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走奇怪,也忘了之前的矛盾主动问道:“那千周皇室,以及京都的百姓都是怎么挨过来的?他们就不怕冷么?”
百姓哈哈大笑,有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对他说:“这位小哥,要是你们家上五代都生活在那种地方,血脉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你再打从出生那日起就在那里住着,你也能挨过来。”
凤羽珩听懂了,这就是一个习惯问题,没在冰寒地带住惯的人自然是受不了那样的气候,但几代人熬过来,身体早就产生了自然而然的抗寒体素,也就是后世人常说的基因。千周深处的人体内有更好的抗寒基因存在,自然不惧那样的冰寒。
又有个百姓说:“咱们这头穿棉衣,可京都以及周围几城都是穿动物皮的。那边能猎到很大的野兽,有厚厚的皮毛,朝廷每年都会举行围猎,猎到的野兽有专门的剥皮师进行剥皮,然后再由制皮师拿去处理成衣物。那样的衣物穿在身上,人就跟野兽差不多,野兽能活,他们自然也能活。”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到是讲了许多千周之事。凤羽珩犹自揣测着,这千周一带应该与后世的北欧深处天气差不多,但千周人与大顺人同语同系,说明大陆版块并没有延伸那么远。既然这样,之所以在同一片大陆之内就出现两种分化如此严重的气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千周一带曾经经历过一次或几次很严重的地壳变动,连带着引起了冷寒空气漩涡,将原有的一切生机打乱,从而变成了如今这般。
她久未言语,到是班走跟那些人聊得起劲儿。这时,就听百姓里,有一人突然试探地问了句:“听说你们大顺是不下雪的?能看到太阳?”
话口一开,立即就有人接着道:“听说你们的树是绿的?”
人们疑惑了,绿的树?他们没见过,千周的树全是秃的,一片叶子都不生,除了劲松。可是近十年来,就连劲松都掉了针去,大片大片的冻毁。这些人一辈子也没走出过北门关,对他们来说,这天下就是这样子的,哪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寸草不生。可他们也知道大顺是极好的,千周地里什么都不长,他们吃的粮食都是从大顺运进来,是要作很多银子去换的。换不起的,就只能靠着男人们进山打猎,很多人就死在打猎的途中,或被雪埋,或被野兽反食。
凤羽珩这些千周人眼里看出期待来,她心思一动,伸手入袖,从空间里拿出一棵她放在空间里留着在外备用的青菜来。那不过是最普通的一棵青菜,但翠绿的叶子却依然让这些百姓看傻了眼。
人们纷纷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甚至还有人想伸手去摸,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自嘲地道:“这一定是极珍贵的东西,碰坏了可是赔不起。”
班走哈哈大笑,主动把那棵青菜从凤羽珩手中接过来,然后一片一片地掰开分发给大家,一边分一边说:“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在我们大顺,几文钱就可以买一大筐回去做菜吃。这也就是住在城里的人们才花钱买,那些乡下和山里的百姓,一出门,满地都种着这东西,随便摘摘都够吃一年。”
班走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可听在千周百姓耳朵里就像是他在炫耀一般,人们都不相信,既然大顺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还要来进攻千周?还有人提出质疑:“大顺卖给千周粮食,可既然有这么好又这么便宜的菜,为什么不一起卖给我们?我们天天就只能吃肉,闻到肉味就恶心。”
班走撇撇嘴,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拉仇恨。
凤羽珩苦笑着说:“这棵青菜是我用秘法保存下来才能带到这边,但能保存下来的很少。如果只靠人力大量的往这边运,怕是没等运到地方呢,这些菜就受冻坏掉了。”
人们看了看手里的菜叶子,的确,根部掰开的地方已经有冻坏的痕迹。他们有些心疼集中到一起由一个人抱在怀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凤羽珩问她:“能送给我们吗?我们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种东西。”
凤羽珩点头,“可以,就是太少了,以后我会想办法多运一些到千周来。”
人们很高兴,一扫宾城刚刚被攻占的晦暗之气,喜悦很快就传递开来。
凤羽珩趁热打铁,干脆给他们讲起了大顺的一年四季变化,讲起春种秋收,讲起树叶从嫩芽到片片绿荫,再到秋季一地枯黄,还有冬季那没有千周这般肆虐却依然好看的大雪。
渐渐地,她成功地从人们眼中看出对大顺的向往,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我们可以去大顺生活吗?大顺既然已经攻占宾城,那我们是不是也能算做是大顺人?你能把我们接出千周,到大顺去生活吗?”
