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节

    玄天歌听她这样说,到也没再纠结于此,话题又转回那古蜀七公主身上,她说:“那南疆的公主赶在月夕的时候到大顺来,又来得这样悄无声息,说她一点别的心思没有,我可不信。”她凑近凤羽珩,小声道:“我听说,古蜀有意与我大顺和亲,以消除原本因为他们的皇子向千周长公主求亲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同,只是不知道,那古蜀的公主,中意了谁。”
    和亲这种事凤羽珩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一个古蜀的公主要嫁到大顺,那势必不是嫁皇室就是嫁宗亲。她到底中意了谁,到还真是个值得猜测的事。
    揣测间,两人已走到瑞门门口,有宫人看到她二人到了,就要急着过来行礼,却被凤羽珩给拦了,只小声道:“没事,不要张扬,我与舞阳公主就是过来看看。”
    那宫人知趣地退了回去,并小声知会了守卫,以至于这两位的到来所有人都装做没有看见一般,让她二人平平常常地就晃悠了出去。
    瑞门口眼下有些乱,想容捂着脸站在门前,在她身边站着个高个儿女子,十五六岁模样,正单手插腰,趾高气扬的瞅着想容。排队的人们都挤到前面来看热闹,夫人小姐的围在一处,到也是没有人注意到凤羽珩玄天歌是从门里走出的还是原本就在后面排着的。
    凤羽珩看到想容捂住的半边脸颊似有些微肿,但这孩子倔强地并没有掉眼泪,只是回瞪着那高个儿女子,面对对方的冷言冷语也回敬道:“这里是宫门,这位小姐也请你为自家多想想,你是非不分对我大打出手,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宫里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玄天歌对凤羽珩说:“就是她了,姓穆的,你看她腰间挂的牌子上写着穆字呢。”
    凤羽珩这才注意到那女子腰间挂了个木牌,上头写着自家姓氏,她这才想起,原来今日进宫赴宴的人都要挂上这么个木牌,以示身份。而她与玄天歌这种身份,自然是个例外。
    思绪间,那位穆小姐的话音传来,尖锐刺耳:“传到宫里去?切!就算传到宫里去,你以为会有人替你说话?我罗天府虽说不是最南边界,可也是南边儿最后一个省府,你去打听打听,罗天府对于大顺的重要,也打听打听皇上对我父亲的重视程度。你当你是谁?若是放在从前,左相家的小姐,虽说是个庶的,我也会给你几分颜面。可如今,你那废物父亲已经什么都不是,贫民一个,你还想硬撑着从前的身份与我抗衡?”
    想容皱眉:“我从未有意招惹于你,是你打上门来。”
    “我打你?我打你是轻的!这也就是在宫门前,大好的日子不宜见凶光,则否我定叫人把你打死在当场,看你还赶不赶跟我顶嘴!”
    这时,有人提醒那穆小姐:“凤家虽败了,可还有个济安郡主呢!”
    那穆小姐到是面色变了变,却也马上冷笑起来,“济安郡主?郡主算是个什么东西?靠男人上位而已,你们还真拿她当个厉害角色?不过是小时候运气好,定了九皇子的亲事,也算殿下倒霉,摊上这么个没落家族的正妻。不过也无所谓,男人么,到时候多娶几房妻妾也是正常事,我到是要看看那济安郡主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说完,又瞪了想容一眼,“很依靠你那个姐姐吧?可惜啊,她今日怎的就没出来救你呢?没来替你解围呢?听闻济安郡主会使鞭子,我到是很想领教一番呢!”
