深深地埋在心里,从前不敢表露出来,如今端木安国大败,他沉了冬宫,大顺的将士也冲进城来,人们终于不再怕了。可端木安国已经逃得没了影子,大家没有发泄口,现在突然间出现一个端木安国的孩子,人们又怎能放过?
有人说:“这孩子如果活着,将来以后一定要给她爷报仇的。”
还有人说:“端木安国害了我们的女儿,现在他的女儿就在眼前,咱们把她给烧死,为孩子们报仇!”
一时间,群情激愤,有人甚至当场就要冲上来跟那老妇人抢孩子。老妇人吓得直往凤羽珩身后躲,围着的将士也立即横起长枪将人拦在外面。
人们冲不进来,很快地,一连串的喊声阵阵传来,内容一致:“烧死她!烧死她!”
那孩子像是能听明白一样,哭声越来越响,终于哭哑了嗓子。
凤羽珩站在原地,也是有些无措,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孩子,这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虽是端木安国血脉,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她有什么错?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被人烧死。
她眺目去寻找玄天冥,想让他拿个主意,却在这时,衣摆被人轻轻地扯了下,她低头去看,是那个刚生产完的女子。那女子指着孩子,向她投去祈求的目光。
凤羽珩明白她意思,立即示意老妇人把孩子抱给女子。原本虚弱的人,一接过孩子后,好像立即回复了生气一般,面上带笑,气色都好了起来。
凤羽珩想,这就是母爱的表现吧?这就是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时,最正常的反应吧?这样的欣喜她在姚氏那儿也感受到过,只不过是在姚氏搂着子睿时,而对她,更多的则是客客气气,像个外人。
那女子紧紧地抱着孩子,一会儿亲一下,一会儿捏捏小脸,喜欢得不得了。而那小孩也极讨喜,竟然马上就停止了哭声咧开嘴笑了起来,惹得那些之前叫喊着要烧死她的人们都生出了一丝不忍。
凤羽珩轻叹一声,抬头见玄天冥正从人群外围走过来,便抬步往前迎去。两人刚走至一处,这时,就听身后突然“啊”地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人们集体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赶紧回身来看,这一看不要紧,即便是她也不由得大惊起来。但见那女子此时面目狰狞,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死死地掐在孩子的脖子上,手指力道大得关节都泛了白,而那之前还在母亲怀里笑着的女婴此时已然没了声息,小脸发青,双目瞪得溜圆,小嘴巴还半张着,一脸痛苦。
她赶紧上前把孩子抢了过来,却也马上意识到孩子已经死亡。刚出生的婴儿本就极弱,成年女子大力一掐,几乎瞬间就碎了她的颈骨断了她的咽喉。凤羽珩盯盯地看着这个孩子,再看看那女子,完全没有办法将之前还对这孩子尽展母爱的那个人与现在这个疯狂的女子联系到一处。
玄天冥不愿让凤羽珩一直抱着个死婴,立即命人将孩子接了过去,凤羽珩冲着那女子不停地摇头,一脸困惑,他甚至听到她正对那女子说:“我能保得下这孩子的,你这是何苦?”