宾城人比之北界要实际不少,他们真正地懂得玄天冥的那番道理。一片国地,是归哪个国家,一个国家,是归谁来统治,这个并不重要。真正与百姓息息相关的,是这个统治者能不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被凤羽珩所描绘的四季大顺所吸引,想要跟着她去大顺,这就是人心所向。
班走不得不佩服他家主子的本事,几句话而已,真的比千军万马还要得益。
凤羽珩承诺人们:“待我们拿下千周都城,就带你们到大顺去。从今以后,不需要冒险猎兽,不需要终日面对风雪,在我们大顺,男耕女织,你们可以种自己想吃的粮食和青菜,女人们也可以穿上好看的衣裳,可以在夏季于河中荡舟,可以卷起裤管下河摸鱼。放心,大顺会给你们好的生活,会当你们是真正的子民。”
这些人再按捺不住,欢呼着跑开,开始挨家挨户地传达这个改变人生的好消息。
人群散去,却见一人双臂环身站在那处,冬袍迎着风雪,脸上的黄金面具在昏暗无阳光的天幕下依然耀眼。她笑着走上前,将双手伸到他的怀里取暖,但听他道:“此生得你,足矣。”
第三卷:兵来将挡,风雨同行 第604章 天崩
大军在宾城暂时宾馆驻扎下来,最主要是适应千周的气候。
百姓们本就对大顺军将士没有太多反感,再经过凤羽珩的讲述,现在的宾城百姓对于大顺那是十分拥戴的,时不时就会打点野味给凤羽珩这边送来,还有行医者主动要求加入凤羽珩的医队,跟着也学习更高明的医疗手法。
玄天冥分出了一小股将士,由钱里带队继续往北边第二城推进,以试探天气为主,不参与战斗。
如此,大军在宾城驻扎十日。
凤羽珩这日起得早,她跟玄天冥约好了,今日要见一见那位被他们晾了十天的宾城城主。
因为玄天冥主张千周是收复,不是抢夺,所以除了第一天进城时在城主府上设了诊堂之外,其余的日子他们一行都住在这城里的一处驿馆。据说那驿馆是供给出巡的千周官员住的,有专门的人侍候着,到有点像是客栈。而城主府那头则依然由这宾城城主乌俊贤一家住着。
玄天冥一行人到时,那乌城主一早就已经站在府外迎接,院子里还跪着一众女眷,一个个低着头,诚惶诚恐。
“下官宾城城主乌俊贤,叩见九殿下。”那城主一个头磕到地上,就像大军第一天进城时那样,毕恭毕敬。
玄天冥点了点头,示意白泽把人扶起来,这才道:“你不必自称下官,千周如今还不是大顺国土,你仍然是千周的官员。”
乌城主一哆嗦,连连摇头:“城已破,宾城如今是大顺的了。”
听他如此说,玄天冥到也没再客气,抬步进了城主府内。
凤羽珩与白泽二人跟在身后,经过院子时,故意看了一眼跪在最前头的一名妇人。那人身材有些臃肿,穿着一身牡丹色冬袍,领口围着狐狸毛脖套,一双丹凤眼偶尔往她们这一行瞄两下,眼珠转动,不难看出蛮横心思,到是与当初的沈氏有几分相似。
那乌城主身材也略有些发福,大肚子明显,面相看起来到是正派得多。此刻,他正跪在堂厅的青砖地面上,面向玄天冥,低头不语。
一个失了城的城主,按说,是该杀的。
凤羽珩进来得慢了些,才一迈过门槛便开口道:“我叫院子里的女眷都回后院儿去了,大冷天儿的,总跪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乌城主身子明显一颤,赶紧回过头来给凤羽珩磕了个头,感激地道:“多谢郡主体恤。”
凤羽珩笑着说,“不必谢我,这都是九殿下的意思,这是一次战略性的攻城,不是屠杀,没必要拿百姓和女人出气。”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玄天冥下手边坐下,面上挂着淡笑,不再说话。
乌城主看了凤羽珩一眼,心中感叹,同样是女子,就是有人浓妆艳抹终日只知飞扬跋扈,也就是有人清淡秀丽,却文能施针救人,武亦可上阵杀敌。而这样的女子,终也只能如大顺九皇子这般人物才配得起来。
玄天冥却是不知他心里有这般感叹,只是平和地对他说:“你且起来说话,这里不是刑堂,你亦不是待审的犯人。本王之所以近些日子不见你,一是因为军务繁忙,二来,也是想让你看看由大顺接管这宾城,于百姓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乌城主一怔,没敢起来,却是反问了句:“殿下,近日百姓间多有传言,说大顺接管宾城之后,会带着他们到温暖的地方去生活?”他看着玄天冥,目光中毫不掩饰地透出期待。
玄天冥点头,“是有过这样的说法,但具体实施起来,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事。”
乌城主长出了一口气,连声道:“是真的就好,别管早晚,总之大顺有这个想法就好。”
玄天冥听出些门道,他示意白泽:“扶城主大人起来,看座。”
白泽赶紧上前将人扶起,又将那战战兢兢的乌城主给扶到椅子边坐了下来。乌城主只担了个椅子边儿,依然一脸期待地看向玄天冥,就等着他往下说。
玄天冥问他:“城主大人对这个事情很重视?你可知道,宾城人去了大顺意味着什么?”