    穆家小姐这番话一出口,那些围观的人都不再接话了。虽然她们私底下也议论过凤羽珩,但那不过是带着女孩子惯有的嫉妒心理有感而发的话,无伤大雅。可这穆家小姐骂得太难听了,这样的话谁敢附和?也真是罗天府离京城太远了,消息太不灵通,以至于这堂堂罗天知府家的嫡小姐居然对济安郡主了解得那样肤浅。此时,已经有人默默地走回原位继续排队,不想再看下去,她们已经可以预见这一起事件很快就会传到凤羽珩的耳朵里,然后那位郡主定会提着鞭子把那穆家小姐抽到爹娘都认不出来。
    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穆家小姐就觉得周围人渐渐稀少起来,那些原本支持她和看这凤家丫头笑话的也都闭紧了嘴巴,离得她远远的。她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外姓郡主而已,至于你们吓成这样?”见无人答话,她脸上挂不住,这口恶气便又出在想容身上,就见她上前一步,抬起手来,一点都不客气地照着想容的另一边脸颊就扇了过去。
    这穆家小姐许是会点功夫,动作快力道大,待想容反应过来时,掌风都已经到了近前,根本是无处可躲。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着这一巴掌落下。
    可是她并没有等到脸颊上的疼痛到来,而是突然听到自己面前行凶之人“嗷”地一声大叫,掌风骤停,再睁眼一年看,竟是穆家小姐不知缘何人一下就歪了身子,往地上倒了去。幸亏边上有下人扶了她一把,这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可那御小姐的惨叫声却不绝于耳,除此之外,想容清楚地看到,就是那只对方刚刚扬起来的手,掌心处正不知为何流起血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这时,瑞门的方向,又一个女子的声音扬了起来,竟是先叹了口气,然后道:“上好的东海珍珠,前些日子七哥哥才从东边儿给我带回来的,就这么浪费了。”
    众人惊讶地转过头去,想容惊喜地看到,说话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她二姐姐凤羽珩。而在凤羽珩的身边,站着的赫然是舞阳公主玄天歌。
    她的心当时就放了下来,有这两位在,今日之事总算也该了了。可再想想那穆小姐刚刚对凤羽珩的谩骂,却不知凤羽珩听去了多少,这要是都听了去,这穆小姐不得被她二姐姐给打死啊?
    小丫头又开始担忧起来,万一月夕当日宫门口出了人命,总归是不吉利的。
    可是很显然,凤羽珩跟她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更不可能在一个点上,她一味的想着别生太多事端,可凤羽珩那边却是在拧着手里的一枚发簪继续可怜地道:“天歌你看,这么好的珍珠簪子,就废掉了,多可惜。”
    玄天歌点点头,“是啊,据说这簪子上的珍珠虽小,但只有一颗,是东海的一只千年蚌王里头开出来的。七哥都舍不得送我,给了你,你可到好,竟把珍珠给掰下来当石头子打人。啧啧,真真浪费。”
    凤羽珩无奈地道:“我本是想连这簪子一齐扔出去的,可这东西毕竟是利器,万一一个不小心扎瞎了穆小姐的眼睛,亦或直接要了她的命去,这大过节的,多不好。”
    “可是珍珠被你打进她手心的肉里,太恶心,就算挖出来也不能要了。”玄天歌在边上帮腔,两人就跟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就见凤羽珩想了想,又开口道:“恶心也得挖,挖完我还另有用处呢!来人啊——把穆小姐手心里的珍珠,先给本郡主挖出来!”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693章 肉里挖珍珠
    如果凤羽珩说的是“取”出来,怕是还达不到太渗人的效果,可她偏偏说的是“挖”,“挖”这个字眼就太吓人了,所有人都是神精一凛,纷纷在心头猜测这个“挖”字该如何去执行。
    对于宫门口这些御林军来说,凤羽珩说的话虽说不至于像是圣旨懿旨,但那也是不可逆之的。这些外省来的夫人小姐或许不知道济安郡主对于大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们这些服务于皇宫的侍卫们却是再清楚不过。更何况,除了济安郡主,人家身边还站着个舞阳公主,大顺皇室唯一的公主,份量有多重,傻子都能想得出来。
    于是凤羽珩一声令下,这些御林军侍卫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有三个人冲上前去,其中两人将那穆小姐按住,另一人抽出腰间佩剑,抓起穆小姐血淋淋的手,剑间往那血窟窿处一对,作势就要去挖。
    围观的人吓得惊叫,纷纷别过头去,这时,却听凤羽珩又说了句:“挖的时候可小心着点儿,不能碰坏了那珍珠。”