那女子也同样摇着头,收起狰狞,换上了一脸的痛苦与绝望。她说:“你能保得下又有什么用?你保得了一个,能保得了十个百个吗?冬宫里怀孕的冬妃数不胜数,甚至我总觉着连端木安国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血脉。反正冬妃一个一个地接进宫,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生,就是不知道这一场大灾难,他们到底是死是活。你们养不了的,那么多孩子,别说都救上来,即便只是救上来一半,也是不少。那些都是端木安国的血脉,他们说得对,早晚是个祸害。还是死了好,还是死了的好。”
那女子说着说着就痛哭失声,看着那个孩子,哭得天地动容。
凤羽珩无奈轻叹,这些冬妃,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如何当得起母亲?年少成婚,这就是时代造成的悲剧。
玄天冥亦有同样感慨,他摆摆手,对将士们吩咐道:“继续挖吧,能救多少算多少。”。
这一场援救进行了三天三夜,关州知州赵天齐在第二天晚上被挖了出来,所幸只是轻伤。傅雅的爹娘在第三天早上露了头,却是断气已久,纵是凤羽珩也救不回来。
三天三夜的施救,活着的人不多,那些怀着端木安国孩子的冬妃也再没一个存活。
第四天一早,留在关州的松康等人赶到,正好帮了凤羽珩的忙。
赵天齐在接受了松康诊治之后,拖着一条伤腿主动治理起战乱过后的松州来。他是本地官员,虽说一直在关州任命,但好在也经常往返于松州,百姓们对他相对熟悉,印象也算不错,接受起来算是比较顺利。
凤羽珩与松康二人带着全体随军医者,以及这松州本地行医之人全心投入到难民的救治中,不管他们曾经是什么身份的人物,不管他们为何会被埋在冬宫之下,也不管他们是敌还是友,但凡是挖救出来的人,都给予了同样待遇的医治。
将士们将营帐搭在原地,换着班的冲进坑里去救人。冬宫之大,埋进去的人据说有两千多,从开始的那天起,玄天冥和凤羽珩二人几乎就没怎么合眼,有的时候人们就眼看着济安郡主坐在病人堆儿里困得耷拉着脑袋,九皇子上前想把人抱起来送到帐里,可才一碰到她她就立即醒来,然后二话不说重新投入救治。
第七天,玄天冥宣布挖救全面终止,这个时候,即便救出来的也是死人,不如就地掩埋。而从冬宫里挖出来的金银财宝,他亦宣布平分给北界三省的每一个百姓。
第八天,所有被救上来的人,包括冬妃,包括那些一心投靠端木安国的官员,包括地牢里的死囚,还有那位陆通判,齐齐跪在了玄天冥和凤羽珩面前,一个头,磕到了雪地上!
第三卷:兵来将挡,风雨同行 第600章 万里苦征,换天下民心
凤羽珩大概数了数,跪在地上的人中,前来祝寿的大顺官员只剩下不到十人,包括他们的家眷,也多半没能救活过来。
有一人向前跪爬了几步,抹着眼泪道:“罪臣乃海州知州,贱名恐污了殿下郡主的耳朵,不提也罢。此番前来北界,确是抱着巴结那端木安国之心,以求在有生之年官职能再迈进一步。却没想到那端木安国狼子野心,居然投靠了千周,我等这行贿之所为瞬间就变成了通敌叛国。这其中波折实乃我等自作孽,不可活。本以为劫数难逃,却没想到殿下郡主全力营救,居然把我等从地下生生地挖了出来,再生之恩永世难报,我等愿用余生来赎自身罪孽,罪臣愿留在北界,助北界振兴,复往日生机!”
在他的带动下,一众官员纷纷表态,皆愿为大顺效力。
玄天冥点了点头,没有答这些大臣的话,却是面向松州百姓大声地道:“本王说句公道话,其实百姓归谁管,北界三省属于千周还是大顺,于百姓来说并没有实际意义。归了千周,你们亦是同样生活在这里,归了大顺,你们依然无法日日得见圣上。国土划分政区管辖,这本就是朝廷中事,而真正与你们息息相关的,是你们的日子能不能过得更好。谁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那才是你们最应该拥护的君王。”
他的话引起百姓深思,人们瞬间安静下来,没有相互交谈,精力全部都集中在玄天冥身上,脑子里也不断地回想着他所说的话。
而玄天冥的话却并没有结束,他还在继续:“一百多年来,大顺朝廷最大的失误就是信任了端木家族对北界的统治,特别是端木安国,他与你们灌输的皆是千周为根的思想,让你们觉得千周好,让你们觉得自己的根在千周。可实际上,你们的根就是在这里,在这块土地。这土地没动没迁移,你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又与从前有什么变化?反而是端木安国,他以减免赋税的好处逼得你们不得不将家中未及笄的女儿送进冬宫,或死,或忍辱求生。而你们却并不知道,百多年来,你们的赋税,大顺本就是全免了的!”