乌城主立即点头:“下官明白,大顺不可能单独留出一城给咱们,定是要将宾城人散开,安顿到各处城池,这就意味着我这个城主没什么用了。”他憨厚地笑笑,“没关系,做不做城主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百姓们能在温暖又安全的地方生活,不用整日为生计发愁。更何况……”他顿了顿,面色有些发沉,“更何况,即便是大顺不打进来,这宾城,怕也是没得几日安宁了。”
“哦?”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探究。他问那城主:“何以如此说?”
那城主重叹一声,往门外看了看,见并可疑之人,这才一脸郑重之色道:“殿下有所不知,近十年来,千周越来越冷,不说再往北深入去,单是这北门关后面的第一城宾城,就已经从几年前就陆续发生了家畜冻死的情况。按说养在北地的禽畜很是适应这种天气,除去染疾,轻易不会被冻死,但这些年来,冻死的家畜越来越多。下官去年往京城去述职时就听说除去皇室养的狼马之外,更北一些的城池已经养不活任何家畜,就连人都会一夜冻死。而且……”他面色更沉,“而且今年的年初述职已经被朝廷取消,下官往北走了三座城便被通知再原路返回。”
“述职被取消?”玄天冥眉心也紧皱起来,千周,他总觉得千周皇室或者说是千周京城那边似乎出了什么紧要的大事,可那事到底是什么?他与凤羽珩曾猜想过很多次,却始终不得要领,眼下看来,或许在这城主口中可以得到答案。
这乌俊贤也是豁出去了,他一心想逃离千周,想让玄天冥救出宾城百姓,对千周之事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等对方再问,主动就道:“朝廷的意思是今年大顺举兵进攻,要全力应敌。但依下官看,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甚至这打仗的事不过只占了三成不到而已。而之所以不让外省官员进京,这一切都是因为京中出了大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这番猜测已经在下官心底藏了很久,却从不敢说出来,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这话不管说得准不准,都会造成民心恐慌,举国大乱。可是今日不同了,殿下郡主进城,宾城归属大顺管辖,又可以带着百姓都到大顺去生活,下官也算是可以放下心中包袱。”他看着玄天冥,终于道:“下官怀疑,京城,要天崩。”
“天崩?”凤羽珩一愣,“什么叫天崩?”
乌城主告诉她:“千周以冰雪为天,所谓的天崩,实际就是雪崩。但并不是说京城现在就发生了雪崩,只是有越来越多的北地之人往咱们外围跑,他们说里面太冷,冷到人只要一出家门,就会被直接冻成冰块儿。这里面不乏有千周皇室之人也逃散在外,他们都在逃,那就说明北边已经快要保不住了。人人皆知,千周以冰雪为天地,虽说数百年来冰雪都坚如磐石,可到底不是真正的石,一旦天崩,千周将不复存在。”
乌城主的话总算是给玄天冥二人解了一个心头之惑,他们也终于明白,何以千周皇室这么着急的去挖龙脉,这么着急的与大顺开战,不再顾及不敌的后果。这已经算是破釜沉舟了!
乌城主的话还在继续,他说:“下官不求别的,只求殿下能够给宾城的百姓一个出路,能让他们到温暖的地方去生活,能够躲过千周这一天劫。千周气数将尽,所有城池的银库都已经被朝廷清空,大顺进攻,其实于我们来说,是好事。”
玄天冥起身,面色阴沉。若千周真遇天灾,他们的计划必须也要有所更改。至少无法再北上冲进都城,也不用再考虑改朝换代让凤羽珩接管这片土地。
这里有危险,他不能让这丫头有一点点危险。
乌城主亲自送他二人出了堂厅,一路往前院走,一再的恳求玄天冥定要安置好宾城百姓。凤羽珩撇眼间,看到连通着后院儿的小道边上,那带着狐狸脖套的妇人正站在那里使劲儿踩脚,面上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觉得有趣,正想停下来问上两句,这时,就见已经及目在望的大门口,有一队车轿停了下来,浩浩荡荡的,很是有几分气势。
乌城主一见那车轿,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也不往外送了,干脆对玄天冥说:“殿下不如到客堂坐坐,下官命人去备酒菜,总也该给殿下和郡主接风才是。”
玄天冥笑着一语点破:“可是外头来的人不想被本王撞见?是何方神圣?”