    侍卫点了头,再往那只手上一看,不顾穆小姐的挣扎和嚎叫,自顾地道:“想要不碰坏了珍珠,那好办,把肉多挖出来一些就行了。”话说剑落,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照着穆小姐的手心儿就把剑尖刺了进去,然后左剜剜右剜剜,也不管出了多少血,更不管剜出来多少肉,直到大拇指指甲那么大的一块儿肉被成功挖下来,边上立即又有人递上来一只托盘,正是摆在宫门口装腰牌用的,那块儿肉就被放了上去,再端到凤羽珩面前。
    侍卫向她复命:“回禀郡主,珍珠完好无损,除了沾染了不少血肉。”
    人们再去看那穆家小姐,此刻却已是瘫坐在地上,疼晕了过去。她的丫鬟不停地唤着她,好不容易把人给叫醒了,再一看自己那只烂手,一股火窜上来,再度晕厥。
    凤羽珩却是理都没理,只吩咐那侍卫:“端着这个到宫里去,找到罗天府知府,就说她家女儿的血和肉,污了本郡主的东海千年宝珠,问问他这个应该按什么价位来赔偿。如果他要是对这个赔偿的价钱拿捏不准,你就带着他去见七殿下,让七殿下来给评估一番,务必要一个结果。”
    那侍卫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端着托盘就往前朝那边儿去了。
    想容抚额,心说二姐姐你这是要跟七殿下搞联盟合伙骗钱是怎么着?上次听说你俩就坑了吕家一大笔啊!她到凤羽珩身边,愧疚地说:“二姐姐,对不起,想容又给你惹事了。”
    凤羽珩摇头,“我是生气,但生的不是你给我惹事的气,而是这些事为什么总要惹到你的头上来!当然,就像刚刚那位什么罗天知府家的嫡小姐,这种人你遇上了也是没办法,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这样的人咱们可不能跟她一样,就是要打,也不能自己动手,有失身份。”说完,又扭头吩咐身边黄泉:“回头挑两个会武功的丫头,送到三小姐身边。”
    想容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二姐姐,我真的不用,以后这种场合尽量少来就是了。”
    “你怕她们作甚!”玄天歌都听不下去了,“想容啊,你是比谁差什么?还是比谁低一等?凤家不争气,不是还有我们么!”
    她这一说,想容就更不好意思了,二姐姐还是她的姐姐,但舞阳公主的人情可就有点大。想容赶紧屈膝行礼,“多谢公主关怀。”
    玄天歌摆摆手,“咱们之间,无需这些客套。”
    凤羽珩这时却又想起一件事来,赶紧扭头又叫了一名侍卫:“你也往前朝去一趟,去找四殿下,就跟他说,凤三小姐在瑞门这边被罗天府知府家的嫡小姐给打了,眼下半边脸都是肿着的,我与舞阳公主先带着三小姐进官到皇后娘娘那里想办法镇镇脸,让他心里也有个数儿。听说今日四殿下给父皇准备了一副绣品,到时候父皇势必会问起三小姐这个当师父的,还请四殿下提前斟酌一下这话该怎么说。”
    那侍卫朗声应下,然后匆匆进宫了。
    就在凤羽珩说这番话的时候,那穆小姐再度转醒,是被疼醒的。哼哼叽叽的就听到凤羽珩说什么皇上会问起凤三小姐,又什么是四皇子的师父。这一下她就有点儿蒙,手心的疼痛也被这股子蒙劲儿给盖了去,她恍恍忽忽的问身边丫头:“她们,她们在说什么?”
    小丫头到是比她理智一些,小声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再看凤羽珩那头,却还是在跟想容说着话,理都没理这刚刚被挖了肉的人。就好像这穆小姐是空气一般,凤羽珩只负责出面收拾,至于后续的,人家正眼都不愿瞧。
    “走,跟二姐姐进宫。”凤羽珩拉着想容的手转回身,再对宫门口记事的宫人说:“本郡主的妹妹,可还需另行记录?”
    那宫人赶紧起身回话:“不需要,不需要,请直接进宫就是。”
    凤羽珩点点头,却并没有马上进宫去,而是回过身来跟门口的宫人们又道:“今日月夕,欢欢喜喜的节日,宫里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娘娘,都不愿意看到有人肆意吵闹。这个行为叫什么?”她转头看玄天歌。
    玄天歌想了想,给定了个罪:“藐视皇家威严。”
    这话一出,穆家小姐就是一哆嗦,疼劲儿又上了来,干脆继续装死。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口无遮拦地在这儿训斥凤想容,那原本早就已经进了宫去的凤羽珩怎么转身就又出来了?不但自己出来,还带了个公主!这可怎么办?
    穆家的丫头一边扶着自家小姐,一边又抬头去看凤羽珩,就见她们几人就要进了宫门去,这一来一回的,好像除了挖肉,都没搭理她们这头。不由得大喊一声:“济安郡主!你肆意伤害官员家眷,这就没有罪吗?这世道还有没有公平了?”
    这话一出,围观人群不得不叹这穆家的丫鬟也是一女中豪杰啊!居然敢跟凤羽珩讲公平?
    果然,凤羽珩十分诧异地回过头来,皱着眉念叨了句:“公平?”继而看向玄天歌:“什么玩意?”