这话立即又引起人们的轩然大波,而人群中的大顺官员,包括赵天齐在内则开始帮着玄天冥向人们讲述大顺原本就给了北界的良好政策。松州之人直到如今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被端木安国给骗了,这一骗,就骗了好几代人。
百姓中,有一老者率先有了反应,但见他上得前来,颤抖着跪到地上,大声地道:“请九殿下为北界黎民做主,请九殿下给我们应有的安稳生活!”
定国安邦,将士用万里苦征换天下民心,这一刻,纵是凤羽珩也激动起来。
她半仰着头却看玄天冥,但见黄金面具勾勒出的侧颜是那么骄傲、坚毅,眼如星辉,透过风雪,给人无限的信心。
玄天冥说:“大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不论他们是富贵还是贫穷,是美满还是疾苦,只要心向大顺,大顺就不会放任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话至此,在人群中扫望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那关州知州赵天齐处,随后朗声道:“赵天齐,上前听封!”
赵天齐精神一振,蹬蹬蹬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在地,“臣赵天齐,在!”
玄天冥道:“赵天齐,本王奉皇命亲征北界千周,于此地有绝对的统领及掌事之权,北界官员任免亦在本王职责范围之内。端木安国通敌叛国,北界都统一职即日起正式卸去,天下通缉,抄其家产,诛其九族。今起,本王钦封你为新一任北界都统,望你能以民为主,为民请愿,护民爱民,以不负本王一片爱才之心。待千周平复,本王回京,会亲自为你请加封圣旨,正你之名。”
赵天齐热泪盈眶,一个头磕到地上,也不顾身份,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
十多年了,他眼瞅着北界在端木安国的统治下乌烟瘴气,眼瞅着大顺朝廷给予北界的政策在端木安国这里统统都得不到实施,这对于一个怀着一身报负,想要在关州有一番作为的赵天齐来说,无异于是致命一般的打击。
十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地往朝廷递折子,却都被端木安国的人给劫了下来,慢慢的他也就不递了,而是暗里为端木安国做了一笔帐,将往来于北界的大顺官员都记录下来。
这一日,终于被赵天齐给等到了,他向玄天冥保证,向在场所有北界百姓保证——“终我赵天齐一生,奉献于北界,此生不负。”
玄天冥的大军在松州城又逗留了五日,将士们分散在在城内外扎营,帮忙百姓修建因大战则损坏的房屋,恢复经营,同时也将冬宫里挖掘出来的金银全部送往已经改为都统府的知州府,由赵天齐带人做以记录,并着手向百姓发放。
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则利用这几日时间了解松州地下被端木安国借千周财力挖出来的偌大地宫,同时修复城防。
原本留在关州的人马也在随后陆续到来,这一日,凤羽珩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原本的傅府门口。往日傅府虽说算不上多高的门第,但总也是有院有墙有正经的府门,家不大,却也正成一户。
可昔今时今日,却是大门被人砍了去当劈柴,院墙也倒了半边,里头明显有火烧的痕迹,一进院儿的正厅被烧得面目全非。
忘川跟在她身边,无奈地道:“将士们修复损毁的房屋,还没修到这边来,不过也是近两日的事了。”她问凤羽珩:“小姐要不要进去看看?那位傅雅姑娘今天一早就回家了,黄泉陪着呢。”
凤羽珩一愣,“她回家了?”这几日军营里事情多,伤员也多,她还真没顾得上去看看傅雅,此时一听说傅雅就在里面,赶紧抬步就进。
傅家前院儿损毁严重,后屋还行,凤羽珩走进来时,看见黄泉正在一间小屋门口站着。看到凤羽珩来了赶紧就跑上前,小声道:“里头好像是傅家的祠堂,奴婢听到傅雅姑娘在里面哭。”
凤羽珩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道:“傅雅,我可以进去吗?”