乌城主一脸尴尬,“到也不是神圣,就是……”
这边正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这时,就见那车轿的帘子被个丫头轻挑了开,一个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头戴凤冠,一脸浓妆,下巴微扬着,很是有几分傲气。
而那扶她下轿的丫头,则硬着头皮高喊了声——“莲王妃回府!”
凤羽珩一口口水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呛死……
第三卷:兵来将挡,风雨同行 第605章 莲王妃
一声莲王妃回府,把院子里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是震惊的震,乌城主则是震怒的震。
就见其大步上前,指着那正迈过门槛的所谓的莲王妃道:“把她给我带走!快带走!”
那女子惊讶地看着他,一副不解的神经,扬声问道:“父亲,你为何要把我赶出去?莲王殿下体恤女儿许久未曾在父母跟前尽孝,特准许女儿回娘家探亲,父亲怎的还要把我赶出去?”
身边搀着她的丫头那一脸小表情,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乌城主气得直跺脚:“一派胡言!你莫要发疯,赶紧回到庄子去,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父亲!”那女子也有些怒了,“我是莲王殿下的人,你不得对我这般无礼!”说完,语气马上又软下来,快走几步到了那城主跟前,连哄带劝地道:“父亲一定是是怪女儿离家太久没回来看您,不要生气好不好?女儿这不是回来了嘛!还给您和母亲带了好多礼物,都是莲王殿下和女儿一起挑选的。”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对着外头的下人道:“快快把殿下给父亲带来的礼物抬进来!小心些,摔坏了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乌城主一张黑脸站在那块儿,眼睛直瞪着外头,但见有家丁一筐一筐地往进抬东西,仔细一瞅,筐里装着的都是雪块子,甚至还有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凤羽珩与玄天冥二人也是看得面面相觑,白泽都蒙了,愣愣地看着那红衣女子指着一筐筐的雪块儿说:“莲王殿下听闻父亲平日节俭,更是一辈子都没吃过青菜。这是殿下托人从关州那边买来的青菜,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待会儿让厨下给做了,父亲也尝尝鲜。”
这女子说话时一脸的骄傲,丝毫不觉指着雪块子硬说成是青菜有什么不对,凤冠一动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到是衬得她很是好看。
乌城主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轻轻拍着那女子的手臂,哄孩子一般地道:“好了,为父知你……你夫妇二人的心意,这些就收下了,你就回吧!”
“回?”女子声音提高了几分,“回什么啊?父亲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女儿是大老远的从京都赶过来看您,走了一个多月的路,今日才刚刚进了宾城,怎的才一进门就要赶我走?不行!”她说着就推开乌城主自顾地朝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道:“母亲呢?是不是她在府里又给父亲气受了?所以父亲才这般不快?你放心,女儿回来了,此事定是要为父亲做主的。你……咦?”她终于看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一行人,玄天冥,凤羽珩,以及白泽和另外两个随行将士。这女子站住脚,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们,偏着头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不多时,突然眼一亮:“我知道你们是谁!大顺的九皇子,和济安郡主,对不对?”
凤羽珩冲着她和气地笑,“你认得我们?”
乌城主一见她又往这边搭腔,赶紧上前想要制止,却被玄天冥抬手拦住,只道:“不碍。”
然后就听那女子说:“当然认得,这几日总能听到街上百姓提起,说大顺的九皇子进了宾城,面上戴着黄金面具,很是威严。还说济安郡主医术高明,人长得也好看。”她一边说一边打量二人,半晌又掩口笑道:“好看是好看,威严也是威严,不过跟我们家莲王殿下比起来,就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我这样说,你们不会介意吧?”
玄天冥摇头不语,凤羽珩则道:“乌小姐方才还说今日刚刚进城,怎的这会儿又说在城内听了几日的传言?”
她这么一问,到是把那红衣女子给问住了,只见其怔在当场,皱着眉,不停地用手敲着头,纳闷地说:“是吗?我有说我今日刚刚进城?对呀,我是今日进的城,可那些话是从哪儿听的呢?”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她到也洒脱,干脆放弃思考,又笑着对凤羽珩道:“我这记性不大好,你也知道千周天寒,许是脑子给冻住了。你们是我父亲的客人吗?别急着走,我今日刚回娘家,正好撞上二位,咱们这也算是缘份。说起来,我夫君是千周王爷,九殿下是大顺王爷,也算是官品相当,如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留下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玄天冥好笑地看着凤羽珩,眼中意思很明显:你说了算。
凤羽珩想了想,点了头道:“好,那就听乌小姐的。”
红衣女子开心地笑起来,拉了凤羽珩的手说:“郡主应该叫我王妃,而不是乌小姐。不过也无碍,咱们现在不是在王府里,亦不是在京城,干脆就以朋友相称,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叫乌梨笙。”
“梨笙。”凤羽珩琢磨着,“正月之音,想必乌……想必王妃是生在正月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