    玄天歌耸耸肩,“没听说过!”说完,主动拉起身边二人,大步往宫门里走去。
    两人最后扔下的话让穆家丫鬟是彻底没了脾气,也是阵阵后怕啊!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居然敢质问郡主和公主?不知道那二位记不记仇啊!
    “下一个下一个!”这边小丫头还在胡乱想着,另一头,宫人们又开始张罗着继续记录放人入宫。人们往前这一挤,一下就把小丫鬟和穆小姐给冲到了人堆里,这个绊一下,那个踩一脚,小丫头拼命地护着主子,自己差点儿没被踩死。
    而要问凤羽珩记不记仇,那还用说么?这天底下她要说自己不记仇,就没有记仇的人了。虽说那死丫头总标榜自己有仇当场就报,从来不记,可有的时候当场报完,过后也还想再折腾折腾。于是她问玄天歌:“罗天府的家底儿如何?”
    玄天歌冷哼,“丰厚着呢!阿珩我跟你说,那些边界的官儿,个个都比京城的富。别看京城官员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实际上,真正的土财主在外头呢!罗天府紧挨着兰州,与大漠小国多有贸易往来,可是富得流油。”
    “哎呀!”凤羽珩一脸懊恼,“早知道这样,刚刚我不如诈个实数,让那罗天知府自个儿掂量掂量了。”
    “你担心什么!”玄天歌鄙视她,“你不懂这些,难道七哥还不懂吗?”经了上次姚府那件事,她可算是知道了,她那个神仙七哥骗起钱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啊!“那么一颗珍珠,虽然小了点,但是阿珩,东海千年蚌里开出来的珍珠,那样的成色,你以为罗天知府会看不明白?七哥自然会帮你开个好价钱,你就坐等收钱吧!”
    “恩。”凤羽珩点头,“好啊!又是一笔收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想容那个汗,她真想问问,二姐姐你很缺钱吗?可这话到底是没问出口,因为想想那位穆小姐,想容也觉得就该多诈些银子出来,省得对方太过嚣张。
    玄天歌这时才问了相容:“对了,刚刚她为什么打你?”
    想容叹气道:“本来大家都是排着队,正排到我时,那穆家小姐突然就冲了出来,说什么也要站到我前面,还推了我一把。我就随口说了句你这人怎么这样,她就打了我一巴掌。”小丫头一边说一边郁闷,“这到底是我太老实,还是那些边界来的小姐都太凶悍啊?哪有这样二话不说就打人的?”
    “哼!”玄天歌冷哼道:“凶悍?她可当不起这个词。不过是骂街的泼妇罢了,动起真格的,可是半点本事也没有的。想容你放心,这桩事本公主记住了,那穆家小姐今日就此打道回府便也就算了,她惹还是敢硬撑着进宫赴宴,天歌姐姐就好好收拾她一番,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皇家威严!”
    “对啊!”凤羽珩附合道:“刚刚在瑞门那边你不是都给人家定了罪么!藐视皇家威严,我到是要看看,这个罪名,穆家该怎么把自己给洗白!”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694章 济安郡主要钱还好,最怕的是她要命
    闺蜜俩一人一句,轻轻松就给穆家小姐定了个“藐视皇家威严”的大罪,想容在边上听着,虽说不知道大顺律法中到底有没有这一条罪名,但却也明白,这可不是随便就能摆脱得了的恶名。那罗天府穆家的小姐还真是不长脑子,从来有心计之人看不上谁也不过是暗中使坏,像对方这么明着来的,她想,就连凤粉黛的道行肯定都比那穆小姐高。
    今日,从皇宫正门德阳门进宫的都是大顺官员,除皇子皇亲之外,其它的人也都是要排队才能进入。而皇子们已成婚的正妃侧妃若是有随同一道入宫的,今次却是可以跟着往这德阳门走一遭,原因是要先去皇上那里问个安,最主要的是把孩子们带给天武帝看看。
    说起来,如今算正式有成了家的皇子不过两位,大皇子玄天麒,和二皇子玄天凌。二皇子家的小皇孙玄飞宇到是已经是个半大小子,自己跑跑跳跳的也不用人领着。可大皇子家的孩子就太小了,还得要人抱着,还离不开乳母和女眷的照顾。天武帝为了看大皇子家的两个孩子,这才特许他二人的家眷可以从德阳门而入。
    瑞门那边发生的事也是很快就传到了这边来,那些官员们进了德阳门,经了下马道,才一入正庭,立即就听说了那边发生的事。当下便有京中官员气恼地道出了不满:“罗天府家的嫡小姐这是多大的架子?居然在宫门口殴打凤家三小姐,还谩骂济安郡主?”