里头静了一会儿,随即有傅雅的声音传来:“门没上锁,进来吧。”
凤羽珩推门进去,一股子檀香味扑鼻而来,再抬头去看,果然看到正对面的案堂上供着几个牌位。
她看了傅雅一眼,然后轻步上前,从香案处燃了三支香在手,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再将香插入香炉内,这才回过身来对傅雅说:“对不起,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我思虑不周,安排也不妥,这才连累了你和你的家人。我也不知该如何补偿你,你若愿意,待大军回京,我可以把你一并带到京城,定当好好照料。”
傅雅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她早听说对方就是大顺朝鼎鼎有名的济安郡主,两人虽长着一样的相貌,可身份地位却是差之千里。
两人互相打量间,都有些恍神,就是凤羽珩都再次在心底划了个问号,世间真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傅雅。”她再叫了她一声,“我的提议,你考虑考虑。”
傅雅苦笑,“这事儿不能怪你,这是我们家人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没有你,我也是一样会进幻馆,也是有八成的机会被选入冬宫。然后随着端木国安的逃跑,冬宫的沉陷,没准儿现在已经死在地下,又何以今日能够站在这里,给父母祖辈烧柱高香。保不齐就是我的父母双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以我娘的身子,何以禁得起这样的打击,最终结局定也是一命归西。这样说起来,我还要谢你。”
这傅雅到也是豁达之人,她告诉凤羽珩:“郡主不必内疚,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真要帮我些什么,那就叫人帮我修修房子院子,再给我些银子,我想给爹娘买副好棺。”
凤羽珩鼻子发酸,别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回来,伸手入袖,很快便从空间里调了一个小包袱出来。“这里有些银元,你先拿着。我这里到是有银票,可北界在端木安国的治理下,所有钱庄都无法与京中通兑,我即便给了你,你也用不上。这些你先应急,晚些时候你跟黄泉回知州府去,我再多给你一些。”
傅雅看了眼心中的小包银子,赶紧摇头说:“不用再给了,这些足够了。”
凤羽珩轻拍拍她的手背,“你就当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她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在傅雅的不解之下拉着她到一旁边的桌椅边坐了下来,“我见你与我生得这般之像,打心里觉着亲切,你且圆我一回做姐姐的心思,来,我为你修修指甲。”
傅雅的指甲好些日子也顾不上修,是有些长了。她不好意思地想缩回手,凤羽珩却握得紧实,再加上傅雅对于那种修剪工具也很是好奇,便也没再拒绝,仔细地打量起这指甲的修剪经过。
直到十根指头修剪完毕,她还不停感叹:“这是京城里的东西吗?真好。”
只顾着惊讶于指甲刀的奇妙之处,却并没有注意到凤羽珩把剪下来的指甲拿走一半,放入袖口之内。
第三卷:兵来将挡,风雨同行 第601章 盖棉被纯聊天不带怀孕的
对于傅雅,凤羽珩一直都持有怀疑和保留意见,若说世上有相像之人,那肯定是有,但能像到她们这样,却也是不太可能。这傅雅去幻馆应征时登记的年岁是十三,而她今年刚刚十四,笔头上的记录的年龄差一岁,从样貌上却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凤羽珩有意取走了傅雅的指甲,这事儿即便现在不办,将来回到京城也是要落实一下。
三日后,玄天冥举兵出征江州,留一万大国驻守松州城,黄泉忘川被凤羽珩留了下来照顾傅雅。
从松州到江州,大军走了六日,这六日里,却是比从关州到松州时有了极大的差别。
按照北界人的说法,关州和松州还只属于微寒地带,虽说一年四季不分,全部都是冬日,却好歹也有晴天,年中也有艳阳照得街道积雪化开,露出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