    那位端着托盘来报信的御林军侍卫可是一点没含糊,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地把那穆小姐是如何蛮横插队、推倒想容,再如何打了想容、如何把凤羽珩骂得那么难听,一字不差地都给转述了出来,听得一众官员那叫一个气愤不已。
    当然,这些气愤的人里,多半是在京官员,还有一少半是与京中交好的官员,而那些外省的,特别是南边儿省府的官员,却是站到了另一头,一边听着一边不平地道:“那济安郡主也太跋扈了些,居然就这样挖烂了穆家小姐的一只手?”
    “那手不是就废了吗?听说穆家小姐还没订亲,这一下谁还敢娶啊!”
    “唉!挺好看一个姑娘,就这么给毁了。”
    “看来,京中果然是容不得我们这些外放的官啊!连带着我们的家眷都要跟着挨欺负,这叫什么事儿?”
    这一句一句,当然也能传到京官儿们耳朵里,那他到也不去反驳,只一个个冷哼着,自顾地道:“外头的人就是蛮,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且多逞逞口舌之快吧!趁着几位皇子们还在大殿里头与皇上说话,这一会儿都出来了,本官到是想看看,谁还有多大的胆子这样说话。”
    这句话到是起了一定的震慑作用,或许外省官员可以不太了解凤羽珩,或许他们能欺一个外姓郡主,但大顺的皇子们却都是不好惹的。特别是那九皇子,这要是让那位听到他们如此议论济安郡主,还不得当场就把他们的骨头都给拆喽!
    人们一哆嗦,闭了嘴去。
    那端着托盘的侍卫心中冷哼,随即又朗声跟面前这些官员们问道:“几位大人,请问可有看到那罗天府知府穆大人进宫来了?”
    人们摇头,有人说:“好像还没进来,本官进宫前瞅着他来得挺晚的,排到了后面,想必还得一会儿工夫才能进得来。”
    “是这样啊!那属下就在这里等等好了,待会儿穆大人进了宫,还好商议一下郡主的这颗珍珠如何赔偿的问题。哦对了,郡主还说了,这珍珠是七殿下送的,要请七殿下给做个评估。”
    人们听着就直抹汗,七殿下,济安郡主,这不是近日来京城一直盛传着的最家坑钱搭档么。这么说来,这二位今日又要联手了?
    庭内人多,一个挤着一个,一堆儿聚着一堆儿,人头攒动。谁也没看到那罗天府知府穆江正猫着腰在人群中东躲西藏着,额上的冷汗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他是万没想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儿还没等进宫呢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如今人家找上门儿来,他得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好好想想这个事情该如何应对。今日宫宴看来他这头势必要遭到排挤,甚至明枪暗箭一个不少,他得想办法找到支援才对,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孤军奋战。
    穆江在人群中穿梭的工夫,这庭内的另一头,左相吕松也正跟兰州知州季凌天站在一处,看似谈笑风声,可表象之下,却依然是在小声议论着那个让他们双方都吃过大亏的济安郡主。
    吕姚主动上门去欺负凤想容的事,京中人人都知,再加上那日婚宴上的事情也是被传遍了,所以季凌天才到京城没几天就听说了这一切。如今二人说起话来,到是他把自己被凤羽珩与玄天冥联手讹诈了八千万两银子的事情先倒了一次苦水,然后问吕松:“相爷,您说,那济安郡主是不是缺银子啊?我事后可是打听过了,她可没少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向别处诈取钱财,那日姚府上虽说是七殿下下的手,可你们吕家的那些地契不也是到了她的手里?虽说给了姚家,但却还是经了她的手。”
    吕松一提起这个事就来气,不由得冷哼道:“她要真是缺银子那还好了!她要真的只冲着银子,那也还好了!银子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缺钱!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缺什么,她管你要钱的时候还是好事,最怕的就是她跟你要命啊!”
    季凌天抹了一把汗,中秋的下午,真晒啊!“就没人管得了她吗?”
    “怎么管?”吕松反问他:“你就说今日瑞门那边的事,能怪人家?就是那穆家的女儿自己找打,没打死她就算好的了!”
    季凌天一皱眉,“万一那侍卫说得有差呢?咱们也不能听一面之词。”
    “有差?怎么可能!”吕松叹了口气,“老夫虽与那济安郡主接触不多,可到底在京里这些年,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对方得理不饶人是真,可一桩桩一件件事算下来,还真的没有一件事是她主动招惹的。总的来说,那一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不与他为敌,不打上门去挑衅,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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